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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如果伤痕永不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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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啊——我也想吃……”
绿色头发的少年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趴在沙发上，朝对面餐厅里又瞥去一眼。狱寺隼人正在那里照顾十代雷守用早餐，酱汁飞溅，小孩子玩得不亦乐乎。年轻的岚守有劲无处使，脸色十分挣扎，攥着的拳头挥舞不停，半晌扭头朝他大吼：“为啥是我看着他啊明明你才是这个蠢牛的前辈！！！”
“好麻烦，本大爷才不要照看小孩~~”
蓝宝在垫子上磨蹭着换了个姿势，赫然对上另一个人铁青的脸：“噫——！！！”
“那是我的台词才对吧！！”真是的，这里就没有一个可靠点的成年人么？!初代岚守G烦躁地捋了捋他的红头发，好像它们马上就要烧起来似的。分组从日本过来的实质结果，真正的保姆任务完全落在他的头上……从以前开始Giotto就总是——笑眯眯地——把这类事塞给他！！
“以后再也不上那家伙的当了！！”虽然这决心以前也下过好多回。
青年重重朝椅子上一坐，环顾四周。窗外晨曦正明媚。他们从米兰离开之后一直和总部保持着联系，距离预定地点的到达估计也就是一天左右的路程了。不过让人讨厌的是总有以戒指为目标的老鼠们找上来，虽然都被击退，但敌人嗅觉灵敏得让G感到不安。
Giotto那边是不是也已经遇到同样的情况？
“还没吃完么？得抓紧赶路了别磨磨蹭蹭的！！蓝宝你这么闲就先去帮那俩小鬼收拾东西！！别那么看着我！！！”撞见雷守一副‘我也是小鬼嘛’的委屈表情，他听见自己指关节攥得嘎巴一响。耐性耐性……
“嘁……还是我来吧，指望你们算是——啊啊真是够了！！这吵死人的玩意怎么关掉？”男人伸手粗暴地拍了拍柜子上的电视机。“嗬！！”
一瞬间还以为是把电视拍出了什么毛病，不过马上G意识到面前凭空显形的身影是自己另外的同事之一。紫色火焰发出轻柔的哧哧声，他往后退了一步，眯起眼睛。
“阿劳迪？！”
“原来如此。”
阿劳迪站着，G觉得仰头跟他交谈有点难受，便示意云守也坐下。蓝宝从沙发上挪开，走到窗边朝外警觉打量了一番，回过头时神情变得专注起来。
“也就是说——敌人已经掌握了最新的指环火焰探测系统，随时监测到戒指携带者和火焰精神体的行迹。我们、还有拿着指环的十代小子们，因此才一直被持续不断地袭击……”
简单复述之后，G皱紧了眉头。“难怪……”
“已经报告过总部。由他们和你们联系说明虽然也可以，但雨月认为还是来直接看看你们的情况。”阿劳迪坐着没动，从身后的吵闹便可以知道这里的人目前都平安无事。狱寺按着扑腾的蓝波，正留意朝这边聆听着。
“我们被偷袭了三四次。不过还没遇到强敌。”初代岚守问：“总部怎么说？”
“照原定计划去北要塞集合。”云守说，按照I世时代的习惯，他们仍把Radice镇附近地区称为‘北要塞’。“明明掌握了先机却没有强敌——问题就在这里。很可能有人正准备等我们全员汇合后把戒指一网打尽。”
这结论让屋子里的几人都沉默了一阵，直到云守重新开口：“所以对敌人来说，把握我们的最终汇合时间很重要……现在彭格列需要马上在这一点上采取措施：在想出办法隐匿指环和火焰反应之前，必须让行动具有迷惑性。”
“就是说要我们故意四处乱晃，不去靠近Radice地区吗？可Primo和泽田不已经朝那去了吗？”
听到十代目的名字狱寺顿时紧张起来，隔着饭厅眼神闪闪：“他们遇到危险怎么办！！可恶……如果我在十代目身边的话……”
