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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回十三 前奏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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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十三
“再往前方二十里就是鬼王刹所在之处，你感觉到了没有？”
“恩。”神涯点点头道，“鬼气特别浓厚。”纯粹的让人直打冷颤，一个被鬼气所覆盖的角落。
听完神涯的话，巳蛇唇角微微弯起：“那就是鬼王刹了，走吧。”
“恩。”神涯紧了紧手指，点点头，一步不错地跟在巳蛇背后。
来了……神涯无声地张了张唇，跟在巳蛇后面走到伫立在那里被众鬼环绕的人身前，她还认得出那两只阴司，中间火红头发的那只鬼，不用猜，一定就是鬼王刹了。
传说中的传说。
神涯注视着巳蛇的背后，不对，是警戒着周围有可能偷袭巳蛇的任何一个位置，全然一副死忠派狂热侍卫的模样。
她连心脏的跳动都用气给攫住了，缓慢的、平实的，让人听不出任何虚实。
“大人！”
和神涯想的不一样，巳蛇身边很快就围了一群妖怪，戒备地看着鬼王刹和她，其中大多是蛇族，浸在死气沉沉的鬼气里，面颊的蛇鳞大多都发了黑。
“巳蛇，我劝你别搞什么花样。”刹看了眼神涯，冷冰冰地说道，吐词间鬼泣声呼呼刮啸。
巳蛇眯起眼睛笑了起来，琥珀色的蛇瞳越发清浅，一副很满意刹王的措辞的模样，又仿佛完全不将他人放在眼里的争峰相对：“刹，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点吧，呐，对吧？”
“锵！”
巳蛇的话方落音，数柄明晃晃的刀已出刀鞘，闪烁着寒光，正直指着巳蛇。
“那么刹王，你认为我说的有哪里不对么？”巳蛇张开眯着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鬼王刹，蛇瞳特有的迫力直接来袭，就连站在巳蛇身后的神涯也能感觉到巳蛇那份针对鬼王刹的充斥着恶意的不怀好意。
“停手。”刹和巳蛇对视了良久方才缓缓道，“巳蛇你最好清楚你到底在做什么。”
“自然。”巳蛇的眼神从鬼王刹滑到神涯身上，“你也很清楚，不是吗。”
“喏，”巳蛇抬起下巴指了指神涯，“说好了待会我和你一人带一个人进去，我带她。”
刹看了一会神涯，又看了一眼巳蛇，这是狗急跳墙了？也罢。
“可以，随你。”刹看了眼巳蛇就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巳蛇那让人浑身不愉快的笑声。
刹注视着虚空的某一个点道：“快开始了，你最好快点准备。”刹平静的语气不怒自威，不过是一个钥匙而已，如果不是需要巳蛇做钥匙的话，那条冷血的爬虫类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一条小虫居然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巳蛇的笑容微妙，神涯却能感觉到里面的温度渐渐的凉了下来。“快开始了。”巳蛇道，“你等会跟紧我，有事我会再给你命令。”
神涯点点头，巳蛇说完闭上眼睛，阴森苍白的脸颊上，浅金色的鳞片闪烁着诡谲的青光。周围其他的人已经退开了，无论是鬼王刹统领的众鬼，还是巳蛇号令的群妖都一样。
各自站在巳蛇和鬼王刹身后的只有神涯，以及鬼王刹那边的黑白阴司共三人，怎么回事？神涯看了看鬼王刹身后，不是说好两边各自带一人吗？
神涯想着这个事时，大气中似乎有什么幽深的东西开始逼近了，鬼王刹那边的白阴司不小心被迫得退了一步，正好和神涯的眼神对上。
麻烦……
