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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3 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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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珍和远志相继离去后,莫太太一番迟疑还是决定上楼找女儿。
轻敲房门,恋尘没一会便来应门,一脸的倦容,身上依然穿着下机时那套衣服。出门前的神采飞扬早已荡然无存,她却关心的问她母亲:“妈妈你怎么还不睡?”
“他们刚刚才走。”莫太太皱起眉头凝视她,反问:“你怎么还不去洗澡?”
恋尘怔怔的说:“我坐多一会。”
莫太太极为忧心,呆呆望着女儿。她到底在想什么呢?从刚才上楼到现在,她把自己关在寝室里,行李箱打开着被扔在角落未经整理,里头尽是乱七八糟带去英国穿用过的衣物,上午让家政助理铺上的新床单纹风不动,丝毫没有躺下过的痕迹….。
她在房里不洗澡不更衣不休息,她都做了些什么?她在跟蒋心陶通电话?
莫太太心里有很多疑问,她困惑地坐在一张软椅上,小心翼翼的问:“你跟珍珍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见面一人一张脸,互不理睬,以前你们都不是这样的。”
恋尘的声音低了下去,“也许,她对我有误会….。”
莫太太忍不住追问:“什么误会?”
恋尘说:“妈妈,别人的心思太复杂,我却是一个简单的人,有时候只是环境在变人没变,但我猜不透对方心里想什么。”
莫太太微微皱眉,却是听明白了,恋尘的这番话,整理出来的意思是:她对珍珍的情谊不变,只不过她的生活里多出了另外一个人。真实的情况是:环境变迁了,空间拥挤了,自然无暇顾念老朋友,这包括时间上的付出和心情上的照顾。
莫太太其实心知肚明,也不再追问下去,随意找了英国旅游的话题跟女儿说,恋尘却寥寥几句打发了去,丝毫没有聊天的兴致。
莫太太看她一脸困倦,连话都懒得说,只好催促她去洗澡。
恋尘换过浴袍进了浴室之后,莫太太犹自坐在软椅上,她想等女儿出来跟她再聊多一会再去睡。
看见床上恋尘手机的那一刹那,她的脑海猛然闪过一个前所未有的邪念。
她整个人好像被施了魔一般,下意识起身,走近浴室。听见浴室传来了哗哗水声,她确定女儿正在淋浴,一时半刻不会走出来。
以前从未想过要偷窥女儿的手机,然而这东西在这一刻却对她产生莫大的诱惑。
身后像是有一股邪恶的力量不断推动着她。
取过手机的一刻,才发现自己的手是抖的,抖得厉害,心脏也开始不听使唤的狂跳不已,她一方面希望从中发现到什么,另一方面又害怕这种发现让她无法承受。
然而,手机开进去,就像前路受阻一般,一个框子跳出来,要求输入密码。
正在迷惑,有一只手突然把手机抽走。
莫太太一惊抬头,本能倒退一步,看见是丈夫,才松了一口气。
“你吓坏我!”
莫先生一脸凝重的看着妻子,低声说:“不要这么做,不要这么对我们的女儿。”
莫太太有点难为情,她结巴起来,“我不是有意这么做,只……只是顺手。”
莫先生皱了眉头,“有疑问的,我们可以直接去问女儿,不要从旁侧击,也不要偷看她的东西。”
莫太太木然的坐在床上,困惑的说:“尘尘不喜欢我过问她的事,我问多了,她会不高兴。”
“她愿意告诉你的,自然会告诉你,她不愿意告诉你的,你偷偷去打探,她知道了一样会不高兴。”
莫太太悲伤的看着丈夫,“她现在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她只会想尽办法骗我,隐瞒我。”
“以前她也不告诉你,只不过以前她还小,你觉得她的世界单纯,即使不告诉你,你也不觉得担心,可是现在她大了,她有什么不告诉你,你就觉她故意隐瞒你。”
莫太太听不进去,她说: “那你说,她的手机为什么要加密?你我的手机有没有加密的必要?”
