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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小团圆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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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青年站在门口穿鞋系领带，听见棉袜子踩着木地板沙沙靠近过来。他一抬眼，小只的六道骸站在面前，正朝他伸着手。
“我来。”
“……？”
没等他回应，小孩便自顾自顺过他的领带开始打结。云雀恭弥松了手，内心一阵微妙。
“戴蒙斯佩多教你这么干的？”那什么什么攻略来着。
“才不是。”眼睛没好气地向上瞟了他一下， “只是我自己想试试罢了，你们的生活方式。”
若无其事地强调‘你们’二字，好似要划清楚河汉界。云雀低头看过去，六道骸脸上绷得紧紧的，例行公事的样子，手指灵巧地给他熨帖衣领。“今后要变成怎样的人、过怎样的日子，我要自己体验过比较过之后才能决定。哪怕在这个十年后世界是定局的事情也不能左右我。”
就连‘今后要去爱谁’这一点也是同样——不过他没有说出来。
“哇哦。”
听见对方这含义丰富的口癖，小孩马上摆好一副“你有意见吗”的反抗表情，抬起脸撞见的却是有点赞赏的神色。
“你果然很有趣。”带着一丝笑，云雀把西服外罩甩上肩头。“要怎么体验都随便你。如果有想知道的事情就问草壁好了。”
原以为他会像之前一样被刺痛，甚至发脾气，云雀干脆的回应却让骸短暂地不知所措。皱着眉把围巾递过去，“别好像胜券在握似的，我和你那个已经被驯化了的‘六道骸’可不一样。”
“这对我来说不构成问题——反正都是我的猎物。”
凤眼里浮动着熟悉的、斗志明亮的意气，令少年忍不住为之一震。犹豫了几秒，六道骸踮起脚尖，如同下战书般扯近云雀的领带。
“事先说好了，我做这些都只是为了参考而已。”
他在他的参考项脸上亲了一口，赶紧跑了。
“我怎么觉着学长今天特别的春风得意呢……”
泽田纲吉一头雾水，看着云雀在办公室之间心情大好地走来走去。有家室的人的情趣，外人是难以理解的。
家中红旗不倒，倒霉的是草壁。六道骸要求全面了解云守地下基地的内部构造，由他陪同视察，并且时不时要听取骸对各项陈设的颐指气使。
“和室太乏味了，难怪云雀恭弥有那么多寡淡的习性。要是我的话……”
“[唯我独尊]那个匾是他自己写的吗？”
“什么！！那个没心肝的家伙居然把我多年收藏的制服衣柜给扔掉了！！！！！”
“怎么，还没到头吗？这房子真是大到浪费……”
飞机头男人哭笑不得，一边憋屈着一边伺候着，跟在矮自己一截的小少年后面四处转悠。
基地房间很多，如果没有指引，骸大概是要迷路的。千金之家……只是这样物理意义上的宽敞并不能让人觉出温暖。穿过一道道的拉门，骸不禁联想起了童话蓝胡子里的那个新婚妻子，一个个房间好奇地看过去，直到迈进了最后的禁忌地，才看清自己已经陷入了可怕秘密。他又会看到些什么呢？
如果一点点深入下去，到最后，他会发现怎样的云雀和怎样的自己？在这十年间，当真存在着什么东西，能把他和那个并盛的暴君牵连到一起吗。
厨房里收拾得倒是很合骸的胃口。草壁去接电话，留他一个人兴致盎然地翻箱倒柜。一抬手就碰到了什么，打开袋子看到装得满满的巧克力，是他最喜欢的口味。骸忍不住伸手拿起一块。
“骸先生，跳马先生说想——”
少年像被烫了一下，赶紧又把巧克力扔回去。草壁在门口急刹车，但是想装作没看见也太不现实了。他努力移开视线，不去注意六道骸脸颊上的小小尴尬。
“您喜欢就随便拿好了。”
“我只是看看……”咽了下口水，随意地问。“云雀恭弥也会吃这种甜食吗？”
“不，那是恭先生给您买的。”
当六道骸带着更加不自然的神情穿过草壁身边时，男人深刻反省刚才那句话是不是不该说。不过草壁在心底里或许比自家主子更多一份着急，有时候，看着眼前这孩子一切尚未明晓的倔强和阴郁，真的忍不住想去告诉他：
恭先生爱你。
非常非常地。
迪诺加百罗涅进了客厅，看见骸在平时云雀的位置上正襟危坐，少年颇具风范地朝他点一点头，正色吩咐：
“草壁，去给罗马里奥先生看茶吧。”
“是是……”苦劳人继续被使唤。关上拉门之前，草壁的视线一瞬间和迪诺相碰，两人在对方脸上都读出了同样的想法：这么个垂帘听政的架势是怎回事啊！！！
六道骸不闻不问，泰然处之，俨然代理当家，等着草壁退出去。
“黑手党到敝舍有何贵干？”
“那个……”迪诺脊背上有点发冷，“本来是想找恭弥来着，不过他看来不在——”
“有什么事跟我讲就可以哦。”笑靥如花。
青年迟疑了一下。可以跟云雀讲的事情，他并不知道是否适合让骸来代为签收，何况眼前这位10-。只是迪诺不知道骸的越权并非出于对夫妻信息对等的自信，而是单纯的想在他面前摆架子而已。小少年敏感地抓住了这一停顿，眉梢一扫。
“看来是觉得我做不了主咯？”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么是你作为他家庭教师的私人事务了。”
“不不，家庭教师什么的都是陈年旧事……”
“不必过谦~毕竟敢直呼那个人‘恭弥’的可是少之又少呢。”
“其实只是个人的习惯——”男人一个劲冒汗，不由自主想要辩解什么，因为虽然骸的字面上绝无指责，却句句都带着针一样的感觉，像伺机发起攻击的蛇。加百罗涅首领这时候才想到了一点：把草壁和罗马里奥支走很可能是眼前这孩子早就谋划好的——
“Kufufu，特别的客人应该得到特别的招待。”骸的右眼里亮闪闪，私报私仇毫无压力。“您的本事，务请让在下见识一下吧？”
“我怎么好像听见了BOSS的惨叫声？！”罗马里奥说。
“……”草壁放下手里的茶壶。他现在觉得，之前的焦心或许有点多余了。
“主谋的家族已经确定了？”
“是。”纲吉把一摞文件递过去，看桌那侧的云雀低头翻弄。“大致的信息之前已经让戴蒙斯佩多捎给学长了吧？根据入江正一的报告，时空置换是由于控制圆形装置的电子系统遭到了不明入侵。至于受害者是骸这点应该是个偶然……眼下和白兰一战刚结束不久，想趁火打劫的家伙，看来是钻了空子呢。”
彭格列十代沉吟了一下。
由于处理及时，只是扰动了时空定位，没有构成其他的更大损害，应该说是万幸。敌人或许想在圆形装置还没来得及拆毁的时候利用亚空间链接的不稳定性来算计彭格列骨干成员吧。
“也就是说，成年版的那个六道骸目前应该在圆形装置里面？”
“嗯……”简而言之，又进罐子了。不过现在确实并非该说笑的场合，纲吉的手指在桌面下交叉着。“我知道只要一确定敌人，学长你就会坐不住，绝对要亲自跑去咬杀的吧。不过我想问的是，这些情况，我们一直瞒着骸真的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