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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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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抬头时，目光与楼上的郑彦撞了个正着。他本已转身要进酒楼，却在看清郑彦半边面具下的轮廓与那双锐利的左眼时，脚步忽然顿住，眼中的好奇瞬间被浓烈的探究取代 —— 那眼神、那周身若有若无的剑气，竟让他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像是隔着岁月与风沙，见到了某个久未谋面的故人。
“有意思。” 他低笑一声，手中折扇 “唰” 地合上，指尖在扇柄上轻轻敲了敲。下一秒，不等周围人反应，他足尖轻轻一点地面，身形便如同柳絮般飘起，借着酒楼外的廊柱借力，几个起落间，竟直接窜上了二楼，稳稳落在郑彦对面的椅子上，动作轻盈得仿佛没有重量，正是江湖中独步天下的 “灵犀一指” 传人 —— 陆小凤。
郑彦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紧，指尖下意识地靠近腰间的飞虹剑。目光在陆小凤手上的扇子上顿了一下，郑彦难得心思跑偏了一下，现在已经深秋，虽然这里还算是南方，但是还用扇子是不是有些装？
陆小凤他记忆之中好像并不是喜欢用扇子之人。
“这位兄台，别来无恙啊？” 陆小凤自来熟地拿起桌上的酒坛，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随后砸了砸嘴，笑着看向郑彦，“方才在楼下看兄台望着我，还以为是认识我陆小凤，没想到兄台倒是沉得住气，在这独自喝酒。”
他说着，目光毫不掩饰地在郑彦脸上的面具上打转，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不过兄台这面具倒是别致，只遮半边脸，既挡了容貌，又露了风骨，莫非是怕被什么人认出来？”
郑彦没有接话，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声音因刻意压低而带着几分沙哑：“阁下认错人了，我与阁下素不相识，更不是你口中的‘别来无恙’。” 他刻意隐藏着声线，避免被陆小凤听出与叶孤城的关联 —— 因为紫禁之巅决战，陆小凤是见过叶孤城的，叶孤城已经死了，自己现在这张脸真的很会惹麻烦。
“素不相识？” 陆小凤挑了挑眉，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紧紧盯着郑彦的眼睛，“可我怎么觉得，与兄台格外投缘呢？尤其是兄台身上这股子剑气，虽藏得深，却锋利得很，像极了我认识的一位老朋友。”
他这话一出，郑彦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叶孤城的剑气独树一帜，凌厉中带着孤傲，陆小凤与西门吹雪相交甚笃，定然对这种剑气极为熟悉。他强压下心中的波澜，面上依旧平静：“阁下说笑了，我不过是个普通的江湖人，学过几招粗浅的剑法，哪谈得上‘剑气’？倒是阁下的轻功与身手，才真是令人佩服，想来便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陆小凤吧？”
他故意转移话题，既点明了陆小凤的身份，又巧妙地避开了关于 “剑气” 的追问。陆小凤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笑了起来：“哦？兄台认识我？看来我陆小凤的名声，倒也不算太差。” 他没有再追问郑彦的身份，反而话锋一转，说起了刚才楼下的事，“方才那几个恶霸，在这县城里横行好些日子了，今日总算替百姓出了口气。兄台方才在楼上看着，怎么不下来凑个热闹？”
“我不喜热闹。” 郑彦简洁地回答，目光扫过陆小凤手中的折扇 —— 扇面上画着几枝梅花，笔法苍劲，竟与万梅山庄的梅花有几分相似。他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道：“听闻陆大侠与西门吹雪先生交好，不知近日可有见过西门先生？”
陆小凤听到 “西门吹雪” 三个字，眼中的笑意淡了几分，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语气带着几分感慨：“说起西门吹雪，我正打算去万梅山庄找他。”
陆小凤手中的折扇轻轻敲着桌面，听到郑彦主动提起西门吹雪时，眼底并未泛起意外的波澜。他太清楚西门吹雪如今的江湖地位了 —— 紫禁之巅那一战，不仅让 “西门吹雪” 四个字成为剑道的代名词，更让他成了无数用剑者心中的 “神”。无论是市井间练过两招的武夫，还是名门正派的弟子，提起西门吹雪时，语气里总带着几分敬畏与崇拜。眼前这位蒙面人既身怀剑气，会知晓西门吹雪、甚至主动提及，本就在情理之中。