莫先生沉吟,“女儿长大了,我们要尊重她的隐私。”
“我不懂什么隐不隐私的,我只知道我女儿不可以跟小陶一起。” 声量大了起来。
“别太大声,会让女儿听到。”
莫先生把妻子拉回卧房。
关起房门,他轻声说:“你看,女儿不过为手机加了密,你就不开心,觉得她有事情隐瞒你,可是这是她的私人物件,如果你刚才不去看,你就不会难受。如果你真的在她的手机里发现到什么秘密,你是去揭穿她好,还是不揭穿她好?揭穿了,她不高兴,你也不高兴,这又是何必?”
莫太太逞能的说:“我那么做也是因为我关心她。”
“你知道为什么邻家的张太太跟她的女儿关系越来越恶劣吗?就是因为她从不信任她的女儿,不信任一个人,会破坏一段关系。”
莫太太仍然是一脸木然的表情,她说:“我凭什么相信我的女儿?”
“给她一点时间,你的猜测未必正确。”
莫恋尘从浴室出来,一边用浴巾擦头发一边找她的母亲,却不见了她踪影。
她走出房间,想下楼到厨房喝水,经过走廊时不经意听见父母在对话。
父亲说:“你真的要那么做?”
母亲说:“我一定要做一些事,否则我会很不安心,觉得自己没有尽责。”
父亲叹息,“那你尝试一下吧,不过要处理得好一些。”
第二天,恋尘大清早起床梳洗更衣,准备由司机送她到公司。
一家三口难得一起吃早餐,莫先生莫太太特地起个大清早陪女儿。
莫先生的神态看上去有些凝重,他没话找话的对女儿说:“尘尘这次回到英国,有没有在白金汉宫看见威廉王子和凯特王妃啊?”
恋尘一眼看出父亲的不自然,她笑了,说:“爸爸,你的问题像在问一个三岁小孩,我还真希望能见到他们呢。”
“那,有没有替爸爸去看一场赛马?”
“我的眼睛不能代你看,而且我不爱赛马。”
莫先生的眼神落在妻子身上,恋尘抬头看了看她的父母,马上知道真正有话说的人是莫太太。
果然,母亲对她说:“尘尘,今天下班后妈妈会去接你。”
恋尘最怕听到这句话,她问:“今晚有特别的事?是要去阿姨家还是姑妈家吃饭?”
“妈妈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简直让她愁肠百结,不能不问:“是什么朋友?”
莫太太故作轻松的说:“你见到,不就知道了。”
下班后,恋尘从公司下来,果然见到莫太太已经等在车里,司机下车绕过来为她开车门。
恋尘上车,司机把车开离市中心。
一路上恋尘不说话,莫太太也不说话。
所去的地方类似一个会所,在市区较为僻静的角落,她随母亲乘升降机上去五楼。
一个女生像是早就等在那里,很快出来接应,把她们带到一间宽敞明亮的厅堂。
里头有一张白色的木桌,桌上有一个水晶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束耐久的紫色勿忘我,厅堂里没有其他家私,也没有半个人影。
“我们到底要见谁?”恋尘终于好奇问她母亲。
莫太太有点焦虑,立时看了看腕表,说:“朵琳应该就快到了。”
“朵琳?”
恋尘才在纳罕,门口就出现了一位身穿长袖白衬衣枣红色窄裙,蓄着齐耳短头,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的女性。
她就是朵琳?
朵琳的声音开朗活泼,使人觉得容易亲近,她说:“莫太太,你来啦,久等久等。”一看就知道跟她母亲相当熟络。
恋尘并不认识她,更不知道她什么来头。
莫太太和朵琳也没有太多寒暄,很快进入正题。
“朵琳,这是我的女儿,恋尘。”已经不是母亲一贯介绍她给别人的那种语气,她语调低沉,甚至带着点窘迫,好像是逼不得已才有此举。
恋尘勉强对朵琳挤出一个微笑,多琳却用一种像是见到老朋友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朵琳说:“恋尘长得真漂亮,是五官精致,轮廓分明的那种小美人呢。”
恋尘脸上没有表情,莫太太却突然像是很有感触的说:“漂亮是次要,最重要是身心健康。”
恋尘一听,已经知道事有蹊跷。
叫朵琳的女子说:“恋尘,这里其实并不是我正式工作的地方,但我觉得这里环境清幽,是我们谈心的好地方。”
谈心?为什么要跟陌生人谈心?恋尘觉得莫名其妙。
朵琳从皮包里抽出一张名片,很自然的递给恋尘。
恋尘接过一看,什么也不说,立刻起身,掉头离去。莫太太见状,大急,二话不说追出去。
朵琳简直措手不及,眼睁睁看着两母女一前一后跑了出去。
恋尘也不理她母亲,按了电梯便冲进去,她的母亲及时赶上,电梯往底楼下降。
“尘尘,不要这样。”莫太太说。
恋尘十分恼火,一张脸拉了下来。
心理辅导师!她的母亲竟然带她去见心理辅导师,多么讽刺可笑!
