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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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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看着手机上的日历,第N次叹了口气。方隽的生日快到了,他是十一月底,而她是八月初,两人虽然仅仅差了三个多月,但依旧令深深耿耿于怀,她当初会拒绝他是有年龄的因素作祟。她有个同学就交了个比自己小几个月的男友,结果被舍友戏称为“小对象”。
女人总喜欢找个比自己大的男友,尽管小说中姐弟恋流行,但在现实中依旧是“男大女小”占主流,这是根深蒂固的观念,也是心理作祟,其实年龄之间的差距又和恋情的长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但是一旦爱了,这些外在差距便显得微不足道,在伟大的爱情面前,它们都得绕道而行。
可是,深深苦恼的不是这个,而是礼物的问题,她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交一个有钱男友的窘迫,方隽家世虽好,却不是奢侈的人,他吃饭并不一定要去高级餐厅,只求环境优美,干净舒适,但具有这样餐厅的多半是中上等级的,他穿衣不一定要名牌,但要求质地上乘,设计独特。料子好,设计好的又哪有不贵的?自小生存的环境使养成的高生活品味形成了他的消费观念。
但对于深深,他在金钱的花费上是不遗余力的,只要她想,他就肯。他送给她的一些小饰品坠链看起来小巧不起眼,其实她知道哪一个不是动辄上百的,甚至数千的数码相机。
所以送什么礼物成了深深的心头病。
深深想陈泽阳是方隽从小到大的哥们,他应该最了解方隽,于是她请康宜静替她打听。
康宜静便向陈泽阳旁敲侧击地探问,贼精贼精的泽阳同学极为敏锐,一下子听出来了女友是为别人打探,当下笑嘻嘻地对康宜静说:“你回去跟深深说,阿隽最想得到的是她,你让她把自己打包好送给阿隽得了……不,不准你回去,今晚留下来陪我,明天再转告她。”
于是康宜静第二天才转告给深深,深深哼了声:“就知道他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她又去问和方隽同班的李晴华,李晴华欲言又止了半天,不知哪里来的无名火气:“谁让你交了个有钱的男朋友,你就勒紧裤腰带给他买礼物吧!”她的口吻好像方隽家世好是件十恶不赦的事情。
深深还想再追问,李晴华毫无预兆地切断通话。
深深叹了口气,心想她就算勒紧裤腰带怕也买不起什么昂贵的礼物,也只好奉行“礼轻情意重的原则”。
方隽的生日是阴历十一月底,今年恰好是在阳历一月份,是个周三。方隽便趁元旦放假飞来找深深,提前庆祝生日。
陈泽阳最近春风得意,因为康宜静答应和他同居,他又得知方隽要来k市,想着许久不见老朋友,也来凑热闹。
聚会的地点是在方隽舅舅的饭店里,陈泽阳私下问方隽:“你跟深深有没有……”
方隽弯起嘴角,似假还真地说:“拜你这个无赖所赐,我被承诺所束缚。”
“寿星最大,你就趁这个机会要求她啊。”
方隽看了看正和康宜静贴在一起说悄悄话的深深,她眼神灵动,笑容灿烂,直打进他的心扉,他贪婪地看着,不知魇足,“我不想勉强她。”
“你不勉强他就是为难自己。”陈泽阳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尽是同情。一边说还一边给方隽倒酒。
方隽也来者不拒,他倒他就喝,后来是深深看不下去了才阻止。
***
散伙时,方隽有些醉了,走路都不稳,陈泽阳把他扶进饭店套房的床上时顺便往他口袋里塞了一包东西,然后关上门,拉着康宜静离开。
深深从浴室拧了条湿毛巾,砸到方隽的脸上,“我看出来了,陈泽阳是故意灌醉你,你也让他灌,你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就是那个被你们算计的曹操。”
方隽一下子清醒过来,拿开湿毛巾,挺身坐起,将深深也拉到自己腿上,环抱着她,语声沉哑:“我这不是没醉嘛。”
深深默然,转念又问:“我们这次留在这里不怕你姑父知道了?”
“他出差去了,等他回来我们就离开了,就算他事后听员工说起也不知道是你啊。”
方隽享受着拥着她的满足,两人静静相拥了会儿,深深挣开他,洗澡去了。
方隽靠在床头,从口袋中摸出陈泽阳塞给他的保险套,想起刚才深深生气的模样,犹豫了下,扔进了垃圾桶。
不一会儿,深深拧着眉,手里拿着木梳,从浴室走出。
方隽见她头发半干,应该是用吹风机草草吹了一遍,发梢处有些凌乱,有的发丝甚至缠在一起。
方隽拉过她,揉揉她的发:“谁让你烫发的?这么难梳理。”跑到浴室拿吹风机先给她吹干,又接过梳子开始梳理。
深深靠在他的胸前,说:“我买了一对戒指,送给你的,要不要?”
那是她为他准备的生日礼物,她花了几百块钱打了一对镶玉的银戒指,是情侣对戒,她想来想去也就这个有意义。对此,康宜静说她是“越俎代庖”,明明该男人送的,她却捷足先登。认为她这样做是伤男人自尊。
“戒指?”方隽以为是吹风机的嗡嗡声干扰导致他听觉出错,他关了吹风机,轻轻扳过她的脸,“你刚才说什么?”
“戒指啊。”深深拍开他的手,下床从包包里取来戒指,先给自己带上,伸出五指在方隽面前晃了晃,“好看吗?”
方隽抓住她的手看了看,确实很漂亮,又见她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攥着,他眼神一紧:“你也给我买了戒指?”
“对啊。”她摊开右手,献宝似地问,“好看吗?”
方隽哭笑不得,情侣之间送戒指意义重大,他欣喜于她的主动,同时又觉得自尊受损,他默然半晌:“这种东西不该你来送。”
深深跳上床,很随意地坐在他腿上,一把抓来他的手,有些粗鲁地套进他的中指,说:“黄金太俗气,钻石太昂贵,我想来想去,银子多好啊,又时尚又大方……”顿了顿,看到方隽正含笑凝望着她,目似深潭,她讪讪道,“好吧,我承认,我很穷,没有钱买太昂贵的礼物……”
这话比较像是男人说的,两人的地位似乎颠倒过来了。
方隽低低笑了,猝然拉她入怀,呼吸急促:语音透着一股醉人的沙哑:“我也想做回无赖,好不好?”
深深侧身坐在他大腿上,涨红脸,不禁推了推他,他却纹丝不动,只是搂紧了她,哑着嗓子再一次追问:“可以吗?”
……
待到一切都沉静平息,他伏在她身上,脸埋在她的长发里,重重地喘息,叹息般地呢喃:“深深……深深……”
深深无言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互相依偎的温馨。
那一刻,深深想到了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