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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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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竞王府消失的龙宿下一个瞬间就出现在了苗疆祭坛这边,而此刻祭坛上的苗疆大祭司正倒在祭坛中央吐着血。
龙宿勾着嘴角又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鎏金的眼眸中浮现出淡银色的符文。
“竟然是想窃取吾之天运,真不知该赞一声勇者无畏,还是该斥一声愚者无知。”
用神秘符文流转之下的眼眸看着躺在地上无知无觉的大祭司片刻后,龙宿抬手伸出食指对着地上的人虚空一点,黑色的禁制符文便从他指尖流泻而出然后无声无息的融入大祭司眉心。
不过一息之间,龙宿嗤笑一声收回手便转身离去,走到半道本欲回北竞王府脚步一顿,乍然想到来到此境之后还没查看过地形便转了方向。
“咦?剑意?”途径一处山谷,龙宿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了不远的空地之上:“此地虽非苦境,却也如苦境一般卧虎藏龙啊。”
这话不是无的放矢,先前见了个心性智商都远远超过同龄人的竞日孤鸣,现在又看见一个用剑的少年天才,这区区苗疆境内就人才辈出,看来此地的中原以后也会很热闹了。
“谁?出来!”
凌厉的声音带着剑的破风声直射而来,龙宿意外的挑了眉梢,手中龙扇一扬,无声化去凌厉却还不够成威胁的剑气。
少年天才他见的有点多,只是这样不足以令他驻足,竞日孤鸣已经算是机缘巧合下难得的眷顾。见猎心喜不是他的为人,所以龙宿在对方还没有看见自己之前便无声无息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开个地图龙宿花了较长的时间,秉着既然已经出来逛了,就干脆都逛个遍的想法他连中原的地图也顺便开了一遍,待再回北竞王府时已是两天后约定的上课时间。
“吾以为小夫子不辞而别了。”看着回来的龙宿,竞日孤鸣掩着嘴角轻咳了两声低声说道。
“小王爷想多了,吾只是去饱览山河了而已。”
“两天的时间足够小夫子饱览山河?”
“虽不够细细赏玩,但尽踏足下却是绰绰有余。”
竞日孤鸣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龙宿这话说的淡然,但却让他心下更多了一丝火热,渴求力量的火热,然而心绪的激荡也只在瞬间就被压在了内心最深处。
“苗王顾念小王体弱未愈,就令千雪日来北竞王府进学。”
“苗王仁厚,也是小王爷之福。”
“是啊,小夫子说的没错,这是小王之福。”竞日孤鸣嘴角微扬,王族特有的矜贵在他身上展露无遗:“千雪差不多也该到了,小夫子,一起去书房吧。”
“王叔,夫子,吾来了。”
“小千雪,走慢一点,小王与小夫子又不会跑掉。”
“千雪王爷,在下布置的功课?”
“就知道你会问,在这里啦。”千雪拿出做好的功课:“拿去吧。”
龙宿拿过掠过纸上文字然后放下:“两位王爷,我们开始上课。”
“等一下。”千雪看着龙宿道:“夫子就不点评一下吾做的作业?”
“读书的人是你,做作业的人是你,你对你自己负责,吾觉得并无不妥,又何须再赘言点评?”
“王叔啊,你哪里找来的这么趣味的夫子?要是皇宫里的夫子都这样吾就不会看到书就头疼了。”
“小千雪,这抱怨的话你要对苗王说,毕竟那些夫子可是苗王为你千挑万选选出来的。”
“算了,只是比较起来总觉得王叔的夫子太随意了。”
“能令千雪王爷有所得,在下就不算随意。”
竞日孤鸣看着无语凝噎的千雪孤鸣浅眉低笑,耳边倾听着清正儒雅的声音似岁月过处,沉金积乐,随意教书的人便在这样的无虑无心的生活中弹指已是十岁光景。
“吾说龙宿,十年如一日,你除了读书难道就没别的消遣了吗?”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一身朝气蓬勃,正是意气风发时,大踏步走到龙宿身前便抽走了他手中的书册。
书被拿走龙宿也不恼,十分好脾气的笑着问道:“那千雪王爷是有什么好的消遣介绍吗?”
“来来来,吾带你出去走走,你又不是王叔身体弱轻易出不得门。”
“也罢,看千雪王爷外出一趟有所得,想要分享了。”龙宿起身随千雪
“夫子就是夫子。”
“这句夸奖吾收起来了,千雪王爷来此可有先见过小王爷?”