到了底楼,恋尘招手叫计程车,计程车才停下,她母亲却把她牵到另外一边,就像小时候,顽皮的她险险要冲出马路,母亲快速的拉开她一样。
两个人在路边挣扎了一轮,好不容易,恋尘激动的情绪才得以平静,突然发现她母亲满眼的哀伤。
“妈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厉声问道:“你觉得我心理有问题?身心不健康?你这么看我?”
莫太太不知该如何作答,神情越发哀伤。
恋尘知道,有些事终究瞒不过她的母亲,她知道了,只是不说破。
“妈妈也是为了你好,你有烦恼,就该坐下好好跟朵琳谈谈,妈妈可以不旁听,也可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你总要给机会自己,朵琳在心理治疗方面有丰富的经验。”
“她多有经验了?她的经验跟我一样吗?凭什么她要用她的经验来治疗我?凭什么?她能不能帮我过日子?而且,我没有烦恼!”
莫太太只觉得女儿已经变得陌生,她盯着她的脸,哀哀的说:“女儿,不要太叛逆。”
恋尘颓然。
她叛逆?她什么时候叛逆了?看来母亲觉得她的问题已经严重到即将危害社会安宁,甚至伤风败俗。
可是,至于如此吗?
莫太太问她:“你就不愿意给自己机会吗?”
“妈妈,我不懂你说的机会,我觉得你比较需要朵琳的心理辅导。”
她母亲突然没来由问了一句:“告诉妈妈,你究竟喜欢远志吗?”
大街上问的是什么鬼问题?恋尘气黑了一张脸。
然而她向来脾气好,沉住气清楚的回答:“我没有不喜欢他。”
“那是怎么样?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不讨厌他。”
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让莫太太非常气馁。
她换个问法,“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要跟他在一起?”
有什么家事那么迫切不能回家谈,非要在大街上弄个明白?恋尘不明白。她坚决回答:“没有。”
莫太太静了半晌,才又问:“如果现在让你选择一种你最想要的人生,那是怎么样的?”
恋尘呆呆的望着她的母亲,然后低下头,迟疑了良久,才坚定的回答:“我要自由。”
莫太太有点错愕,“自由?难道你觉得自己不自由?”
“不要给我钱,甚至不要再给我爱,这些在于我都已经足够,我缺乏的是自由,我要自由,给我自由,为自己作一次主,可以吗,妈妈..。”
莫太太突然感触落泪。
恋尘一怔,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伤了母亲的心,多么的不孝,她心里愧疚,凑前去搂住母亲。
莫太太心里其实也明白,确实她的女儿并不自由,这种束缚正是她带给她的,她不能随心所欲去爱蒋心陶,她没有这份自由,到现在她也才愿意承认,她的女儿跟她不一样,她到底是独立的个体,也许她有自己的路要走,终究有自己的选择,但作为母亲的总不希望她去走一条跟别人不一样的路。
莫太太哽咽,“我没有听过哪个孩子叫妈妈不要再给他们爱的…。“
恋尘心痛,“妈妈,对不起….。”
司机才发现母女俩提前下了楼,快速把车开过来,恋尘迅速拥住母亲上车。
“太太你没事吧?”
