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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邻家弟弟（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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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都是自己的错，如果没有带弟弟去那个莫名其妙的偏远山村，如果没有听从同学的建议玩儿一种找灯笼的游戏，如果没有一开始和弟弟走散，如果没有听从同学的劝阻，返回去找回弟弟……
可就是因为同学的那一句：“你和你弟太黏了吧？又不是亲弟弟，不过一个邻居。而且，你弟弟跟个智障似的依赖你，你趁机锻炼他一下嘛，稍微离开他一会儿又死不了……”
于是他犹豫了，没有回到那个废弃房子找回自己的弟弟。
他被那个“黏”字吓到了，也许同学的意思是弟弟黏自己，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他……放不开弟弟。
朝夕共处的弟弟肯定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哪怕弟弟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但弟弟身体瘦小，看起来还像一个高中生。
他竟然把这样的弟弟抛弃在异乡黑夜。
就因为同学的三言两语，被触动心里灰暗的地方，于是被劝酒也没拒绝，直到醉得不省人事。
当他第二天醒过来，迷糊间听到外屋有人低声地不停说话。
那种紧张感透过门缝直接刺进自己的身周，他因宿醉有些难受地起身，打开了门。
提供住宿的同学一脸惊慌地看着自己，磕磕巴巴地说：“你、你醒啦？”
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同学，自然而然地问：“我弟呢？”
同学一下子闭紧嘴巴，紧张地望着他吞了一口口水。
他一下子清醒过来，脸变得严肃，又问了一遍：“我弟呢？你看见了没？”
同学吓得更惨了，他哆哆嗦嗦地说：“你、你先别紧张……那什么，你听我说。你弟弟一夜没回来，咱们都喝大了，睡着了。然后，听说昨晚咱们去的那座废物附近冻死了一个人……也、也不一定就是冻死的，那个人趴着，看背影很年轻。当、当然……也不一定就、就是你弟，但是、但是我们还是去看、去看一眼……”
他呆了一瞬就立刻冲了出去。
豁出命地跑到昨晚那个地方，一眼看见那里围了一群人。
他扒开人群，看到死者衣服的瞬间便眼前一黑。
他惨叫一声冲上去，将弟弟的脸翻转过来，紧紧地抱着弟弟的头，想要用力的温暖弟弟的尸体。
可是已经凉了，再也热不回来了。
都怪自己，恨死自己了！
是自己害死了弟弟！
他都不知道时间是怎么流逝的，好像警.察来了，要带走弟弟。他趴在弟弟身上，最后是被人连他带尸体一起抬走的。
后来弟弟的父母来了，哭嚎声冲击着他的耳膜，劈头盖脸地踢打，然而一切都无用了。
那个晚上，弟弟遭受到村里一个精神异常男子的奸.杀。
他难以想象弟弟受到多大的苦，一直那么宝贝的弟弟，竟然会这样死去，竟然以，这样的方式。
本可以避免的，只要不去那里，不去玩那个什么烂游戏，只要他一直跟在弟弟身边。
说什么抢到灯笼的人，就会获得超出自然的力量。
都是鬼扯。
自己居然会信。
真是恶心，真是恨死了，那个操.他.妈的凶手，那个畜生，必须宰了他！
泪水汹涌地涌出，他放声痛哭。
他幽魂一样留在那个村子，在所有地方徘徊，他在寻找，用阴险的眼神审视遇到的所有人。
他在那个村子游荡了一天一夜。
隔天，听说有人吊死在河边老树上。
他跑到河边去看，那是一个老男人。
他是自杀。
那个精神异常的凶手，一个近五十岁的老盲流，没有任何亲人。
见到他尸体的人全都情不自禁地移开眼，大家似乎都在默认，他是遭到了报应。
到底是谁将男人弄死，做出自杀的姿态。
有人说，是鬼。
一个老人拎着席子走上前，卷了那丑陋的尸体，叫人送去后山。
大家于是散开。
他跟着那行人去了后山。
他看见那几个人把尸体扔到乱葬岗后离开，和他擦身而过时，别有深意地多看了他一眼。
他无动于衷地站着，感受着耳边的风，亲眼看着风将黑暗吹过来，天黑。
他忽然动了，冲到那具尸体前，用尽全力踩踏那卷起的席子。
席子不断发出声音。
“噗——”
“噗——”
“噗——”
又沉又闷。
风呜呜地哭着，耳根被夜风撩了一下，一个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叫：“哥……”
他猛地回头，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黑黢黢的影子。
那影子又朝他喊了一声：“哥”。
他呆傻地看着，朝影子靠过去。
弟弟的脸终于露出来了，一张没有表情的纸白的脸。
弟弟伸出手搂住他的肩膀，双手像钳子一样掐住，揉捏了一会儿又往下，在手肘处停留，仔细地摸着他的骨头。
他精神恍惚地冲弟弟笑了笑。
第二天，他毫无知觉地躺在山里，他同学找过来，把他带了回去。
他苏醒后又在在村里住了几夜，然后才回到自己家中。
他精神憔悴，身体疲累，于是卧床休息。
自从那个夜晚之后，弟弟每晚都会入他的梦。
梦里的弟弟呆在非常黑暗的地方，总是彷徨无措地走来走去，然后很快开始不安，进而哭叫。
他冲到弟弟身边，弟弟像是不认识他，不知把他当成了什么人攻击他。
他毫不躲闪，甘心挨打。
然后暴打变成性.虐。
有一天夜晚。
入了梦之后却没有看到弟弟彷徨失措的脸，而是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眼神有些忧伤地望着自己。
弟弟说：“哥，对不起……”
他连忙回：“没关系……”
弟弟看着他的脸，说：“我该走了。”
他问：“去哪里？”
弟弟只是看着他。
他心一紧，伸手抓弟弟的手，说了一声：“别走。”
弟弟无声地脱离他的手。
他灵光一闪，忽然问：“你去哪？我也去！”
弟弟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他喊了一声弟弟的名字，弟弟没有回头。
他终于焦急地冲了上去，却被什么阻碍一样跑不动。
眼见弟弟就要消失，他嘶声大喊弟弟的名字。
弟弟身影一顿，回头。
他心里一喜，仿佛重新获得了力量，于是奋力一挣，冲了上去……
弟弟看着他急切的样子，伸出双手迎接。
他紧紧抓住弟弟的手。
弟弟的唇角弯起一抹笑意。
卧室床上，他的躯体躺在那里，彻底没了呼吸。
【终】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