神涯若无其事地把脸蛋转开，虽然不像黑阴司和白阴司体验到的那么明显，但站在离源头那么近的地方，神涯确实已经感觉到了，空气里，那沸腾的鬼气中，确实的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啵！”的一声，黑白二阴司已面色苍白地倒地，神涯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虽然她没感觉到什么，但她想起来了……黑暗的渊道中“啵”一声，那个擦肩而过、四分五裂，被某种她看不见的东西所吃掉的鬼灵。
白阴司不停地簌蔌发抖，宽大的官袍像弱鸡一般撑不起任何威严，像是在面对天地之中某种他所不能抗拒的东西。
神涯不自觉地往巳蛇的方向迈了一步，离得近了，神涯渐渐能听到巳蛇嘴唇上下翕动声音，有规律的，是什么咒语？她能察觉得到，却分辨不出来，无力，一种身不由己的无力感前所未有弥漫上神涯的心头。她头一次这样清晰、由不得她忽视地感觉到自己的……无知。
这种感觉让神涯不由得稍稍后退了一步，并感觉到想呕吐，这是一种由万分厌恶的情绪所引起的身体不适。
神涯不由地想到，那只白鬼比自己还好一点……起码他能感觉得到，而自己——
神涯看了眼放佛被攫住魂魄，额角冒出斗大汗珠的白阴司，那只白鬼起码还知道什么时候该恐惧，而自己——
而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真是……
“无知即是罪。”神涯轻声喃喃自语的时候，从空中的一处，鬼王刹视线一直凝聚的那个焦点，突然出现了猛烈的风，空中出现一个漩涡，黑洞一般的漩涡。
正式这时，“哇啊啊啊啊！”鬼王刹身后的白阴司突然尖叫了起来，神涯骤然扭头去看，只见那只白鬼就像她在渊道里所遇到的那只鬼灵一样，灵体被拉扯扭曲得细细长长，“啵”一声四分五裂，眼睁睁地消失在她眼前。
怎么会？神涯赶紧转头去看黑阴司……神涯的瞳孔一瞬间放大，又立马恢复了原状。——那只黑鬼好好地站在鬼王刹的身后，纹丝不动，连捧着鬼令的手也不曾有过丝毫改变。
神涯恍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原来是这样，弃子吗？虽然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自己之于前面那条老不死的老蛇，恐怕也不比刚刚那个白鬼的处境好多少。
“好了。”神涯还在想着刚才灵体扭曲的白阴司，巳蛇突然开口了，他睁开眼睛，和鬼王刹看向同一处道，“门已经打开了。”
“跟上。”
巳蛇看着刹道：“那么，请吧。”那双琥珀色的蛇瞳毫不客气地看向那个有着火红头发的鬼王，“接下来我们就各凭本事了。”
刹看都没看巳蛇，不发一言地脚步一晃，直接消失在那个黑洞里，鬼王刹的身后，黑阴司也跟着消失了。
“那么……”巳蛇看了神涯有一会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神涯。”
“哦……那么神涯，我们也走吧。”
巳蛇右手抓着小白鼠笑了起来，眼神冰凉。
“恩。”神涯在巳蛇身后点点头，不发一言地跟在巳蛇那个老怪物背后准备也进入了那个漩涡。
滋滋……
操纵着风将自己送到空中黑洞的洞口，刚刚把手伸进去神涯就感觉到不对，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里面就传来巨大的吸力，仅仅只是一瞬间，神涯就已经完全被吸进那个黑洞里。
别说跟在巳蛇的身后，她现在身体、不，连灵魂冻到发麻……
然而，只是那么一瞬间。神涯都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那感觉已经全然消失了。
恍若错觉。
“咳咳……”神涯伴随着扬起的尘雾落地，不由咳了两声，“这里是哪里？”出乎意料的并没有人回答她，“大人？大人！”
神涯环绕了一圈，上下打量着四周，周围空荡荡的，除了她和黄土还有雕塑再无其他东西，别说巳蛇或者鬼王刹他们了，这里除了她连只虫子也没有。
哪里都是一片死寂的黄沙。
开什么鬼玩笑！神涯重重地踢了一脚脚下的黄土，“沙沙”沙子从白壁无暇的脚趾上飞溅又落下，灰色的尘土在阳光的照射下充满了太阳的味道。