“有Giotto跟着他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别瞎紧张！！”不过G自己看上去也有点忧虑，阿劳迪打断了两个首领命的纠结：
“总部正在抓紧时间研究对付指环感应系统的方法。据说特殊暗杀部队的术士能封印彩虹的奶嘴力量——”
“说起来，吶，阿劳迪……你见到戴蒙了吗？”
术士毕竟是个敏感词。蓝眼睛里很快闪过一些细小的光芒，从通向斯佩多的山路上转开的时候，阿劳迪就知道他昔日的搭档百年之后仍是这一行业中的佼佼者。明明应该有两枚彭格列戒指在附近，再加上两个初代守护者的精神体，地图上闪烁的光点却只有一个。云火焰的。那是尚未进入北要塞的阿劳迪自己。换言之，斯佩多正在做的比他预想的还要出神入化。
而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成了敦促他走开的另一个信号。
G觉得自己终于触到了核心问题，把视线朝阿劳迪脸上仔细投过去，不过对方看起来并没什么变化。
“没有。”
有时候，初代岚守会觉得自己的同僚尽是一些感情失衡的家伙，比如雨月不知生气为何物，蓝宝老是哭鼻子。当然这个正常的标准只是拿他自己的脾气来衡量的。再比如眼前的阿劳迪……他忍不住又去打量那细长的亮蓝色眸子，它微微上挑如同燕尾，天生如此，并不代表任何情绪的波动。云的喜怒哀乐在哪里能看见？也许很久之前斯佩多曾经可以。如今的阿劳迪精简而干脆，这反应在某些时刻显得很可靠，有时则会让人觉得难以理解。
有一点点——怎么说呢——过于公事公办了？
“为什么没先去见戴蒙？顺便也可以确认他的立场。”
对面人答得流利：“时间紧迫。此外，如果D斯佩多也是想把指环一网打尽的人之一，你认为他还会放我回来报信吗？”
“我说你啊……”想想也轮不到自己来管，G叹了口气，瞬间觉得像被Giotto附了体。“虽然报告新情报是刻不容缓，你的判断也总是周全，但职业病也可以有个限度哦？”
“是吗。”
阿劳迪不冷不热一句噎回来。听起来装傻兼不知悔改的辞令很成功刺激到初岚的忍耐线，男人从椅子上弹起来：“谍报部的首席大人哟！！你小子，就不怕戴蒙斯佩多干下混蛋事是因为等不到你么？！”蓝宝吓得缩了缩肩膀，生怕他们吵起来，扭头看着云守。
“阿劳迪桑……这样真的好吗？”
红发男人很快也明白自己是拳头打在棉花上，一脸复杂地忿忿看着抱臂而坐的阿劳迪。后者垂下眼帘淡淡开口。
“你们好像低估了D斯佩多的理智，也高估了我对那个人的影响力。任何选择都是他自己的，包括以前的反叛。而他作出的决定我也不打算干涉。如果说有谁要对他施加直接影响的话，现在，还并不是我。”
这句话让几人都陷入沉默，许久，初代岚守轻轻揉了揉眉心。
“如果你指的是Primo的话……”
“不全是。”
云之火开始出现在阿劳迪的周身，他不再说话，无怨无尤的脸上也同样看不到听天由命的神色。目中无人，却不倨傲，站得最远，因而也看得最清楚，有一刹那G觉得自己有点能理解斯佩多被这个人所吸引的原因，恐怕仅仅是在那双蓝色里留下影子就已经可以让人疯狂去追求吧——“好吧，我们会配合的，但有的事只有你能做到，伙计。”男人对正在遁形的同伴简单一笑，“看来我们要把王牌留到最后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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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恭弥扯了扯脖颈上的领带，舒出一口气。下山进入谷地之后，自己走了多长时间？从山上看明明村庄就在很近的地方才对……少年觉得眼睛有点疲倦，大概是长时间看着雪的缘故。
指南针在乱跳，手机早已失去信号，他肩膀微微起伏，环顾四周的样子像一只迷失的鸟。阿劳迪在分别之前说的“他们不会追上你”，此时云雀已经领悟了语义里另外一种可能性——当然不会有追踪者跟上来了。这里的样子很奇怪，不仅仅是和谷外迥异的天气，还因为某种熟悉而不正常的感觉正以诡异的方式笼罩着他。
幻觉？还是说……意识空间？
