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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银魂】下弦月（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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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冲田走得很快。冷风飕飕的街道，秋夜里后半夜家家门户紧闭，江户在不安稳的短暂睡眠中呓语不清。
本来是想一个人悄悄出来的，偏偏撞上他，又偏偏是碰巧地就和他走在同一条路线上。真该死……冲田额前的碎发在急促的步伐下一荡一荡，擦过他的眉间，少年的气愤里略有些忧伤。
那个人，有着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一面呢……虽是这样说，自己不也一样。情不自禁地跟着他，向他撒娇一样地讲话，这一切本来似乎顺理成章；但就在刚才，对方不耐烦的决然回拒，使冲田突然的意识到了自己是那么想当然，因而觉得有些屈辱。
更何况，是在今天这个日子。那个混蛋。
风把地上的枯叶卷起来，在脚边打着旋飘过。冲田走到一座木桥上，停下来一手扶上栏杆，仰头看着天上。
下弦月。
好久没有看到过了，因为残月只在后半夜出现。
手指收紧了一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土方先生不再把我当成一个小孩子，我们用暗杀和斗嘴取代了那些遥远的记忆？
（6）
土方一个人走。虽然还是担心总悟那小子，但是有个地方，是本来就要去的。
在今天这个日子。
风吹起土方的衣角，他毫不在意。皮鞋跟哒哒地撞击地面，声音在深夜响得出奇，土方低下头，能看见自己映在前面的影子。
是月光么。他扭头，双手还插在口袋里，把眼睛向上扫过去。
下弦月。
发亮的一面朝东，像一把弓似的挂在那里，苍白的柔弱的感觉，但是有银色的光泻下来，很漂亮。
他站在柔和的清凉的月光里面，稍稍有点出神。
下弦月。
十五六岁的少年拨开长长的蒿草，看见草窠里蜷成一团睡着的亚麻色头发的小鬼。
少年有着能够束起来的黑色长发。
“呼……”
原来在这里。就是因为这家伙任性地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近藤和道场里的其他人都乱成一团地在找个不停，那个叫三叶的姑娘担心得不得了。
少年提起灯笼走出道场的时候还记得身后女孩子拜托的声音。
只有他能找得到。因为这样的把戏，已经对他使用了无数次。
（7）
因为背着熟睡的总悟，土方不得不把灯笼夹在左臂下，放轻了脚步，努力不让自己颠簸得太厉害。隐约中能感觉到小家伙的手暖暖地半揪着他的衣肩，柔软的头发在后颈拂来拂去。
喂你不要把口水也流到我身上啊混蛋！
“姐姐……”
总悟发出含糊的呓语声。土方微微侧头，脚下没有停止。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背上的人合着的双眼和小巧的鼻梁。
“那个新来的土方好讨厌……”
= =#这死孩子！！
土方把视线移回前方，却听见了最后很轻很轻的一句，随着温暖的气息吹送的耳边。
“可是小总就是好想和土方先生待在一起呐……”
于是那灯笼浅浅的光晕把夜晚的浓黑变淡了一点，一点点。在黑发少年的肘边摇晃着，和下弦的月光一起把两人的影子融合成一片。
土方用手指夹起又一根烟，吸了一口，在吐出烟气的时候嘴角上扬。
她也都是知道的吧。那家伙虽然还是别扭，不过现在元气的很。
他低头注视着矮矮的石碑，目光缓缓地流过坚硬的土地。
“来晚了点。抱歉。”
（8）
他没有朝前走近，只是久久地站着，和从前一模一样。
直到身后响起了细微的簌簌声。
是冲田带了点鼻音的嗓音。“果然。”
（9）
土方没有回头，挺拔的背影显得僵硬。
冲田望着他。然后闭上眼睛，又睁开。两个人的视线投向前方的石碑。那上面的名字是
【冲田三叶】
（10）
所以想瞒着你。所以在整个的白天都无动于衷，让人以为是没心没肺冷漠寡情。
所以想在深夜里一个人出来，因为还记得这秋分，是扫墓的日子，只为着来看上一眼。只为了不让别人察觉心底里的一点思念。
却原来，走的是不同的路，目的地却是同一个地方。下弦月光温柔，好似少女曾经的视线。
却原来，我们早已习惯做同样的傻事，然后互相徒劳地遮掩。
（11）
“真狡猾，土方先生。”
土方转身，看见冲田低下头，仿佛强忍着什么一样。
“老是那样说着谎话，想把别人都推开，从前也是，……现在也是。”
少年的头发和衣服都在风里飘，只是执意地不抬起头来。
“明明就在你身边，可还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
冲田没有讲完，因为他感觉到对方走过来，抬起带着烟味的手，揉了揉自己低垂的刘海。
“傻小子。”
早就该知道啊。我们的轨迹，不是早就已经重合了么。
即使什么也不说，也知道会走向同样的方向。
“回去吧。”
（12）
“背着我吧土方先生。”
“你不要得寸进尺！！！”
月光下重叠的影子。
“好沉啊可恶。”
“土方先生……”
“恩？”脚步放轻了一些。
“你……”
“……”
“去死吧……”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这家伙从背上扔下去！！”
土方没有看见，背上合着眼的少年，偷偷地露出了一点微笑。
下弦月落向西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