莫太太说不出话来,恋尘吩咐司机:“我们回家去吧。”
恋尘给母亲掏了一张纸巾,她母亲却紧握住她的手,好像害怕她会从身边消失了一样。
恋尘凝望着她的母亲,心情非常复杂。
她知道这世间有一种爱,无论如何她也无法割舍。她很伤感,没想到一场感情的革命还未真正开始,已经有人伤了心。
到了家,恋尘陪了母亲一会,直至一同吃过晚饭,她才又让司机把自己载回居所。
恋尘打从一开始就知道,有些事不能让她母亲知道,她不会接受;有些话也不该对她母亲说,说了只会令她伤心。她母亲伤心,她一点也不好过。
恋尘只觉得处境越来越难堪,越来越难过,她愧对了父母,辜负了他们对她的期望,现在真不知该何去何从。
可是,爱上一个女人,她真的错了吗?
回到公寓后,她的情绪简直低落到冰点,也弄不清楚时间,睡的天昏地暗。凌晨乍醒,才知道错过几通心陶打来的电话。
心陶给她发了简讯,写道:[有人从英国回来就把我忘记了?]
再见心陶,不过是隔了一天,她整个人却变得暗淡无光、垂头丧气,就像经历了一场浩劫。
依依看见她的出现,倒是非常兴奋,马上想起要画画,吵着要心陶拿出纸张和铅笔,恋尘带着她,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用自己的手握住她的小手在纸上画出一个太阳,太阳分明就是一张人的脸,上面有眼睛鼻子和嘴巴。依依淘气的仰起脸对恋尘笑,说:“这个是太阳公公。”
周日,心陶家里非常宁静,曼丽休假一大早已外出,女佣临时家里有事回了乡。心陶在厨房做了一道蔬菜水果沙拉,跟恋尘一块当午餐吃。
三个人坐在一起,恋尘对心陶说:“当小孩子真好,无忧无虑,看世界都不一样,小时候把太阳看成是太阳公公,长大了太阳就是太阳。”
心陶看着她,知道她有心事,“成年人的世界黑白分明。”
“太分明了,很累。不能接受的事情最好还是别看得太透彻。”她在说她的母亲。
心陶说:“你还是可以选择用孩子的眼睛看世界。”
“我本来就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可惜我再也没有选择的权利,人到一个年龄,就丧失了一些资格,越大越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心陶轻拥着她,问:“跟妈妈又有事发生?”
恋尘也不想提起她母亲抓她去见心理辅导的事。这种事说出来,心陶也不会开心,还会让自己烦上加烦。
恋尘看见心陶的手指上依然戴着那个卡地亚螺丝纹钻戒,而她只能把自己的藏在衣服底下。她靠到她身上,突然觉得真累。
人家觅得一个爱人,可以安然自在甚至肆无忌惮的倒在爱人怀里,她却要偷偷摸摸,末了还被人看成是心理不正常,仓皇中被送去接受心理辅导。
什么道理?多么狼狈,多么悲哀,恋尘惨笑。
依依看见恋尘靠在她母亲身上,也过来靠靠,硬生生把恋尘挤走,恋尘委屈的说:“你看,我的处境多么凄惨,那边厢得不到认可,这边厢还要跟小朋友争宠。”
心陶知道她今天心情不好,她跟女儿说:“依依要疼尘尘姨姨的,快快去疼她吧。”
安琪儿非常听话,妈妈叫疼人就疼人,立马扑过去给恋尘一个响吻,恋尘措手不及,抱住安琪儿像球一样滚在地毯上,还是笑得嘻哈绝倒。
心陶温柔的抱住恋尘,说:“不要烦,有我在,以后你有我和依依疼。”
依依似乎听得懂,也不争风吃醋了,又伸出小手摸摸恋尘的头。
恋尘提议: “天气那么好,我们带依依去泳池玩水?”
依依还没等心陶应许,马上抢先要去更衣。
回到恋尘所居住的公寓,依依一看见蓝蓝的泳池,雀跃不已,心急着要大人带下水。心陶先给她换上可爱的泳衣,恋尘就给她弄来一个游泳圈,还给心陶和安琪儿涂上防晒霜。
恋尘像一尾鱼一样自由自在地畅游了一会,就跟心陶留在泳池边陪依依戏水,三个人嘻嘻哈哈玩作一团,不亦乐乎。
只是,恋尘做梦也没想到,在泳池的每一幕,最后都定了格,变成了一叠高清照片,她更想不到的是:拍照的人还是她的好朋友阮珍珍!