“当然,吾出外游历这几年为什么王叔的病还是一点起色都没有?宫中尽是一些庸医。”说着说着,千雪心气难平忍不住啐了一口。
“若觉得他们不好,那你大可自己来。”
“自己来?”千雪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龙宿,你可会医?”
“只粗通一二。”
这话若是让剑子仙迹来听自然是不信的,毕竟龙宿学艺必然无一不精
“那你看王叔他的病到底是怎样了?”
“千雪王爷,小王爷的病吾若能看好,吾在十年前就已看了,何必又等到今日?”
千雪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沉默的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下脚步亮晶晶的看向龙宿:“吾决定了。”
“决定什么?”
“求人不如求己,与其寄希望于那些庸医还不如吾自己来。”
“这主意不错。”龙宿含笑点头。
“那就这样决定了。”千雪用握拳的手往手掌上一敲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样,神色再次轻松起来,向前的步伐也越发轻快。
这样的赤血丹心,竞日孤鸣你可受得起?
龙宿慢步在后,眼中闪过叹息之色,千雪孤鸣若不改初衷,那苗疆王族的未来结局几乎完全可以预见,只是到时又要这一片赤诚情何以堪?
“龙宿,你走快点行不行,怎么跟个老头子一样?”
“你要去的地方不就已经在前面了吗?又何必心急?难道吾不曾教过你稳重两字?”
千雪轻啧一声实在看不惯他这副悠哉悠哉的模样,不过却没有按照他往常的脾性去拉着人走。
“难得看见千雪你这么老实的站在原地等人。”
“啰嗦啊,你怎么先跑出来了?”
“听见了,好奇,就出来了。”
“哼,吾看你是又在动什么心机了。”
“只是一点的好奇而已。”羽扇轻摇的某人,一双狭长的眼眸却已经毫不客气的将龙宿从头至尾扫了一遍。
千雪满心的狐疑溢于言表,然而还不待他说些什么,就又听到某人用他还没来得及表达的疑惑语态问道:“你吾是否在哪里见过?”
“……”拜托一下,你这是搭讪吧?搭讪应该找妹子吧?千雪孤鸣无语的看向龙宿,只能希望龙宿不会嫌弃他结交的兄弟。
“你吾这是第一次见面,在下疏楼龙宿,幸会了。”
“在下神蛊温皇,幸会。”
一个俊雅翩翩,一个温文尔雅,两人礼仪相对,千雪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然后叫道:“藏仔还没见到,你们就先自我介绍了,这算不算排挤啊?”
“你说你带的人是你的夫子,但眼前这位好像和你差不多大吧?”
另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千雪又一次摸了摸自己下巴:“藏仔不说还没什么感觉,一说倒是……吾说龙宿,你粗通的医术该不会都用在驻颜上了吧?”
藏仔。
龙宿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千雪孤鸣,不用特别介绍,哪怕千雪孤鸣不说‘藏仔’两字他也能从装束上看出这个人是藏镜。
藏镜人啊……初读此地史书时产生的一丝微妙感再次升起,但更多的却是哂笑,他自是不信千雪孤鸣是骤然兴起想要把他介绍给自己的兄弟认识,毕竟论亲近亲近不过血缘,论交情也不过只是泛泛而已。
当然,这个泛泛只是针对龙宿自己的感官而言,毕竟并不是你有豪爽狭义重情义等等人性优点就能被疏楼龙宿划入知交范围的,这种特质在苦境并不少见但龙宿可以真正生死依托的人却只有两人,而这两人在不久之前刚为了正义、道义、和平什么的联合捅了他两剑。
虽然剑子与佛剑的事情龙宿已经放下,但这样的存在于龙宿而言两个已是嫌太多,何况在数百年的时间流转下经历过多事情的龙宿早已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郎心如铁,最柔软的那一层以及在还未坚固就被融入那柔软一层的心已经被浇筑的百毒不侵、刀枪不入、水火不融。
“龙宿,这是罗碧;藏仔,这是我们家的夫子,疏楼龙宿。”
“你们家的?”温皇看着千雪玩味的笑了笑。
“当然是我们家的,王叔、吾、甚至小苍狼从启蒙开始就都是龙宿教的,怎么就不是我们家的了?”
千雪的呛声令龙宿掩面摇头,温皇则趣味的轻挑眉梢,想不到连苗王唯一的儿子都是眼前这人所教,虽然只是习文却很能说明一些问题:“原来龙宿先生竟深得苗王信任,失敬了。”
“哪里,承蒙苗王错爱而已。”
“哈。”
不明意味的轻笑声昭示着一轮试探的结束,龙宿无声轻叹着后生可畏却依旧不以为意,因为这里不是他的国,更没有他眷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