如果是个陷阱，设下它的又是谁呢？
他在一片寂静中站定，白衬衣因长时间的行走而蒸着一些微潮的热意，慢慢透过毛线背心，而耳廓和鼻尖却是冰凉的，呼出的蒸气在面前散成不规则的形状。冬天……复仇者监狱的冬天也和这一样吗，灰而泛红的天空，牢牢拢在那洞穴上，黑色的入口像怪兽露在地面的眼睛。云雀缓缓阖上双眸，能给出这问题答案的人，自己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
不想输。
手里的提包掉在雪上发出轻微的噗嚓一声，云雀解开西服的扣子，从身上扯下外套也往脚边一甩。他可不要继续穿得像个可笑上班族一样在这雪地里到处乱转了，类似于秋季校服的打扮会让他更自在一点。虽然没有了袖标。会不会冷这点是不需要担心的，云雀决定在找到六道骸之前绝不停步，就算被困在毫无方向的幻境里，也要一直一直走下去。
他重新让冷丝丝的空气灌进肺里，朝前迈出脚，瞳孔忽然一抖。
“救——！！！！”
猛地抬头，他听到几乎接续不上的急促喘息。孩子，很瘦小的孩子，正从远处朝他拼命跑过来。发型和发色并不陌生，随着男孩跌跌撞撞的靠近云雀更加确信了，理性的震惊和激荡的情绪让他一时没有作出反应。那是……怎么可能……那孩子是……
“抓住他！！！”有人从后面吼叫着赶过来，小孩跑得更加用力，迎面的风吹起了他凌乱的额发，这时云雀看见了。眼睛是蓝色的，两只都是。
开始，是从哪里……
他们没看见云雀，他们无法看见。本来云雀也不可能看见他们——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他的年龄不应比眼前的蓝眼睛孩子更大。云雀的第一反应这可能是个诡计，下意识抽出拐子，而他们谁也没有看着他，孩子已经跑到了他的跟前，带起的风撩到少年的膝盖上，很近，近到他能看见小孩身上的擦伤，单薄的袖筒破了一角，线头也在风里挣扎；近到他能看见他的衣襟上写着的号码：69。
“……救………”
年幼的六道骸张了张嘴，像涸辙里的鱼，而呼求的语句最终没有喊完整。成人的手从后面扯住了孩子的头发，狠狠一拉，他细小的身体于是轻飘飘向后甩过去，一瞬间云雀觉得自己看到近距离放大的慢镜头，带着残忍的美感，小小的孩子看不见云雀，在他的面前没有任何人可以求救……除了恐惧和绝望。那只纤细的手由于惯性而伸向他，好像想抓住什么，却只徒然地刮过云雀的袖口。追捕者又一搡，它垂了下去。
“该死的……马上准备69号的实验！！！”
穿白大褂的男人回过头来笑着，安抚的口气和上一句的命令同样冰冷：“很快的哦，不会疼。”
雪在消失，四周在变暗，云雀眼睁睁看着他们把骸向后拖，过松的衣领勒紧孩子的脖颈，69号活体被钳制着，那些半长的发丝因为粗暴的撕扯而剧烈摇晃，湛蓝的眼睛空洞洞掠过云雀的脸颊。骸从来没有用那样盲人般的眼睛看过云雀，那目光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那是看世界最后一眼的模样。
然后骸和实验人员都消失在走廊黑洞洞的转角。云雀的耳朵里响着如同收音机高频损坏时的杂音，好似有谁在头脑里尖叫。地板在脚下震荡。
这是……记忆吗？
黑发少年在原地轻微地摇了摇头，试图消除刚才所见一切带来的影响，但他的心脏跳得那样沉重，一下下击打着胸腔，他抑制不住。让他看见这些的是谁？想干什么？
看见了……又能怎样？
云雀不再试图想清楚这些，甚至也不再疑惑眼前的走廊是何时凭空出现，他只定了定神，攥紧武器朝拐角追过去。如果这仅是六道骸的过去的话，只要镇定面对——
“吶吶~骸大人，我们要在这里一直呆下去吗？”
蓝发少年站了起来，称他为少年也许还有一点点早，领子系得很紧，肩线依然单薄，但个子确实已经比上一次见到的高了些。拢了拢头发，男孩子在转身的同时朝问话的伙伴微笑着。右眼嵌在那眼眶里，正闪烁出火种般的颜色。
“不会太久了哦，犬。”他温柔地说，望着黄短发少年在他带来的竹篮里嗅着食物的香味。六道骸的侧脸是静逸的，已经开始有了一种古典肖像画似的俊美线条，薄嘴唇抿起来，剔透而摄人。“等我的右眼能完全运用第一道能力，我们就走。”