他指尖摩挲着扇面上的梅花纹路，嘴角噙着惯有的散漫笑意，顺着话头追问：“兄台既知西门吹雪，想来也是爱剑之人。只是不知兄台如何称呼？江湖行走，总该有个名号才好称呼。”
郑彦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顿，心中快速权衡起来。方才他临时用 “叶彦” 作答，本是想借 “叶” 姓模糊身份，可转念一想，叶孤城最大的隐患从不是江湖纷争，而是当年参与南王谋反的旧事 —— 那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朝廷至今仍在暗中追查与叶孤城相关的人。若是顶着 “叶” 姓行走，万一被朝廷的暗探盯上，不仅会暴露自己，还可能牵连无辜。与其用半真半假的名字引人怀疑，不如用自己前世的本名 “郑彦”，至少这个名字干净，与江湖、与朝廷都毫无牵扯。
他抬眼看向陆小凤，眼神平静无波，声音依旧压得略低，却多了几分坦然：“在下郑彦，算不得什么有名号的人物，不过是个四处游历的江湖散人罢了。”
“郑彦？” 陆小凤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底的讶异清晰可见，他下意识地眨了眨眼，手中的折扇也停了下来。他本以为对方会像江湖上多数想隐藏身份的人那样，随口编一个 “李三”“王五” 之类的假名，毕竟那半边面具本就透着 “不想被认出来” 的意味。可方才对话时，他一直留意着郑彦的眼睛 ——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虽藏在面具下，却亮得惊人，没有丝毫闪躲与虚浮，反而透着一种坦荡。
陆小凤自认交友满江湖，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市井游侠，只要在江湖上稍有名头的人，他或多或少都听过名号。可 “郑彦” 这两个字，却像是从未在他的记忆里出现过一般，陌生得很。他忍不住再打量郑彦一番：对方穿着素色蓝衣，虽布料普通，却难掩挺拔身形；周身剑气虽刻意收敛，却在抬手举杯间隐隐外泄，那是常年浸淫剑道、且修为不低才有的气场；连握杯的手势，指节发力的弧度，都带着几分剑客特有的沉稳。
这样的气度，这样的身手，怎么会是个 “无名散人”？陆小凤心中的疑惑更甚，像是被猫爪挠着一般。他见过太多故作低调的江湖人，可多数人要么在言行间露了破绽，要么在提及过往时眼神闪烁。可眼前的郑彦，既不吹嘘过往，也不掩饰对西门吹雪的知晓，连报出的名字都透着一股 “不怕你查” 的坦然，反而让他越发看不透。
“郑彦……” 他又在口中默念一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试图从记忆里搜寻这个名字的痕迹 —— 江南的剑派？西北的游侠？还是某个隐世高手的弟子？可翻来覆去想了一遍，依旧毫无头绪。他忽然觉得，这蒙面人的真名，比他的面具更让人好奇。
郑彦察觉到陆小凤探究的目光，心中暗道幸好改用了本名。他知道陆小凤交友广阔，若是用了与 “叶孤城” 相关的名字，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拆穿。而 “郑彦” 这个名字，就像一张干净的白纸，任凭陆小凤去查，也查不出任何与 “叶孤城” 或 “白云城” 的关联。
他主动端起酒杯，朝着陆小凤举了举：“陆大侠见多识广，没听过在下的名字也正常。毕竟江湖之大，像我这样的散人，多如过江之鲫。”
陆小凤收回思绪，笑着举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酒液碰撞间，他眼底的疑惑并未散去，反而多了几分兴味：“江湖虽大，可像郑兄这样气度的散人，却不多见。方才在楼下看郑兄望着我处理恶霸，眼神里可没有寻常散人的畏缩，反而透着几分…… 了然？莫不是郑兄也看惯了这类江湖事？”
郑彦心中一凛，知道陆小凤又在试探。他淡淡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语气平淡：“不过是见多了弱肉强食，知道何时该出手，何时该旁观罢了。陆大侠方才出手，才是真正的侠者所为。” 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回陆小凤身上，既避开了对自己过往的追问，又不着痕迹地捧了对方一句。
陆小凤闻言，哈哈一笑，也不再追问，转而说起了万梅山庄的梅花 —— 他知道，眼前这个叫 “郑彦” 的蒙面人，就像一扇半掩的门，越是刻意隐藏，越让人想推开看看门后的景象。而他有的是耐心，反正他本就要去万梅山庄，若是这位郑兄也对西门吹雪感兴趣，说不定日后还有相遇的机会。
酒过三巡，郑彦见陆小凤没有再追问名字的意思，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