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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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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王朝的南方还有鲜花绽放，但是位于塞北的万梅山庄已经被白雪覆盖。后山的墓地周围，朱砂梅开得正盛，殷红的花瓣缀在枝头，与洁白的雪交相辉映，美得如同一场不真实的幻境。西门吹雪立在叶孤城的墓前，身上的白衣与积雪融为一体，手中的残雪剑垂在身侧，剑鞘上落了薄薄一层雪，却丝毫未影响他挺拔的身姿。
他就那样静静站着，目光落在墓碑前那束新鲜的梅花上 —— 那是他今早刚摘下的，花瓣上还沾着未融化的雪粒，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寒风卷着雪沫吹过，掀起他的衣袍，却吹不散他眼中的沉凝。不知过了多久，紫禁之巅决战的画面，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西门吹雪，今日一战，你我之间，必有一死。” 叶孤城的声音平静却坚定，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西门吹雪握着残雪剑的手紧了紧，指尖感受到剑柄传来的冰凉触感，心中却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与沉重。“你我皆是剑客，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今日决战，无论生死，皆是宿命。” 他回应道，声音同样平静，却带着属于剑客的决绝。
随着一声清脆的钟鸣，决战开始。叶孤城的剑率先出鞘，飞虹剑如同一道流光，带着 “天外飞仙” 的凌厉气势，朝着他刺来。那剑光快得不可思议，仿佛跨越了时空，瞬间便到了他的眼前。西门吹雪不敢有丝毫大意，残雪剑迅速挥出，雪白的剑光与飞虹剑的银芒交织在一起，在阳光下形成一道耀眼的光弧。
两人的剑速都快到了极致，剑光闪烁，剑气纵横，围观的人群只能看到两道模糊的身影在白玉栏杆上穿梭，听到剑与剑碰撞的 “叮叮当当” 声，如同天籁般清脆，却又带着致命的危险。西门吹雪能感受到叶孤城剑中的力道 —— 那是一种将毕生修为都融入其中的力量，每一剑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却又在凌厉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他想起两人此前的约定 —— 决战之日，无论胜负，都要全力以赴，不辜负彼此的剑道。可在叶孤城的剑中，他却感受到了一丝矛盾：时而凌厉如雷霆，仿佛要将他彻底击败；时而又微微偏斜，留下一丝破绽。这种矛盾让他心中疑惑，却也让他更加专注，因为他知道，叶孤城的犹豫。
“该结束了。” 叶孤城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坚定。他深吸一口气，内力毫无保留地爆发，飞虹剑上的银芒暴涨，形成一道巨大的剑影，如同真正的天外飞仙，朝着西门吹雪斩来。这一剑凝聚了他毕生的修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西门吹雪知道，这是叶孤城最后的杀招，也是决定胜负的一剑。他同样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内力灌注到残雪剑中，雪白的剑光与飞虹剑的银芒再次碰撞。
当剑光散去，两人都停住了动作。西门吹雪的残雪剑，正抵在叶孤城的胸口，剑尖已经刺破了他的衣袍，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叶孤城的飞虹剑，则停在西门吹雪的颈侧，距离他的喉咙只有一寸之遥，却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周围的人群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人身上。西门吹雪看着叶孤城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恐惧，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还有一丝淡淡的遗憾。“我输了。” 叶孤城轻声说道，声音平静得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你本不该输。” 西门吹雪回应道，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 有胜利的喜悦，却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失落。他能感受到叶孤城的内力还未耗尽，最后那一剑，叶孤城分明有机会击败他，却在最后一刻收了力。
西门吹雪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他想收回剑，却发现叶孤城的身体已经开始前倾。“为什么？” 他问道，心中充满了疑惑 —— 叶孤城明明有机会赢，为什么要故意输给他？
叶孤城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仿佛有千言万语，却最终只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随后，他的头缓缓垂下，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那一刻，西门吹雪的心中一片空白。他赢了决战，得到了天下第一的名号，却没有丝毫喜悦，只有一种巨大的失落与茫然。他蹲下身，轻轻扶起叶孤城的身体，指尖触到的皮肤已经开始变冷，胸口的血迹还在不断扩大。他知道，叶孤城死了，那个与他亦敌亦友、唯一能与他在剑道上一较高下的人，永远地离开了。
周围的人群开始骚动，有人欢呼，有人叹息，有人议论纷纷，可西门吹雪却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他抱着叶孤城的身体，一步步走下紫禁之巅，无视周围所有的目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 带叶孤城回万梅山庄，让他在自己最喜欢的梅花旁安息。
回到万梅山庄后，他亲自为叶孤城收敛遗容。他打来温水，用干净的白布仔细擦拭叶孤城身上的血迹与尘土，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他为叶孤城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月白色长袍，那是按照叶孤城平日的喜好准备的，布料柔软顺滑，绣着淡淡的云纹。他看着叶孤城苍白却依旧俊朗的脸庞，心中的失落与茫然愈发强烈 —— 他赢了，却失去了最重要的对手与知己。
他亲自挑选了棺木，那是用百年楠木制成的，质地坚硬，散发着淡淡的木香。他将叶孤城的身体轻轻放入棺木中，又将飞虹剑放在他的身旁 —— 那是叶孤城一生的伙伴，他不能让叶孤城在另一个世界失去自己的剑。他亲自在后山选了块地，那里能看到漫山的梅花，是叶孤城生前最爱的地方。他挥剑挖开冻土，将棺木放入坑中，亲自填土，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沉重的情绪。
填土结束后，他在坟前放了一束刚摘下的朱砂梅，没有立碑，因为他知道，叶孤城不需要一块石碑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从收敛遗容到安葬，每一个步骤都是他亲手完成的，他清楚地记得叶孤城身体的冰冷，记得棺木的重量，记得填土时冻土的坚硬，这些记忆都真实得仿佛就在昨天。
可此刻，立在叶孤城的墓前，一个念头却无端地冒了出来 —— 叶孤城还活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