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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人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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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沉厚的大门发出闷闷的“咯吱”声响，在森冷的月光下突兀的传开，门的后头不是想象中堆满瓦砾和残骸的衰败景象，呈现在眼前的，是由下而上延伸的阶梯，十分完整，足有三米来宽，直接通向古堡二层，上面幽深漆黑，似有白雾袅袅，看不清晰，感觉诡秘莫测。
阶梯两边则是缠满爬山虎和绿色藤蔓的墙壁，墙壁凹凸不平，被覆盖在植物的后面，露出的部分发霉泛青，看起来像是悬崖的崖壁，高高耸立。
果然，这座古堡的格局有些奇怪。
叶晨手中的探照灯依着墙壁慢慢头顶移动，照到顶端的时候，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原来漆黑的顶部，倒挂着一只灯笼大小的黑色蝙蝠。
探照灯下，蝙蝠双目反射光芒，中间一点血红，冷冷地注视着他们，展开双翅，凶残狰狞，仿佛时刻准备着向他们飞扑过来。
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石雕蝙蝠，如果不是翅膀的地方有裂痕，还当真不像是假的。
他们没有说话，似乎能够感受到从这石雕蝙蝠中透出来想邪气。
顾芸浅的心脏砰砰直跳，这个蝙蝠给她的感觉很是不详，事实上，不仅是蝙蝠，整个古堡都让她很不舒服，自踏进巨门的瞬间，她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阴冷和森然。
许久之后，柳悦战战兢兢地说：“这里怎么会有只蝙蝠？我记得图纸上没有标记。”
林谨然笑着说：“难不成是它自己飞上去的？”
柳悦白了他一眼，看向叶晨，“这种气氛很容易让人想到那些奇怪的东西，你们应该提前把它画在图纸上。”
叶晨有些好笑：“不过是个石雕而已，别那么在意，其实当时我没有注意到这个蝙蝠，卓安你有注意没？”
他转过头去看卓安，却见卓安用手扶了扶眼镜，仰起头，认认真真的打量那只蝙蝠。
柳悦忍不住问：“怎么了？”
卓安静了一下，才说：“我也现在才看到。”
叶晨笑了笑，说：“好了，别疑神疑鬼的，快上去吧，若是天亮还没有发现，我们明天还得来一次。”
柳悦死也不想再来一次，拽着徐飞就要往上走，“那还耽搁什么？快些。”
几个人一起走上阶梯，脚步声显得异常清晰。
顾芸浅最后再看了眼那只随时都会发起攻击的蝙蝠，跟上几人的步伐。
也不知道是太过没有安全感，还是内心深处对古堡潜在的好奇，她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右手边上的墙壁。
墙壁冰冷粗糙，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那手边的藤蔓上，缠着一根极细的白色丝线。
丝线在灯光下，晶莹剔透。
其实就是一根渔线。
渔线顺着藤蔓，一路拉到阶梯的顶端，然后垂在地上，顺着地面延伸至前方的黑暗。
因为觉得没有必要，所以她没有将自己发现告诉其他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忍不住去注意那根渔线，想知道它的尽头到底在哪里。
她一边登上阶梯，一边观察那根渔线，走得有些急，很快就跟上了叶晨几个人。
只见几人站在阶梯的顶端，惊讶地望着前方。
叶晨甚至开口问：“你是谁？”
顾芸浅刚才一直都在看地上的渔线，此番见到几人的表情，又听叶晨问话，不由自主地望过去。
那里，是偌大宽敞的古堡大厅，四周霉腐的墙壁上整齐地排开十多扇拱形窗户，沿用的是西方大型建筑的特点，不仅便于彩光，更显得豪气美观。
只是现在这座古堡随着岁月流逝，显得残旧破败，每一扇窗户显然都已经破碎，上面摇曳着的窗帘也只剩下几条泛黑的破布随风摇摆，晃晃悠悠，如同鬼影。
清冷的弯月倒挂在正对面的那扇窗户前，光芒照射进来，空气中缠绕着很薄很薄的白雾，朦朦胧胧，随风浮动着霉腐浓郁的铁锈味。
地面上，散落着无数残破的肢体，有头、有手、有脚，皆是呈现各种扭曲的姿态，在朦胧的光线中，泛着僵硬的青白色。
整个古堡大厅就像是一个大型的屠宰场，曾有无数人在这里被截肢，然后堆叠在一起，毛骨悚然。
而白色的渔线仿佛串联着所有的肢体，最后延伸到窗户前。
残月倒挂，映出一条褪了漆的红木躺椅，上面倚靠着一个人。
是那只美丽的人偶…
顾芸浅一眼便认了出来。
此刻，他整个身子半靠在躺椅上，弯曲着一只膝盖，背靠躺椅的扶手，黑衣黑裤，身材修长俊美。
他微微侧着头，脸庞在月色的光芒下呈现出清晰的轮廓，五官精致细腻，细碎的头发下，双眼闭合，细长的睫毛在苍白消瘦的脸庞上映下浓密的影子，如同蝴蝶扑闪。
地上那根鱼线末端，就缠绕在他白皙修长的手上。
残月如钩，人偶如画，与整个大厅的气氛格格不入。
很奇怪，看到这只人偶，顾芸浅原本不安的情绪，竟然奇异地安定下来。
她忍不住朝他走去，想要走近一点看他，只是步子才刚刚迈出，就被人拽住。
回过头来，见叶晨正盯着她，本来爱笑的脸庞上罩着一层寒意。
她吓了一跳，有些莫名所以，不过等她再仔细观看的时候，他已经恢复如常。
他很是平静地问她：“你要做什么？”
顾芸浅皱了皱眉，只觉他的五指十分有力，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很痛，她不由用力挣脱出来，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说：“我只是过去看看，他是这座古堡的人偶，来的时候我见过他。”
说到这里，又疑惑起来，“可是奇怪，昨天我来的时候，是在楼下看到的，今天他竟然到了这里，而且，衣服变了。”
柳悦探出头来，说：“芸浅，虽然那只人偶很漂亮，但这个时候你可不要开玩笑。”