珍珍把那叠照片放在莫太太跟前的茶几上。
以前没有亲眼看见,心里总保留一线希望,觉得还能扭转乾坤,现在看到了照片,证据确凿,莫太太的心情一下跌落谷底,两眼变得空洞,久久说不出话来。
那些照片,莫先生只看其中一张,脸色已经大变。
那无疑是一辑富有阳光气息,丝毫不难看的照片,可惜女主角却是她的女儿和另外一个女子,可惜出现在照片中所有亲昵的举动,都只证明了他妻子的猜疑没有错。
趁着珍珍起身上洗手间,他质问妻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叫珍珍去跟踪偷拍?
莫太太兀自发呆,她喃喃的对丈夫说:“我没有那么做,照片是珍珍自己拍的….。她昨天去公寓找恋尘撞见的…。”
莫先生十分不满,“偷拍是一个朋友该有的行为吗?”
莫太太却失望的摇头,“事实就是事实,就算珍珍不拍这些照片,事实还是事实…。”
莫先生愤然的把照片统统没收,他叹息,“看到这些照片又能怎样,难道你要去告人家诱骗?尘尘已经成年,不会不知道自己做什么,还是你要去把女儿痛骂一顿?”
莫太太哭了,“我多么后悔当初把小陶介绍给尘尘认识。如果没有那一天,就不会有今天,我俩当初办什么廿五周年庆典呢….”
莫先生没等珍珍从洗手间回到客厅就拉着妻子上楼。
家里的气氛突然变得非常怪异,恋尘一下子就感觉到了。
一切像是注定的,她的父母肯定不知道照片掉了一张在客厅地毯上,鬼使神差的,就让她一脚踩到。
一看就知道这是谁的杰作,恋尘愤怒到极点,也不理夜深,直接闯到珍珍家找她算账。
珍珍见她来势汹汹,吓了一大跳,也猜到事情缘由,心虚的躲在房里,火速把门锁上。
恋尘用力扭门把,未能打开,直接踢门。
阮妈妈从没见过恋尘发那么大脾气,大惊失色,,“尘尘,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恋尘不理老人家,只管踢门。
阮妈妈哀求她:“尘尘,你冷静点,冷静点!”
老房子的房门轻易就被踢开,珍珍脸色煞白,直挺挺站在房中央等着与恋尘对峙。
她想不到恋尘反应激烈,她不过想借着莫太太的手棒打鸳鸯,天真的以为这样可以换回一个完全属于她的莫恋尘。
恋尘高举那张照片,声音有些颤抖,她盘问她:“为什么要偷拍?”
珍珍不敢出声。
恋尘再问:“是我妈妈要你偷拍?”
珍珍不敢看她,“不是…..。”
恋尘明白了,“偷拍别人就是强者的行为了?我见识到了。谁是强者,谁是弱者,现在让你看清楚。”
恋尘当着她的面,把照片撕的粉碎,直接往她脸上扔去。
珍珍彻底楞住。
发现自己送她的相机就放在地板上,恋尘扑前去把相机抢过来。多么讽刺,这相机是她送给阮珍珍的,她竟然把它变成武器攻击回她,等同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她只想毁了这东西!
阮妈妈知道即将出大事,一个箭步上前阻止,哀求她:“尘尘,不要这样,不要这样,都是珍珍的错,我让她跟你认错,我让她跟你认错…。”
珍珍自知理亏,当下也拉住恋尘手,想遏制她作出更疯狂的行为,却见她落下一脸的泪,“我的处境有多困难,我不期望你能理解,但你为什么要伤害我,伤害我的妈妈,同时伤害我的感情?”
珍珍哭了起来,她到现在才知道,她自以为聪明的做法,其实拙劣得让自己无地自容。
“尘尘,对不起,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恋尘把手里的相机丢还她,“像你这样一个不懂得保护朋友的人,我还指望你能明白我有多想保护自己的感情吗?”
珍珍悲伤的说:“尘尘,你听我解释。”
恋尘失望的擦去眼泪,“有些事怎么解释都没用。”
珍珍看着她,“我有我的理由。”
恋尘冷笑,干什么事没有一个理由?兴风作浪,为非作歹,杀人放火都有个理由,但谁要懂这些理由?这些理由是理由吗?
“给我一百个理由,我也不会接受其中的一个。”她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