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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甘之如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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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反射性地转身朝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最后一排空荡荡的，哪有人影？她舒了口气，就说嘛，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她压下心底淡淡的惆怅，刚要打趣陈泽阳，转回身却发现陈泽阳身旁的空位多了一个人，陈泽阳“咦”了一声，对他说：“你怎么不声不响地坐到我旁边来？”
他回答说：“我有声响，是你没听到而已。”
深深惊得跳起，指着两人，呆愣着不知做何表情。陈泽阳听到动静，扭过头来见深深一脸呆滞，他很挫败：“你们俩是同学，该不会还要我替你们介绍吧？”
深深马上回过神来，重新坐好，目光越过中间的陈泽阳，望着方隽，表现得很坦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隽也没失了风度，淡淡地说：“来找同学玩。”
陈泽阳见深深一脸困惑，接着解释道：“我和他是“青梅竹马”，一直是同学，直到高二文理分班时才结束了长达十年的同学关系。本以为到大学时能在一起上学，没想到却是一南一北，从此各奔东西，劳燕纷飞。”
他说得唉声叹气，似乎对十年这个数字很痛心。
深深被他逗得直笑，连康宜静眼角眉梢都染上淡淡的笑意。陈泽阳是个很开朗健谈的人，接下来的话题基本上都由他主导。
康宜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方隽拿着手机不知在玩什么，偶尔话题涉及到他，他才会聊上几句。
深深表现得很坦然，方隽则是淡然，仿佛埋在两人心底的那段年少青涩的感情已经成了过往云烟，再也兴不起一丝涟漪。
老乡会还没结束时，四个人就提前出来了，陈泽阳提议说要请客吃饭，深深开玩笑说：“如果我不去，岂不是太不给你面子？”
四人叫了辆出租车，往市中心开去。陈泽阳坐在副驾驶座，剩下三个自然坐在后边，深深坐在中间，两边是方隽和康宜静，车里的空间有点狭窄，两人坐绰绰有余，三人坐就显得拥挤。
深深和方隽紧挨着，根本避免不了身体的接触。方隽翘着腿坐着，听着音乐，懒散闲适，封闭的空间里开着空调，吹着冷风，深深却觉得脸上热气升腾，似要燃烧起来。
康宜静往她脸上摸了一把，随即放下手，脸撇向车窗外，眼里闪烁着几分了然。
陈泽阳找的那间饭店很上档次，深深起初以为只是去普通的饭馆吃饭，毕竟大家都是学生，没有那么高的消费水平，她不愿意让别人如此破费，正想说换一间，康宜静却在她耳边说：“你那个同学看起来很有钱，应该是习惯来这种地方，你不必感到过意不去。”
深深叹着气说：“我知道他有钱！。”
四人点了七八个菜和几瓶啤酒，酒酣耳热时，陈泽阳问深深国庆长假有什么打算。
深深正想说回家，康宜静插了一杠子：“她要去北京。”深深没想到一向文静少言的康宜静会突然多嘴起来，微恼地瞪着她，康宜静神色自若地继续吃菜。
方隽闻言突然抬起头来，陈泽阳一把揽住方隽的肩头：“你后天不是也要回北京吗？正好，你俩做个伴。”
“我已经买好车票了，怕是不能一起。”
“车票？”陈泽阳抓了抓头发，咕哝了声，“不是坐飞机吗？”
又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深深感到很无力：“你以为有多少学生舍得花钱坐飞机？大家普遍还是坐火车。”
“那就算了。”他总不能让方隽放着舒服快捷的飞机不坐而改坐火车吧？
方隽却说：“坐火车也不是不可以，而且最近机票很紧张，很难买到票。”
深深偷偷翻了个白眼，他只知道机票紧张，难道火车票就不紧张吗？不过还是客气地说：“如果路上能有个伴，我当然求之不得。”但愿他能买到票。
结果还真让他给买到了，和深深买的是同一车次，尽管是站票。通知深深的是陈泽阳，深深得知后，半天无语：“一站十几个小时？他受得了吗？”
陈泽阳在那头嘿嘿直笑：“他身体很硬朗，站十几个小时还可以接受。”顿了顿，他的笑声变了味，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里面，“不过让我疑惑的是他不能晚几天再走吗？这不是自找罪受吗？你说是不是？”
深深心一跳，胡乱应了声，挂了电话。
***
临走那天是在10月1日的下午，深深嫌拎着行李箱太笨重，就只背了个双肩包，里面装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和少量吃的东西，走到校门口和方隽陈泽阳碰了面，方隽更夸张，竟然两手空空。
深深吃惊地看着他：“你没有东西吗？”
陈泽阳摇头叹气：“这小子大老远来找我，身上只带了钱包和手机。衣食住行都是我在管，我像不像他的老妈子？他连临走时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哦，他穿的是T恤，连挥衣袖都省了。”
这个陈泽阳真是个宝，深深笑得肚子都疼了，也难得方隽安之若素，怕是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早就被陈泽阳训练得没有笑点了。
陈泽阳送两人到车站后，就离开了。深深转头问：“你是哪个车厢啊？”
方隽闲闲地说：“反正是站票，站哪个车厢都一样。”
国庆期间是出行、旅游、探亲的好时机，加上学生放假，一到车站，便看见前方如潮水的人流。
方隽看得直皱眉，他勉强可以接受拥挤，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人群中散发出来各种奇怪的味道，甚至有些人为了赶超前面的人故意在后面推挤。他几乎想掉头就走，但看见纤细的深深几乎要被人挤贬，他受不了地把她拽到自己前面，用身体替她挡住来自各方的推挤，最后两人是被人群挤到了候车室，几乎不怎么用两脚走路。
两人坐在候车室等车时，方隽突然离开，再回来时，手里拎了一大包吃的东西，深深仰脸看了看天花板，“你刚才为什么不在外面买？”火车站里的东西很坑人，往往比外面贵出一倍甚至更多。
“那样拎着多麻烦。”方隽奇怪地瞥了她一眼，塞给她一瓶红茶。
深深低头看着手里的饮料，这就是有钱人与普通人的差距吗？他的无所谓反倒显得她很市侩，很斤斤计较。她家不穷，一跟他比，她觉得自己像是低保户。
上车的时候又是一番拥挤，深深没买到卧铺票，买的是硬座票，她找到自己的座位号坐了下来，方隽是站票，没有座，只好站在她旁边。
座位中间的过道上稀稀落落地站着几个人，过道很狭窄，仅能容一人通过，一路上不断有人来回走动，有的上厕所，有的去接热水，几乎没有间歇过。
每过一个人，方隽就要被挤一次，这是他第一次坐火车，以往外出的时候路程短就坐汽车，路程远就坐飞机。
他不是不知道火车站的拥挤，偶尔看新闻时，电视上会报导关于“春运”的新闻，那汹涌拥挤的人群黑压压的，几乎挤满了整个屏幕，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自己亲身体会又是另一种境地，这种状况简直令他难以忍受！
深深仰头看着他眉眼底下那种隐忍的压抑，心里叹了口气，她若是把座让给他，男人的自尊使他不会接受，想了半天，她倒是想出一个法子，却有点难为情，瞅了眼四周，周围不缺乏坐在一起的情侣，他们神态动作都很亲昵，旁若无人地说着悄悄话。
深深踌躇片刻，咬了咬牙，“唰”地站起来，拉住方隽的手让他坐下，他不肯，深深趁有人经过，方隽倾身让路时，硬把他推到座位上。
方隽挣扎着要起身，深深按住他，咽了咽口水，说：“不介意我坐你腿上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