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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白衣男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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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认识白衣男生,便没有多看。只是觉得略微奇怪,这么早会来这栋楼的,基本就是来上课,这栋楼总共就两层,二楼西侧这边是我们要上课的教室,这个人却不是我们学院的人。我们学院人数不多,上过一学期后,即使没说过话的人,也都会看着眼熟,所以我才确定这个人不是我们学院的。也许他走错教室了也说不定。
一楼和二楼间有两层阶梯,我和那白衣男生在中间转折处擦肩而过。我感觉他离我太近,便有意往右侧让了让,没想到他经过我时还是撞了我一下。我有点不适,怀疑他是故意的,就多看了他一眼。
这时那个男生也停下来,明明该下阶梯了,他却停在那不动,兀自背对着我。
这样诡异的气氛使我心一跳,我停下来看着他,想知道他为什么站那不动。
我从他的头发看到他的背,再到他的腰腿,然后是脚。
我忽然发现,他竟然光着脚。
明明之前还听到他下楼发出的重重脚步声,那绝不是光脚能发出的声音。而且,正常人谁会不穿鞋站在这里呢?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鞋,发现我脚上穿着的,竟然不是自己的鞋,而是薛明的。我猛然抬头去看那个男生,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再背对我了,而是正面朝向我。并且,他的脸我也认识,正是薛明。
我呼吸骤停,转身拔腿就往楼上冲。可是有什么人挡住了我,我没头没脑地撞上去,结果就是我们两个一起翻倒在地。我以为我撞上的是薛明,顾不上摔得疼,立刻又从地上跳起来,要往反方向跑。
这时我听到高树的呼痛声:“关之洲……你疯啦?撞我干嘛?”我这才看清我撞翻的人原来是高树。
我感觉额头发紧,隐隐作疼,不是因为撞到了他,而是精神紧张之故。
我往楼下张望,去找穿白衣的薛明。然而楼梯上空空荡荡,并没有半个人影。我又往下走了几步,去看一楼大厅。大厅里确实有个白衣男生在往门口走去。他头发没有薛明长,也不像高树那么短,又变成了我之前见到的不认识的人。我去看他的脚,他也好好地穿着鞋子,只不过鞋子是灰色,有点像薛明那双,但只看后面无法确认。再看我自己,脚上也不是薛明的鞋了。
难道刚刚只是幻觉吗?
我看着那个男生有些发呆,就见他已经走到一楼大门,就在阳光照射到他之前,他停下了。
早上的阳光还是挺亮的,而明理楼的建筑构造是个凹字形,大门正在最低洼处。尽管太阳可以在顶端照到门口,可是明理楼就是莫名阴凉,就好像它将四周的阴凉之气都聚集在了门口一样。这种状况在夏天时是很舒服的,这使得明理楼明明没有空调,却格外凉爽,室内外温差很明显。
白衣男生不肯走进阳光中,又让我有些多心了。我产生了一个冲动,我想走过去看看,看他到底什么情况。
我脚步刚一动,那男生同时迈步,竟直接消融在阳光里。
一个大活人,竟然凭空消失了。
高树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我身边,顺着我视线往外看了一眼,问:“你看什么呢?我咋感觉你一惊一乍的。”
我看向高树的脸,问他有没有看见一个白衣男生。
高树冲我笑,说看见了。
我呆住,一时有些张口结舌,不知该从何说起。
高树用下巴点点我。“白衣男生不就是你吗?”
我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见了自己的白色外套。
我再次产生眩晕感,因为我一下子醒悟到,刚刚那个白衣男生,穿得便是我的外套。再想他的脸,不也正是我自己的脸吗?
我竟然……把自己给忘记了。
我刚刚没有认出自己的衣服,也没有认出自己的脸。
怎么会……
“你干嘛一脸见了鬼的表情?”高树将他的脸凑到我面前,语气诚恳地问,“我很像鬼吗?”
我将他的脸推开,我猜我脸色很不好看。大白天遇见自己,该是多么诡异?而我明明遇见了自己,却没认出来,这算什么?我触发了“闪避”技能?
“除了我,刚刚有个人下去了,你没看见吗?”我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高树。
“没看见呢,”高树四处张望,“在哪里?”
“可能我看错了,上课去吧。”我绕过高树,直接上楼了。
坐进大教室,高树从书包里掏出这节课的教材放到桌子上,问我要不要看。
我哪有心思看,以手支头,闭眼休息。我的眼睛又开始酸痛了,我想我可能有点神经衰弱,我需要休息,只要休息一下,我就会好的。
坚持上完两节大课,我总感觉很冷。问高树冷不冷,他说他有点热。
后两节课比较水,我不太想上了,便起身出了教室。行走之时只觉处处阴冷,我忽然非常渴望阳光,很想体验被阳光温柔照射的感觉。于是我来到楼下,在一楼门口处的三节阶梯那里坐下。
我低头看着脚边的细小沙砾,感到阳光落在我的头顶,果然暖融融的。
不自觉的,我开始想起薛明这个人。
我对他的第一印象,是大一新生报道那天。那天我妈跟我一起来了,因为我第一次离开家独自生活,还是去外市,我妈很不放心,一定要送我来校。我到了学校才发现,并没有很多家长会这样跟来,就觉难为情。我妈看出我心思,对我说别人都是本地人,所以家长才不来,我不一样,我家离这里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她反正无聊,想参观一下我的学校。于是我妈就一直跟我跟到了寝室,顺手帮我把床铺了,同时跟我商量中午去哪个食堂吃饭。
那时寝室里只有我和我妈在,正是饭点时候,室友们要么早就收拾完去吃饭了,要么就是还没来。我站在桌子边喝水时,眼角瞥见寝室门静悄悄地开了。我以为是被风吹的,便走过去打算将门带上。到了门口,正要推门,忽然发现门外站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