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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番外——玄霄三 ...

  •   隔天,夙玉带着望舒和云天青一起逃下琼华,当下惹得没有望舒辅助的玄霄炎阳侵体,走火入魔,并杀了不少同门弟子。到最后,玄霄被接任掌门之位的夙瑶关连同几位长老冰封在禁地之内。

      “是你?你来做什么!”觉察到青岚的气息,玄霄睁开眼,心中着实不明白这人能在飞升之前毅然离去,又何以在这个时候回来,真将琼华算作什么!高兴呆着便呆着,不愿就毫无留念地抽身离开?
      玄霄不由冷笑,再看到青岚将一丝能量聚集在自己手腕上,出声暗讽:“怎么?连你也要瞧瞧我这被封住的怪物是否还有伤人的能力?你大可放心,面对掌门和三位长老合力施下的封印,我暂时还破不开。”

      “怪……物?”指尖的能量微地一滞,青岚迟疑地重复。

      “夙瑶没有说与你听么?”玄霄自嘲地笑了笑,“我将送饭的弟子重伤,在他们眼中岂不是会伤人的怪物?”

      “你心性如何,我焉能不知?”青岚淡淡地回了一句,一边收回自己的能量,“你果然不曾将我的话放在心上。我曾告诫过你,双修一途,你与夙玉在修为上不可相差过甚;也曾告诫过你,若是遇上瓶颈,不可冒进。如今,你体内的炎阳之气,即便是我,也无能为力。”

      “……”

      “你在怨我?”

      “玄霄怎敢怨长老?”虽然嘴上如此说,但对青岚,玄霄确实有怨。若是她没有下山,在夙玉不愿使用望舒的时候,望舒可交由她继续使用,飞升大事也不会因此毁于一旦,而妖界之主,在杀了师尊之后,又怎能从容离去!只是,最让他怨的不是这些,是这人始终游离在外的态度,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琼华……不过是她偶尔回来的小憩之所。

      “你做什么?!”玄霄瞧见锦棠突然盘腿坐下,接着丝丝阴寒之气从她掌中传入自己体内,不由喊道。

      “冰封之法,虽能暂时遏止你体内炎阳之气的侵蚀,终究不是长久之法。”说着,青岚又将一段修炼心法传授给了玄霄,“我每日都会过来渡你些许阴寒之气,你再按我方才授予你的心法用于修炼,直到体内一阴一阳两气持平。到时,以你的悟性,定能将两者融会贯通,亦不必忧心炎阳会蚀体。”

      “为何?”玄霄神色复杂地看着青岚,良久,吐字问道。

      青岚抬眸,“你与夙玉受过我几年指导,说起来也算是我的半个弟子。”

      “只是如此?”

      见青岚点头,玄霄摇了摇头,肯定地说道:“夙瑶不会容忍的。”

      “那又如何?”

      玄霄一顿,双目慢慢变得清明,“既是如此,望长老不忘今日所说。”

      此后,青岚每日都如约来到禁地为玄霄渡上一个时辰的阴寒之气,一个月之后,改为隔上一日,每次半个时辰。而青岚所选的时辰,玄霄不知实属巧合,还是对方确实对羲和望舒两剑知之甚深,每每都在他饱受炎阳蚀体之苦的时候出现。如此半年,玄霄被炎阳反噬的苦楚和伤势渐渐好转,却在这时,一连几日都不曾再见青岚出现在禁地。

      “青……夙瑶?!”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夙瑶走到玄冰近前,查探到玄霄体内颇为平和的气息,淡声说道。接着,不等玄霄回应,又道,“看你表情,是在等青岚长老?”

      玄霄敛目,不耐地道:“与你何干。”

      “自然与我无干。”夙瑶从善如流地忽略玄霄话中暗藏的刺,徐徐抛出一问,“不过,你以为青岚长老还会回来替你疗伤?”

      玄霄猛地盯向夙瑶,“把话说清楚!”

      “如今灵光藻玉重新回到我手上,师弟以为如何?”看着玄霄瞬间转换的气息,夙瑶不紧不慢地补上一句,“青岚长老已于三日前带着玄言师弟离开琼华派,归期不定,怕是再难为师弟你疗伤。”

      “你滚!”

      眸光一冷,夙瑶定了定神,淡声劝道:“此事,师弟也不必气馁,待青阳、重光二位长老寻回望舒,炎阳侵体自然可以解决。”

      “滚!莫让我再说一遍!”

      夙瑶轻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师叔既已修仙,何以不望成仙?”
      “我修仙,是因身在琼华,不欲成仙,是因对仙人只在憧憬,也因安于现状。”
      “那么,琼华在师叔心中又是何种位置?”
      “……生长之地。”

      蓦然想起和青岚曾经有过的一段对话,玄霄仰头望向一室寒冰,双目赤红,“哈哈哈——青岚,你当真凉薄!”生长之地,生长之地,直到此刻,他才真正了解到这四个字是何意。

      青岚,你既无情,便不该回来,更不该在那个时候赠我人情,如此反复,较之夙瑶更让我痛恨!