自己什么也不知道，难道要在这里等死吗！巳蛇那个王八蛋……不、不，冷静点，神涯摇了摇头，巳蛇那种老怪物不可能做无用功白白把自己带进来的，自己一定还有怎么作用。现在的首要目的是离开这里，又或者找到巳蛇。
毕竟……她对目前的情况一无所知。
而神涯确定，巳蛇……还有那个刹，对此地，对这里的情况绝对不是一无所知。而且……比起巳蛇，神涯直觉里，有一种毫无根据的感觉，那个叫刹的鬼，那个鬼王，绝对要比巳蛇来得恐怖得多。
在刹身上，神涯朦朦胧胧中能感觉到一种超越界限的气息，那种上界的，凌驾与一切，似曾相识的气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鬼王刹绝对要比青洲传说中的最强妖怪——巳蛇要来得可怕的多。
如果可以神涯不希望太接近那个怪物。
在原地站了好一会，神涯可以确信的是，自己现在绝对不在幽洲的某一个角落，幽洲，鬼之洲没有阳光，更惶论沙漠。
沙子堆积的城池和奇怪的塔分散在前方，在广阔无比的黄沙中就好比散落在沙池中的小童的玩具，东一个、西一只的，看着远方那散落在黄沙中的雕塑与城池，神涯嘴角勉强挂出一个笑容，太阳依旧热情地照耀着沙子，神涯觉得自己简直就像那空气中的灰尘那样，干燥、虚浮、飘飘然而没有目的地，到了这个地步说不定她早已身不由己，体内那个什么断脉丹的毒素肯定也还在一点一点啃噬着她的力量。
她到底在干什么呀？神涯双目迷茫，过了好一会才恢复冷静，不管怎么还是先找到巳蛇再说吧。巳蛇应该不会打无准备的仗，再说……巳蛇早就在她身上动了手脚。
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神涯迈步向前方走去，这种情况下她就是想连分辨东南西北都做不到，白皙的脚踝上古铜色的铃铛在黄沙里“玲玲”作响。
天地之间好像除了神涯再无其他人，这已经是神涯走过的第三个城池了，无论哪儿都不例外，无论哪里神涯都没发现有除了自己以外的生物。
太阳依旧热情地照耀着一切，神涯无来由的感觉到倦怠。
这要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呢……神涯抬眼望去，举目之间除了黄沙还是黄沙，一片寂静的热和死寂。黄沙中，她走过的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吹过，新的黄沙又覆盖上去，将神涯留下的脚印、以及一切痕迹埋没。
望着走过的路，明明是一副很常见的场景，明明就没有用多大力气，也没有付出什么血汗——她却感觉到一种漠然的绝望，前所未有的，反复来袭的绝望。
遭了……自己是被困住了，明明脑子里有这个念头，但无来由的倦怠感却放漫了神涯的行动，那样又怎样？
太阳依旧热情地照耀着黄沙，空气里飘荡着灰尘的气味。
神涯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举止间充满了惰性和倦怠的味道，连迈动中的脚步都带着一种奇特的味道，一种老年的，接近死亡的味道。
这应该是一种阵法，神涯这么想着，却丝毫没有却把阵眼找出来，加以破坏掉，设法求生的念头。
不知道是虚幻还是真实的阳光下，灰尘的味道里，神涯双目迷茫，漫漫然地走着，既没有目的好像也没有什么想法。
只有脚踝的铃声“玲玲”作响。
天地之间，只余一片黄沙。
神涯似乎渐渐，不，已经被这里的东西或者阵法给迷惑住了，脚踝的铃声“玲玲”作响，神涯漫漫然、毫无目的地走着，走在一条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路上，脚步越来越沉重。
“这里到底是哪里？”离神涯三四十里左右的地方，一个青年男人正喃喃自语，他不是正在去码头的路上吗？
自从莫名其妙掉进这个地方已经三天了，他用默数来计时……可是太阳，张扬言望向天空，那个太阳一直没有落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