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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为谁辛苦为谁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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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这么快找上来，有两下子嘛。”
把昏迷的人体甩向一边，顺便抽过对方腰间的消音手枪，斯佩多拿在手里把玩了两下，抬眼瞥见正在扑上来的又一个敌人。“不过啊……”
他眉毛挑了挑，把枪漫不经心朝空中一扔，身形随即化为青色火焰。
“消、消失了？！”
正准备攻击的男人仓皇失措，没来得及转身，有些故作诡秘的声音已经后方再次响起。初代雾之守护者笑得像一阵风，重新显形的同时轻巧抬手，接住了刚刚下落的手枪。
“不过啊，你们好像认错人了？”
海蓝的双瞳毫无波澜，对准心脏，一击毙命。逼仄的小巷里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而他站在那当中，周身荧荧的青色亮光让他愈发像个幽灵，冰冷而不被血污沾染。扮作诱饵的女人踉跄着后退，未等逃到巷口，喉咙已被铁钳般掐住。
斯佩多把她抵到墙边。
“哪个家族的？”他凝视进对方的那双天蓝色眸子，恶质地加大手上的力度，看它们因圆睁而显得凸出。女人喘不上气来，嘶哑地吐出几个音节。
“密鲁……费……奥雷……”
“哦？没听说过呢。”笑意变得轻佻了些，他凑近过去，惊恐万状的女人听见恶魔的耳语：“呐，你知道吗……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
天蓝色，总是云淡风轻，会看着我，有时候闪出像钻石一般的光辉。
最喜欢的那双眼睛啊——
“所以如果再让我看见，我一定会把它……挖下来哦。”
他松开手，女人倒了下去。
“结果还不是我掏的钱……”
六道骸瞅了一眼斯佩多，后者正心满意足地把银质挂坠揣进怀里。根本就像是在选购结婚纪念物嘛，看那一脸傻笑——骸觉得还是要积攒点人品，没说出口，又低头去瞅自己的信用卡。
“又替你做了一回免费保镖，就当补偿嘛。”
“买了那玩意你又不能带回指环里去，有什么用嘛。”明明是个精神体你真不节能。
“爷爷也是可以拥有一颗年轻的心的……”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穿过城郊寂静的街道走向山路。因为敌人的袭击，保险起见连夜转移。骸搓了搓手，深秋初冬时节的寒气浸得人有些难受，不过这个问题对斯佩多倒是并不存在。看某人衣襟大敞走得轻快偶尔幸灾乐祸抛来飞眼，骸在心里暗自咒骂了一句，但还是利索地跟上去。
尽管斯佩多说这一切只是为了他心爱的彭格列家族发展大计，骸心里是明白的，这个家伙完全可以随时回到指环里，却一直显形陪在他边上，即使是这样凄冷的夜路上。有些人，遇上了就忘不了，黏住了就甩不掉，骸可以对很多事情不以为然，虚与委蛇之中却也看得清别人递过来的真心。眼前这位，黑手党当得鞠躬尽瘁，指点起后辈也很勇往直前，虽是卖力不讨好，但正因为不管干坏事还是做好事都如此一根筋，有时候简直叫人同情起来。
……偶尔就感激他一下好了。不让他知道。只是在彭格列指环即将销毁的现在，这段两人的路能够持续到哪里呢。
“E tu dice：I\'par to, addio……”
冷不丁骸听见一句幽幽的轻声吟唱，从思绪中抬起头来。斯佩多已经站住了脚，把手扶在一棵树的树干上。六道骸磨蹭着走上去，站到他旁边，他们已经翻上了山丘的顶端，回头已经看不见城镇，他喘匀气息朝前眺望，一片片断续的森林犹如波浪蔓延向远处的雪山。少年不知所以，只听斯佩多说：
“我记得你讲过你憎恨黑手党？”
骸不料斯佩多突然提起这一茬，微微一愣，很快恢复肃然。“啊。”
“毁灭黑手党，把世界收进自己手里……现在依然这样想吗？”
“……嗯。”
少年有稍纵即逝的犹豫，但还是给了肯定的答案，斯佩多笑了。
“但你重要的人现在却受到黑手党的荫庇，而你甚至连把心爱的人抓在手里都还没做到，对吗？”
“……”
“是没办法否认呢。”停了一阵骸重新抬头凝视回去，一红一蓝的眼睛在黑夜里分外明亮，带着年少时令人羡慕的决绝。“但我总有一天会做到的。话说回来，你自己恐怕没资格也没时间来嘲笑我吧？”
他不知道斯佩多为什么依然能有这样淡漠的笑脸。“是啊，时间可能不多了呢。”男人把手伸进口袋，掏出来时骸看见斯佩多手心里攥着那只他看见过很多次的金色怀表。它的主人并没有打开它，转身朝向前方的山峦和谷地。
“你猜猜这一带是什么地方？”
“反正不是苏莲托。”
骸说道。斯佩多垂下眼帘重新迈开步子，夜露缓缓降在他们身上，在头顶，天空正慢慢开始改变颜色。青年没有反驳，只继续轻轻唱道：
“E tu dice：I\'par to, addio! （可是你对我说再见）
T\'alluntane da stu core （永远抛弃你的爱人）
da sta terra de l\'ammore，（永远离开你的家乡）