犬不再说话，注意力专注到了食物上，一旁的眼镜男孩看着他吃，过一阵又扭过头来。“骸大人，”他的声音里有一丝忧虑，“听说这个家族的人对你都很好，是真的吗？你最近都住在那里，我们不太放心……”
“谢谢你，千种。”骸讲话好似有种魔力，轻而好听，不留痕迹地消抹某些东西。“我没事，你看，不是总能溜出来给你们送东西吗？”
他朝窗边走过去，正穿过云雀身边，白衬衫掀起一丝蛊惑气味，在别人所注意不到的地方忍着蹒跚。“这家族很好利用，那位兰奇亚前辈也已被我签订契约，剩下只等我掌握好天界道就能控制他……”
少年又提了提领口。
云雀随着他们，时间在混乱中转动，落点含混不清，他看见月光涂满了整片木地板。城岛犬说，骸大人在那里过得到底怎样啊，为何总有哪里让人感到不安？我们偷偷去看看他吧，一眼就好。柿本千种沉默了很久，然后在叹息中点头。两个孩子偷偷翻进围墙，蹑手蹑脚跑过走廊，尽头的门开了一条缝，他们指引着云雀，而这是任何故事中都一样的，透过门缝永远——永远不会看到幸福的真相。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还有外面靠你养活着的那两个艾斯托拉涅欧的小崽子……要我告诉兰奇亚，告诉所有人吗？嘿……传出去的话，可是会马上灭口的哦？”
（有删节）如果这是云雀一贯对自己解释的、弱者的代价，正如黑曜那时一样……他不会同情，那是骸必须独自面对的时光，但如果这不是回忆，如果他能撞开那扇门，如果他能——
“住手———！！！”
压抑的叫喊冲上不止一个人的喉咙，可真正能够被听见的只有城岛犬，他的脸因痛苦而几乎变得疯狂；但千种及时捂住了他的嘴，浑身颤抖地，拼命捂住他的嘴。听到响动的男人从床上起身，朝门的方向走过来，在那个时候云雀看见骸的目光又一次穿透他，越过男人的腋下和门缝，骸朝声音的来源投来远远一瞥，云雀望见某种晶亮的东西正在那眼角凝聚起来。
门被重新关上了。走廊转角的这一边，千种仍然死死捂住犬的嘴，过了一阵逐渐变成搂的姿势，低头的时候眼镜片一片模糊。而城岛犬的手始终保持着向前伸去的动作，伸着，痉挛着，像要挣脱似的，指尖掐进自己的手心，很久很久也没有放下。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千种的手背上。
被害者到加害者，是从哪里？
“库呼呼呼……这样就……行了……”
他透过窗户注视着楼下的一片血海，名叫兰奇亚的替罪羊站在成堆尸体的中央，望着自己的双手惊慌失措。六道骸慢慢地转开目光，右眼眨动得精巧，‘一’字很快消失。他的两个同伴站在门口，望着他。
奔跑变成了走，快走变成了慢走，最后在距他几米远处停下。从什么时候起，他们的骸大人已经不是能亲密无间没大没小的打闹对象？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让所有人都自觉而小心地对他留出或远或近的距离？
从什么时候起，他封闭了一部分的自己？
白色衬衫显得很宽大，但还是不能掩住发生过的一切痕迹，骸用一只手潦草地攥住衣襟，另一只手里三叉戟映着寒光。血蜿蜒到脚踝，脚跟，一直流下。那时他的淡漠微笑已经能杀伤这个世界了。
“骸大人……”
以为千种会讲出惯常关切的什么问候话，蓝发小少年慢慢系着扣子，一边准备着安慰。但柿本居然哽了一下。
“骸大人……疼、疼吗？”
疼吗？
云雀头晕目眩，喘不上气来，裂痕狠狠地撕在他的心口上。他知道了——也许不该知道，因为他不去问而骸从来不告诉他——知道了一些可以和现在的那个凤梨雾属性对接的东西，千丝万缕，它们汇聚成“六道骸”这个存在的内里。藏着掖着的过往，也许想要一直带进坟墓的，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想要亲口吐露给某个人……黑发少年有些懵怔地转身，握着拐的手心里全是汗水，他已经猜到了接下来自己会看到哪里。雪重新下起来，不，不是雪：樱花花瓣铺天卷地，一下又一下抽打在他的脸上。
