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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小团圆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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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骸——求你了快回来！！！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啊啊啊！！！”
没有骸他就活不下去，无歧义：要是把学长的人弄丢了，有几条命也赔不起。只不过眼下事态严重令他难以顾忌字面刚刚的微妙，尾随蓝色头发的小少年冲过走廊，彭格列十代在后面涕泪交加：
“狱寺君！！拦住他！快快快点！！！”
“最近流行这个？”
云雀哼了一声坐到首领办公室的沙发上，双手抄在和服的袖筒里。
从还能略微地吐个槽这一点看，学长的心情并没有变得如他预想般糟糕。纲吉抹了一把汗，瞅瞅云守身上的家居服，神经松弛下来就开始觉得有点内疚。他大概猜得出这个人刚刚还在等着六道骸回家。
是不是流行意义上的穿越，泽田也不想再去考证，麻烦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总之情况就是这样。没有任何预兆，他突然就替换成了十年前的样子……在场的我们都是目击者。”
“人呢？”
“刚、刚才被我用初版零地点突破暂时抓住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啊。“现在就在隔壁——”
“我是说本来的那个。”重音。
“呃、……”
首领的视线垂下去了。他的窘迫默示了这一事实：这个时空的六道骸目前下落不明。在没有更多有价值情报的状况下，继续浪费时间感受泽田纲吉的过度自省人格也没什么意义，云雀顿了一下，站起身。
“给我钥匙。隔壁的。”
转开门锁的一瞬间他就听见急速扑来的、像窜过窗缝的北风一样尖锐的声音。视线在一秒之内就被张狂的莲藤盖满，使云雀没能马上看见对方的模样。这熟悉而久违的攻击让黑发青年微微笑了起来。
爬藤以充满戾气的力道迅疾缠绕上他的四肢，勒住他的脖颈想使他不能动作。幻术的主人此时开了腔，威吓口吻是早已准备好的阴柔危险。
“马上叫彭格列放开我，如果你不想死在这的话——咦？”
声音由于惊愕而停滞了。
“！你……”
透过摇摆扭动着的藤蔓，云雀看见了那张脸。和十年前初遇时几乎一模一样。15岁的六道骸正望着他，生气的表情掩不住见到他这一刻所产生的微小动摇。指环上的云之火焰腾地跳起来，云雀动了动拐子，就像扫开蜘蛛丝般轻易地从那些幻觉植物里挣脱出来。
“这种程度的小把戏就算了吧。不过出手的时机确实把握的不错。”值得表扬。
云雀没注意到跟进来的泽田纲吉正拼命想暗示他不要再火上浇油。骸的脸色由看到他时的惊讶已经转变成了十分明显的抵触，眉心拧成一团，由于被冰禁锢着手脚，所以只是阴郁地盯着他们。处于困境的雾属性从来不做无益的消耗。
“话说回来，你能确定他确实是十年前的六道骸，而不是为了什么目的被替换过来的冒牌货？”
“这……”纲吉锁着眉，“神态也好讲话也好，还有招数也都确实是骸的没错……不过学长你这么一讲倒确实——学长？！！！！”
他没来得及反应，云雀已经凑过去了。骸也没来得及反应，只觉脖颈突然贴近一丝湿润的吐息，忍不住浑身一缩。“干什——”
黑发青年闭上眼嗅了嗅，然后直起身。“是他没错。”
唔哇啊啊啊啊啊就算不在意你俩的隐私也替没戴墨镜的围观群众着想一下好吗吗吗吗！！！！！！！！！！！！
“如、如果没问题的话，在查出原因恢复正常之前，这个骸就还暂时拜托学长啦。”觉得自己脸颊上有些发烧，纲吉不知该看哪好，就在这时听见六道骸也开了口。
“开什么玩笑，”
耳根可疑地泛着红，少年在束缚着自己的零地点冰层下面挣了挣，同时打定主意不看云雀恭弥。“为什么我要住到那种莫名其妙的暴力狂家里去！”