与顾芸浅不同，看到人偶，她反而更加不安，甚至根本没有办法去注意人偶的美丽。
徐飞也说：“是啊，可不能再吓人了，走到这里总忍不住想到那个故事，怪渗人的。”
林谨然嗤笑道：“徐飞，你这么大的个头，竟然会信那些东西？刚才你有听到古堡里说话的声音？小心他是活的。”
徐飞呸了一声，正想说话，却又听柳悦低呼一声。
众人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林谨然扬了扬唇，正要说话，柳悦已经微微颤颤地抬起手，指着大厅的一根柱子。
柱子后头有个洋娃娃般的女孩。
不，确切来说，应该是个栩栩如生的人偶娃娃。
人偶娃娃有一米五六左右，此刻躲在柱子后头，只露出大红色的裙袍一角以及纤小的上半身，仿佛一个调皮的小姑娘正在好奇地望着大厅。
苍白的月光下，映衬着一袭红裙，她的肤色苍白透明，却完美得如同天神的杰作——瀑布般卷翘的金发，小巧的脸庞，高挺的鼻梁，清澈明亮的碧色瞳孔，再加上乌黑浓密的睫毛，紧抿的小嘴，西方的眼球发色与东方的小巧玲珑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起，不多一份，不少一份。
几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都不由自主地吸了口凉气，心中似乎都升起一股不安来。
这种不安，正是源于女孩的逼真。
好半响之后，还是叶晨先回过身来，他捡起地上的渔线摊在手心：“这根线是提线人偶专用的渔线，用来控制人偶运动。”
然后将渔线举起来，放在探照灯下：“你们看，渔线表面光滑干净，似乎经常有人把它拿在手里。”
顾芸浅问：“你的意思是说，其实那个人偶是有主人的？”
叶晨点了点头。
顾芸浅却不怎么赞同，说：“既然是有主人，为什么不带回家去，而是放在这个古堡里？或者说人偶的主人有什么特殊癖好？难道是喜欢将他放在古堡里应景？琉璃镇就那么大，如果有这样的人，你们不会没有听说过，对吧？”
她的语气其实很是平常，但整个古堡大厅的气氛却因她的话而变得更加诡异。
柳悦忍不住说：“芸浅，你别说这些。”
顾芸浅回头看了她一眼，深深觉得她胆子实在太小，不适合做这行。
她叹了口气，打算将自己潜意识里的想法全部说出来：“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地上的残肢以及那只人偶……”
她将目光落在人偶的身上，看着他：“我总感觉都是二战时期就存在的。”
大厅里忽地安静了一下。
片刻，叶晨嗤地笑了起来，盯着她说：“顾芸浅，我说的没错，你果真很有福尔摩斯的潜质，只是你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难道想说那只人偶是活的？我昨天真的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可不要当真了，我们得相信科学不是？”
顾芸浅怔了怔，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都随之烟消云散。
是啊，现在是科学社会，哪里有这么玄乎的事情？
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那么多，原来是想表达那只人偶是活的？
自己真的有那么异想天开？
这种情绪可真奇怪。
柳悦几人听叶晨说到科学，似乎都松了口气。
这时倒是卓安开口道：“其实不管这人偶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又是什么时候在这里，如果与我们要探索的东西无关，那么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这个古堡的传说就仅仅只是一个传说而已，我们没必要在意，现在我们要做的是看看这个古堡与那地底洞穴还有没有相似的地方，说不准地底下还埋了东西，既然这座古堡里的碎片与那边地底洞穴里的碎片成分如此相似，我们就没有理由在这里找不到联系。”
几人这才想起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
叶晨笑着点头，将手中的渔线扔在地上，站起来探照灯晃了晃四周，说：“这次得看我们了。”
几个人都点了点头。
徐飞骂了句粗口：“我们就得找出点什么，否则人都瞧不起我们，对吧？干，老子今天就要好好的，仔仔细细干，就不信找不到，叶晨，你是队长，说吧，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的计划听起来简单，但真正操作起来却很有难度，因为整个古堡的格局太过复杂古怪，房间数量极多，若是想要将每一处都能够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恐怕一天一夜都不够。
顾芸浅看了眼手上的电子表，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十月十八号凌晨一点三十五分，距日出还有五个小时左右，十分迫切。
为了节约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她不得不建议大家分头行动。
事实上不止是她，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想法。
经叶晨安排下来，六个人两两一组，分别负责一层。
其中林谨然与卓安一组，包揽三楼。
柳悦胆子小，便与徐飞留在二楼。
顾芸浅则同叶晨下到底楼。
从图纸上看，底楼的结构最为复杂奇怪，就像是层层叠叠的迷宫，确切点说，是无数房间组成的格局，这些房间大小形状完全相同，相互并排在一起，没有窗洞，四面墙壁只有一闪门洞连接别的房间，可随意穿行。
如此看起来，倒是诡异莫测，根本就不像是一座正常西欧贵族所居住的古堡内部。
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家建成这个模样。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