tiene\'o core\'e nun turnà……”（你真忍心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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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慢用。”
少女把咖啡放在桌上，微微鞠了一躬，转身到靠着墙角的下一桌。口吻有点打趣的意思。“请问您要点些什么？”
“汉堡。”
她望着云雀不假思索的模样，微笑起来。
“抱歉，云雀先生，让你久等了。”
他们站在店门口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女孩把围裙和头巾折迭好放进袋子里，弯腰去开自行车锁。蓝色的长发从肩头滑顺地落下来。云雀移开视线打量周围。快餐店附近很吵，不过装饰的落地植物都是四季常绿，被打理得干净漂亮，他并不讨厌。
“没什么。”少年把汉堡和饮料的包装纸扔进垃圾箱，径直朝前。库洛姆髑髅推起车子跟上他的步子，侧眼偷偷望过来。
云雀先生难得穿了便装啊……
没有风的天气，夕阳还尚存着一些暖和的感觉。库洛姆松了松颈上的围巾。她有点开心，因为知道云雀和骸大人的关系，而她珍惜着任何能与骸大人产生联系的事物和机会。
“打工……还顺利？”
出乎意料，云雀问了这么一句。虽然语气平板。姑娘露出惊奇的神色，但见云雀不再开口，便乖乖答道：
“一切都好……犬和千种也来帮忙，送外卖什么的。虽然有一次犬把要送的盖浇饭吃掉了挨了骂……”
她忍不住抿起嘴唇，意识到自己讲太多，脸上浮出害羞的绯红来。好在云雀也没有在意，脚下走得有些机械，接着问：“有人找过你们麻烦吗？”
“诶？”
库洛姆显得有点迷惑，然而随即想起骸大人从前的话，知道云雀恭弥是被定义为他们可以求助的第一人选，对于这句难得的主动关切顿生感动，低下头甜美一笑。“谢谢云雀先生，没有其它家族威胁过我们。在学校也一直很开心……”
“彭格列的人呢？”
“彭格列只是定期给我们生活费，别的就没什么……一般都是首领他……云雀先生为什么这样问？”
云雀顿了顿。“我马上要去意大利。”
“去见骸大人吗？”名字脱口而出，少女意识到唐突，又红了脸。“我、我只是……”
“是的。”黑发少年打断了她，嗓音很坦然。“所以先来见你。”
从并盛通向黑曜的街道，蜿蜒得如此绵长，此时终于起风。树叶纷纷扬扬在飘落，高高越过行人头顶，好似成百上千的鸟群飞散，金褐色的，带有令人沉醉的气息。她知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这片宁谧就像玻璃罩子的八音盒，是谁的手在罩子外面一次次拨动发条来维持它的运转。
“骸大人……在意大利各地工作，每到一处都给我寄回来很美的明信片。他还经常写到当地有怎样的美食，花田和古堡，露天的音乐会，还有和他一起行动的那位雾属性很烦人……”
女孩子这样说的时候笑出了声，眼睛里浮满了恍然的神色。“呐，云雀先生。”她偏过头看他，她的头发和围巾在微风中抖动着。“我真羡慕骸先生，多好啊，简直像四处旅游一样。”
云雀没说话，脑海里想起骸在和他视频通话时那个压抑而近乎疼痛的表情。
“真希望我也能去看一看……可是，现在的生活，我、犬和千种，很幸福。真的很幸福。真的……”
但她的眼睛里漾起了泪光。
“骸大人他——想要我们知道，他过得很好。所以我们也要过得幸福，一定要变得幸福给他看才行……”声音颤抖了，泪珠开始掉下来，她抬手去擦，嘴角仍然上扬。她望向云雀，直直地盯着那双海灰色的凤眼，她希望骸大人有一天能从那里面也看到她的、他们的心愿。
“云雀先生，没有什么可以请您捎去的……就一句话可以吗？请一定……替我们转达给骸大人吧。”
她说：
“请告诉骸大人，我们不是他的负担，而是——他的力量。”
“所以你根本没有必要每次都自己来把生活费送给库洛姆髑髅。”
黑西装的男人压了压帽檐，他们正站在街道的转角，靠着墙，云雀和独眼少女并没有发现他们。泽田纲吉皱了皱眉：
“我说过好多次了，Reborn，我想让黑曜的人尽量减少被彭格列笼罩着的印象。”
“但那是事实。”
“大概吧，可我更想和他们变成普通的朋友，而不是制约或者还债的关系。”褐发少年眸子很固执，攥了攥贴身的书包，重新向街头的两人张望，这时云雀告别了女孩，从另一条路走开了。
家庭教师口气不变，“别忘了，你现在还没有实力放弃手中能掌握的所有筹码。”
“筹码？”纲吉提高了声音，有些气愤。“我不想把所有人都贴上标签，然后按照他们是否对我有用来归类！！”
“但你在将来终究会需要的——至少你必须以这种方式去对待一部分人。因为你要站在这里，在彭格列首领的位置上。”
“……先不说这个好吗。我走啦。”
有点生硬无礼，但少年还是果断终止了这段不愉快的对话，转身从墙边跑了出去。库洛姆已经快要走远，他急匆匆地朝她追了过去。
“唉唉真是的，这就是叛逆期吗？”Reborn忍不住挠了挠额角，叹口气，不过嘴角很快带起一丝笑。“您打算就这么纵容这些小鬼胡闹吗？”他抬起头。
明亮的橙色火焰转瞬即逝，披着披风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彬彬有礼。“我倒觉得这也许是种宝贵的勇气哦。”
“话是没错。”最强杀手掀了掀礼帽执意：“能借一步和您谈点事情吗？彭格列初代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