纲吉忍住想逃出房间的本能，同样打定主意不看一旁的学长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是何种神色。“之前也解释过了，十年后的你住在学长的风纪基地里啊，就在彭格列隔壁地下，入口在并盛神社……”
“十年后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骸的下颌稍稍扬起来，每当他作出这种动作时就表明他已经具备相当的敌意了。“我讨厌跟黑手党的人混在一起，我有我自己要回去的地方。”
“怎么能说没有关系呢？而且学长也并不是——”
纲吉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云雀抬起一只手止住了他。
“让他走。”
注视着骸的那双凤眼里毫无波澜。
云雀说：“就让他走。”
从彭格列基地出来已经快到半夜，出口在工厂的废墟之间。骸搓了搓双手。雪还没有化尽，天气依然寒冷，夜空分外清明。
他一个人呆呆地愣了一阵，然后抬脚朝雪地里迈过去。
不一样呢，那个人。
和他所知道的云雀恭弥……不一样呢。
对于来到十年后世界这种设定，六道骸接受得比一般人要困难许多。可能源自他过于怀疑主义的性格，也可能是彭格列首领在此前对他围追堵截之际点滴透露的事实超过了他现阶段的想象。跟云雀恭弥同居什么的……又回想起刚才的暧昧一幕，他缩紧脖子，把手捂在脸上。
过了一阵，不甘心似的、有点困惑地也嗅了嗅自己的手背。
在奇怪的烟雾中被置换到这里之前，他认识的云雀是那个高傲的并中委员长，那个一见到他就要追打的战斗狂。必须承认，云雀恭弥是他当初以彭格列十代为目标的计划中产生的最大意外，是他自己找来的骑虎难下的孽缘，但骸确实压根没有想到过这段关系居然经受住了十年的斗转星移。
至少10-的云雀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抱头苦思冥想之间他已经走到了黑曜的森林里。虽然对彭格列嘴硬，说自己有要回的地方，然而环顾四下，经历过流年偷换的景色让他的心情越来越沉重下去。有些费劲地跋涉过雪地里的林间小路，六道骸走进黑漆漆一片的黑曜中心里面。
没有人在。
不仅仅是没有人在。他按了按墙上的开关，灯已经坏掉。几件旧家具东倒西歪着，四处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地板踩上去居然能留下脚印。一切迹象都表明着这里已经早就无人打理。不要说过夜了，连落脚都不可能。
可是除此之外，他所谓能够回去的地方还有别的吗？少年站在空空如也的房间中央失落发呆。窗外的雪光映出微亮的夜空，在陈旧的气味里，骸抬头看了看房间那头腐朽破烂的幕布。就是在这个地方，他曾经用绚烂的樱花狠狠嘲笑过云雀恭弥。
“回来了？”
爬上并盛神社前的台阶时，他看见那个男人正靠在一柱石灯笼上，脸上写着意料之中几个字。他有些气恼地把头低了下去，一时间感到后悔，竟然忘了事先想好如何摆出一张云淡风轻的屈尊的脸。
如果被嘲弄也是情理之中，骸不情不愿又带着点忐忑，踅过去，结果云雀只是一转身。
“进来吧。门在这里，你是雾属性，应该能看见。”
随着云雀所指，骸发现面前的基地入口居然是用幻术隐藏的。就好像全部证据都在指向一个他不愿承认的真相，这感觉推着他的双腿朝前去，像磁铁将他吸得越来越紧。骸几乎觉得有点害怕起来了。
他最不愿意的走的，是不能由自己控制的人生路线。
“库洛姆他们在哪里？”
“意大利哦。你的跟班们这几年都在那边。”
“我……”咽了口唾沫，有点垂死挣扎的意味，“我还没确认过呢。你凭什么证明你就是十年后的云雀恭弥？”
“证明么。”
黑发青年以感兴趣的目光俯视他，思忖了一下。
“来对个暗号好了。——‘你就是恶作剧的主谋者？’”
骸一个激灵。凤眼对上了红蓝双色眸子，黑发青年像是要笑出来。骸这时第一次注意到对方的肩膀已经那样宽，个子也高过了他，头发却变短了，发梢翘翘的。
他终于跟上去，同时说出了只有他和云雀知道的、令人惭愧却也怀念的开场白：
“‘就算那么回事吧。并且，也是你的城镇新的秩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