无论怎样的美化和修饰，也不能改变他和六道骸关系开端的实质。云雀闭上眼睛，用力地闭上，他不用去看也能从自己的身体清晰回忆起黑曜的一切，他怎么可能忘掉……骸对他做的事，就像小时候别人对他做的一样——为什么啊，为什么啊，那明明是推拒的拳头却好像在挽留，现在云雀能够明白那外强中干的疯狂为何竟然显得催人泪下。骸在他的屈辱里看见了自己的屈辱，在他的挣扎里看见了自己的挣扎，他所受的每一分痛苦，都正两倍地返回在骸自己的身上。
“吶，云雀恭弥……”
在成百上千死掉的樱花里骸俯下身喊他。标着实验体69号的，披着宽大白衬衫的，三个少年在那一刻重合成一个，喊他，云雀恭弥。
“吶，云雀恭弥，疼吗？”
轻柔得快要溺死。
“很疼对吧……哈哈、哈……说出来呀——说你很痛，很痛很痛……说吧……吶……说啊！！！！！！！！”
说啊……拜托了……
六道骸用几乎要扼死他的力道卡着他的颈子，仿佛要把一生的痛都掐进云雀身体里——然后他停下，曾经晶亮的东西重新开始出现在眼睛里，划开黑暗与光明的界限。骸发现了自己寻找了很久的东西——他找到一个人，和自己一样，经受过了同样的疼痛和肮脏的一切，却依然能以完全的本真和安然，活下去。
“差不多够了吧？”
云雀喘着重新举起手里的拐。“虽然我不知道你目的何在，但不管是想替六道骸说好话还是想消磨我的意志力，你的算盘都打错了。我从来不想可怜他什么，更不会被他和你的把戏毁坏，因为我很强。”
“这也是我想确认的，云雀恭弥。”
声音在云雀的脑海中响起来，好似遥远的扩音喇叭：“你当不了救星，伤他的和他伤你的，同样消失不了；但他告诉我，是你，必须是你。”
你能变成暴风雪里的准星，巨浪里的锚。坚强又安恬，自由却稳定。
“呵……倒真有点像阿劳迪了。”
云雀心里一动，已经明白这是初代雾守的所作所为，冷笑一声：“果然雾属性都很拖泥带水……赶快现身如何？”
“别急~就快了哦。那么现在剩下最后一个问题。对你来说……为什么必须是六道骸？”
少年顿了顿。“只是想要咬杀强大的猎物而已。”
“只是这样？”
钢拐不耐烦地甩动了一下：“多管闲事，快让我见他！！”
“嗯哼~~”听到这声调拖出了玩味的语气词，云雀恭弥产生了某种被抓住破绽的预感，D斯佩多仍然不见人影，他周围的环境猛然震动起来，白雪重新开始从头顶飘落，云雀发现自己正站在村庄和城镇之间的森林边缘。斯佩多的声音诡秘地弱了下去。
“如果他有一天不再强大呢？……如果有人比他更加强大呢？”
他猛然回头，四周杳无人迹，只有树叶上的雪滑落沙沙。Radice方向灯火通明，天色已到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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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过去看看吧？”
骸按了按额头，从早上到现在时不时袭上来的晕眩感让他感到有些轻微的异样。并没有感风寒啊？真奇怪。而且这村子也实在静得过头了……
一夜眼看就要过去，不管是斯佩多还是恭弥，都太慢了点吧。还是说那家伙因为见到了阿劳迪，乐不思蜀就忘了回来会合？骸把三叉戟放进衣袋里，双手也缩进去，咯吱咯吱踩着雪朝镇子的方向涉林而过。透过层层迭迭的树梢，仰头还能看见自己用幻觉作出的灯火在天边映出的微亮，少年甩甩束在脑后的头发，并不抑制那小小的自满。
步行到那边至少得一个小时吧……真想赶快见到恭弥，他到底到哪里了……心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骸绕过一棵榉树，但下一秒又忽地闪身躲了回来。
火焰……大空的？在这里？！
把后背贴在树干上，六道骸一边疑惑寻思着一边略微探身观察，但对方似乎已经发现了他。燃着死气火的矮个子少年原地半转过脸，橙色把他小言状态的双眸照得冷静透亮。
“骸，是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