      这天之后,玄霄不再修炼青岚所授的心法缓解炎阳之苦,即便不堪忍受的时候,也不曾动摇过。这个时候,玄霄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看到青岚,便不再去想有关青岚的种种。

      而当十九年后,玄霄从自己的结拜兄弟云天河口中听到青岚的消息,被忘却的记忆随之蜂涌而出,才知道自己一直不曾将之遗忘过。所以,在看到青岚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玄霄想着若是那人和他一起飞升,那么,过去的种种,他将当自己已经忘了。

      但是,玄霄怎么也想不到后面的变化竟会是那样。

      “成仙又如何?不过是将修炼的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再者,你怎知天庭真的如世人憧憬的那般是人间仙境?人有七情六欲,神便没有这些么?”

      青岚的话自脑中一闪而逝,玄霄抬头望着被九天玄女暗算坠落下来的青岚,禁不住发狂大笑,伴在身边的羲和呜鸣声大震。“倘若神界皆是如此,这仙,确实不升也罢!”

      下一刻,无底的魔气从玄霄身上爆出,替换了原先纯净的灵气,紧跟着,束缚在玄霄身上的禁制被他挣脱。一得到自由,玄霄下意识地跑向青岚所坠的方向,但有一人先他一步将坠落下来的青岚抱在了怀里。

      玄霄一愣,注视着那张有些眼熟却又无比陌生的脸,一个荒芜的猜测兀的浮起——这人和玄言是同一个人。

      被自己的猜想骇到,玄霄深深地看了青岚一眼,转身冲向天际的九天玄女。而立在九天玄女身侧的鸾来,在青岚坠落的一刻,如来时那般毫无征兆地从众人面前消失。

      “玄霄,蔑视天地,只会令你入邪更深!”

      玄霄不语,只管继续攻向九天玄女。

      见此,九天玄女一边挡下玄霄的攻击,一边说道:“凡人无识,但觉自己命如草芥,神明高高在上,却不懂天道有常,即便是神,也只能依天命而行。”

      从对神界的幻灭中缓过神来的夙瑶听到九天玄女如此一说,无力而又不甘地低喃:“天命……难道说琼华派数代所求,皆是虚妄?”

      “天命?不过是如你这般的神祗为自己找的借口罢了。”玄霄嗤笑一声,手指一张,羲和从手中脱落径直飞向九天玄女,“若真有天命,何用神界降罚,自有天命定夺。”

      九天玄女默然。

      韩菱纱诧异地望着远方,“那是……?好多光……往东方飞去了……”

      九天玄女淡漠地瞥了一眼,道:“天火即将落下,本座缚咒自会将琼华弟子带往东海漩涡。”

      云天河紧紧地盯着九天玄女,担忧地问:“天火落下,琼华派也会落下,那山下的人怎么办?都会死吗?”

      另一边,玄霄被九天玄女重伤打落回到卷云台上,耳边听着九天玄女和云天河的对话,对其露出的无情,不加掩饰地嘲讽出声:“难怪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果然无情无义,草菅人命!”

      “玄霄!你罪孽深重,至此仍无悔心。更道出荒谬之言!”九天玄女一挑眉,语气冰冷,“所谓‘天地不仁’,乃神与天道都视天地万物为平等,竟被你曲解至此!”

      闻言,玄霄大笑,眼中尽是不屑之色,“神界如此行为,何言万物平等!玄霄以命立誓!!苍天弃吾、吾宁成魔——!!”

      眼见玄霄身上魔气渐长,九天玄女厉声喝道:“玄霄,留你性命,日后必为祸端!”

      玄霄双眼直视九天玄女,一头红发肆意飞舞,“不错!待我成魔,定要杀上天庭,将之夷为平地!若是怕了,劝你们快快将我除去。”

      “玄霄,你心魔!已成本座先将你打入东海漩涡最深之处,另禀天帝,再议生杀。” 说罢,九天玄女轻轻一抬手,指尖聚集的能量直奔向玄霄。

      “唔!”

      “一力相抗,只会更加痛苦。”说着,九天玄女将视线移向青岚所在的发现,却已不见青岚和接住她的男子,遂回头对底下的几人说道,“本座回天庭复命,望你好自为之,脱身魔障。”

      ……

      被打入东海漩涡后,玄霄寻了一处远离琼华派弟子的僻静之地,开始潜心修炼。时光荏苒,囚禁在此地的琼华弟子死死生生,而玄霄,每日依旧不知休息地修炼再修炼。偶尔,玄霄停下来看着羲和出神的时候,太清真人的话会不期然地窜入脑海,望舒的宿主本该是你青岚师叔……
      如此,日复一日,直到有一天,一群不速之客闯入了玄霄的闭关之地,并将玄霄惊醒。一眼看过去,有人有妖有剑灵,也有……仙。

      “青……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番外——玄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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