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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宿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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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宿命
之凰死死闭着眼睛，隐匿了呼吸，没有发出一点声响，静静地等着老三兄弟俩离去。她知道，他们既然是偷偷溜出知州府的，定然不敢大费周章地找她，以免打草惊蛇。只要挨过去这一会儿，他们便会丢下她走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寒冷的夜风中瑟瑟发抖了多久，直到双腿都快失去知觉的时候，她才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藏身的暗巷。
谁知她才走出几步，便被老三堵了个正着！
之凰吃惊地望着他，他亦回望着她，却是不置一词。之凰也不敢说话，少年脸上结着层淡淡的霜，显然在生她的气。她吓坏了，当真便这么一路被他拉着走了。
等他们拐出这条街，正巧遇到小四赶了辆马车过来。小四见了她，亲热地笑道：“小七，你跑到哪里去了啊，可是叫我和三哥好找。”
之凰心虚地笑了笑，没敢说话。直到她被老三塞进了马车，她才反应过来——被非礼的人是她，她还没生气呢，他这幅样子算是怎么回事嘛！
她还没来得及发牢骚，车帘突然自外被人掀起，进来个白衣少年在她身旁坐下，冷着张俊脸道：“知不知道哪里错了？”
“不知道！”
“嗯？”
“……知道了。”
“知道了还错？”
“……”她好想哭喔。
老三长叹一声，摸了摸她的发顶，像是哄孩子般温声道：“你要走，可以，但你既然叫我一声哥，是不是应当好好道个别？你就这样走了，我会担心的。”
我会担心的。
不过是萍水相逢，他却能说出这番话来，之凰不得不承认，她的心底泛出一丝久违的感动。
可这并没有让她忘了，老三刚才对她做过什么。她张口欲提，他却已洞悉她的意图，主动说：“方才的事是我不对，但是特殊情况，希望你能理解。”
之凰鼓起腮帮子，没有轻易说原谅。
老三见了便笑，捏了捏她的脸颊：“好啦，你年纪不小，气性却还挺大。你当我乐意亲你这个臭小子？”
“谁是臭小子啊！”之凰怒。
老三见她语气，便知气已然消了。摇头笑了笑，柔声道：“你且睡一会儿吧，等你睡着了，我出去替小四。”
之凰忙问：“咱们这是要去哪？”
“京城。”老三望着她，眼眸深邃如潭，“我们顺路，不是吗？”
他拈起手指，微笑：“我会算。”
之凰瘪了瘪嘴，满脸的不信。老三拿她没办法，正犹豫着怎么解释呢，就见之凰突然跳了起来，激动地握住他的双臂问：“是不是下午来找你的那个姑娘，告诉你我家在京城的？”
老三意外地看着她，显然是没想到之凰竟然这样聪明。
见他以眼神默认，之凰心底一沉，忙说：“那她人呢？你不是说她被知州的人扣下来了？”
“你放心，我已交待好了，她此时早已脱身。”老三道：“搞不好，她还要比我们更早一步回到京城。”
之凰松了口气，点点头，却又想起一件紧要的事，小心翼翼地问：“她……她可还说什么了？”
“嗯，她说你是从家里逃婚出来的……”之凰的心随着他的话又吊了起来，“小少爷。”
待他说完，她终于放下心，长长地吐出口气。“你安排好了就好，折腾了一天，我真的困了，先睡一会儿，晚上再起来替你们哈。”说完拢了拢衣服，靠在马车一角便与周公约会去了。
老三却没有急着出去，他的眸光淡淡地略过她乌黑的发，白皙的脸，细腻的耳垂……他没有漏看，她耳上的三个耳洞。
姑娘，原来她是个姑娘……虽然他还没有过女人，但他早该想到的，何必要等到韩臻鸾告诉他，再和他谈起条件？
老三叹了口气，等之凰呼吸均匀，显然是睡熟了，方出去替了老四。
等到之凰醒来之时，天光已然大亮了。老四迷迷糊糊地睡在她旁边，头靠在她肩膀上。之凰忍住将他一脚踹开的冲动，吃力地将他挪到了马车另一边。
她掀帘出来，对着少年挺拔的背影犹豫了一瞬，才缓缓在他身边坐下。
“醒了？”老三淡淡地招呼。
“嗯……”之凰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我原本只想睡一小会儿，就起来替你们的，结果没想到……”
老三淡淡一笑，如冬雪初落，雪落无声。他原本便没打算叫一个女孩子赶车。
少年清冷而温和，叫她想起折子戏中的仙人。想到他们都住在京城，将来很有可能重逢，之凰轻声问道：“三哥，你和小四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呀？”
“你又是哪家的公子？”老三不答反问。
“我……我是……”她想说自己是容家的，可容家的两个公子都在江浙治水，她要是说了，岂不是承认了她是个姑娘。
好在老三并未介意，他只是目视前方，玩笑般说了一句：“罢了，左右以后都会知道的。”
之凰愣了一下，没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正欲追问，忽觉后颈一热，竟是小四从身后贴了过来。他显然还未睡醒，只是见马车里没人，便迷迷糊糊地爬了出来。不知是把她当成了老三，还是故意赖在她身上。
容家小七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例来只有她撒泼耍赖，哪有被人占便宜的道理？除非她乐意被那人占便宜。她几乎是想也不想，便将胳膊肘往后重重一顶，痛得小四立时叫了起来，往后倒在马车里。
老三目不斜视，却是低低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好听，如叮咚的清泉，有着洗涤人心的力量。
和这兄弟俩说说笑笑，一路上漫长而单调的日子过得飞快。被二皇子拒绝的痛苦，也逐渐在她心中淡化，好似落了滴墨的清水，虽做不到了无痕迹，却也终究是淡了。
最后两天，他们已完全混熟了，除了身份，三人什么都讲。之凰这时候才知道，原来老三和老四是异母所出，不过两个人的娘亲关系很好，族中又有联姻，所以他们之间并没什么间隙。
来而不往非礼也，之凰也说起了她为什么要去临安，去临安的目的是什么。听说她被自己的心上人拒绝了之后，小四重重地拍了拍她削瘦的后背，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以后哥再帮你找！”那一巴掌拍得小七直咳嗽，害得小四被老三瞪了半天。
小四开始还老实了一阵儿，后来被他瞪烦了，就大着胆子说：“看什么看！三哥，你不是也一样嘛，回京后就该准备娶亲了吧？”
老三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看了之凰一眼。
被他突然这么一看，之凰只觉得浑身都不舒坦，下意识地往小四身后躲了躲。
谁知小四好像也突然想起什么，瞪大了眼睛看向之凰，张开嘴巴好半天，只磕磕巴巴地说了一串儿的“你！”“你……”
老三看不过去，在他下巴下头捶了一拳，将他的嘴合上，结束了这一话题。
到了晚上，小七睡着的时候，小四却没有睡。他坐在老三身边，难得的一脸严肃：“哥，你早就知道她就是那个小七了，对不对？”
老三看他一眼，解释道：“一开始并不知情，是我们住进知州府那天，她的表姐来找我。”
小四问：“小七的表姐？叫韩什么的那个？她为什么要找你？”
这回老三沉默良久，才道：“她想比小七早一步，进我府邸。”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