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百亿昼千亿夜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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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9年】
《笑对阴天》天火X白子
夜深人静，隔着窗能听到外面夏虫的鸣叫声。
把小小的空丸和宙太郎都安顿睡下之后，白子拿了换洗衣裳走进浴室。来到曇家已过了半年，他对这座神社的一切事情都适应得不错。
除了一件事。
“白子，我进来咯！”
少年只来得及拿起毛巾匆匆往腰间一掩，门就刷地开了，某人像条光溜溜的鲇鱼似的刺溜一下钻了进来。
“天火！”白子气恼地瞅着他理所当然的表情，“不是告诉过你好几次，不要在别人洗澡的时候随便进来吗……还有不要在进来之前就脱光！”
“哎呀，一家人不用在意那种细枝末节。”
“给我在意一下啦！”
“再说了，我要是不来谁帮你擦背啊，是吧。”
看他嘻皮笑脸地凑到面前来，白子不自然地朝后躲避。“不用了……”
“你在害羞什么啊，只是擦个背而已。”天火一手拿瓢舀起木盆里的水，“来，转身坐好。”
“真的不用。”
“还是说白子信不过我吗，”螃蟹头的长男啪地一拍胸脯，“曇家当家说一不二，说不吃豆腐就不吃豆腐，清白之心，天地可鉴！”
你的那什么也的确是天地可鉴了……白子不知道眼睛该看哪里。“不是信不过，只是我不习惯让别人看我的身体。（不像你）”
“诶，为什么？”
因为会觉得自己无所隐藏。会觉得一切心思算计都让你看穿，那让风魔出身的忍者失去安全感。因为不想被你拉得那么近，近到我怕忘记自己为何会演这出戏。但白子不可能说出这些，他编出理由，避开天火热诚的眼睛。
“因为身上有伤疤……很多……很丑的。”
“那个我又不是不知道，把你这个重伤员背回来的就是我啊。再说伤疤什么的我也有呀。”天火抄起一旁的小板凳。“不如这样，我也让你给我搓背，这样不就扯平了嘛。”
他不由分说地坐下，挺起后背一览无余地亮在白子面前。只见一条深红色的伤疤狰狞地沿着他的脊梁由上向下延伸。
“嘿嘿，怎么样，挺吓人的吧。……白子？”
天火背对着白子，因此看不见他的表情。那是难以描述的表情，那表情就像是看到被打碎的珍贵的瓷器一样。
“还疼吗？”
“早就不疼啦，就是偶尔有点痒痒的~”
白子没再说话，从盆里取来毛巾绞了绞，然后放在天火背上，默默地一下下擦拭起来。天火背上的肌肉颤动了一下，随即舒展开。
“啊，好舒服。”
长男吁了口气，抬起下巴笑着。“爸妈不在了之后，空丸很懂事地每次帮我擦背，不过那小子力气还太小，搓起来完全不过瘾嘛。今后有白子就不愁了。”
白子不答。浴室里只有毛巾一下下摩擦的声音。外面夏虫仍然在唱歌。天火扭过头，出神似的望着小窗外模糊的树梢。
“呐，白子，听说北边正在打仗。”
“那里有个榎本武扬大人，成立了个虾夷共和国，正和政府军对着干。”
“武士的时代就要结束了，真是不可思议啊……父亲他们留下的剑，要怎么办呢？”
“想必因为不甘心或者失去出路而去犯罪的犯人会增加的吧。”
“到那时，曇家也该忙起来了。”
“你说，今后的新时代会是个什么样子？”
天火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感到身后人的额头轻轻贴住了他脊背，将湿润的呼吸落在他的伤疤。那是在时代的大浪淘沙中拼命挣扎着、迷惘着、背负着、找寻着的人们所留下的痕迹中的一个，是无数无法改正的错误中的一个。
但此刻，似乎时代变成什么样子都和他们没有关系。
“只要有你在就好了。”
FIN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百亿昼千亿夜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