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虫（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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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是翻倒的鞋架，鞋子洒了一地。
我将鞋架扶正，也不管鞋子是不是成双成对，全堆鞋架上去。
我发现鞋很湿，或者该说是潮？每一双都是。
王匠就站在我身边，手在我头上一下一下摸着，用手指给我梳头。
他的手指在我头发间徘徊不去，像是很喜欢头发的触感。
我把鞋子都收好了，就站起来，摸黑往客厅走。
我径直朝最里面的房间走去，我必须看一眼，看里面是不是空的。
我感觉到王匠紧跟在我身后，他像看不见一样扯着我的后衣摆，好几次踩到我后脚跟。
我抓住门把手时，王匠忽然从我身后伸出手，压住我的手。
我要拉门，但他的手使我动弹不得。
“屋里有人？”我背对着王匠，问。
“没人。”王匠说。
“手拿走。”
“小侃。”
“手拿走。”
王匠掰开我的手指，抓着我的手，一起从门把手上拿走了。
我转身看他，他的脸漆黑一片。我试图将手抽出来，可他死死握住，不肯松开。
“你干什么？”我放弃摆脱他的手，语气却有些不高兴了。
王匠终于将手松开了，但他却腿一弯，手臂将我一环，把我抱了起来。
就像小时候那样，他抱着我，抱进朝南的房间。只是此时炕上没有摆炕桌，于是，摆在炕正中的，成了我。
炕是冰的，不知多久没烧过火。
整个房间也很冰，我奇怪王匠为什么不烧锅炉。
我僵硬地躺着，听见王匠解裤子的声音。
他将整条裤子都脱到地上，又来解我腰带。
我的呼吸很快就乱了。
我感到奇怪，不明白王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今日才知他主动起来原来是这种感觉。
他体力本就比我好，我早就知道，如果他愿意，我们可以更快乐。
但以前他从没主动过。
说是以前，其实也不过是大半年前的事。
那是高考结束之后。
那时我自认为考得不差，没有超常发挥，也谈不上考砸。估分后更是确认了这一点，便将第一志愿填报了本省的重点大学。
录取通知书到来时，我和王匠都很高兴。
王匠说，他真想给我摆个升学宴，但可惜他不是我的亲人，没有名义。
我告诉他，实质比名义要重要，在我心里，他是比亲人更重要的存在。
王匠很喜欢听我这样讲，他高兴地不知拿我如何是好，就干脆将我抱起来，原地转了一圈。
我高中时很少回家，加上个子也长高了很多，忽然被他这么抱，有种难言的窘迫。
他的触碰竟让我觉得陌生，被他放下时，我却又留恋起来。
我当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我独自住在学校，独自生活时，我最想念的人就是王匠。
想到日思夜想，想到恨不得将心挖出来，让它自己回家找王匠。
我一度以为我病了，我忽视我的心，强制自己忘记王匠。我让我的眼里，我的脑子，只有学习。
学习，学习，学习，没日没夜，每时每刻。
那时，每当我看见他的脸，总是那么光明。阳光驱走所有阴霾，阳光下没有晦暗的心思。我用一张冷淡的脸面对他，我相信我的意志力可以战胜感情。
整个高中我都很紧绷，我也说不清是什么使我压力更深。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