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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章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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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娃啊,原本你俩伯娘在你家拿的东西我会让他们都送到你家里去,你看能不能跟村长说一声,我们家那田留下来,家里人多,自己种也只能管个温饱,两亩上等田打理的好,每年两季水稻可是能收获不少粮食呢。”周大凤似是坐稳了周喜天几个孩子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驳回她的话。
“奶奶,北疆金人入侵我国边境,烧杀抢夺,他们可比你们仁慈多了,至少他们不留活口。拿了我家的财物不算,还想霸占我家田地,您难道觉得我们几个小的就这么该死?真当人县衙是摆设呢!
说句不孝的,您和爷爷身体健朗,这田要是交给您和爷爷种的话我们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地租都可以不要你们的,可我的那好叔伯们,是真的没什么良心。您就不能问问这几年他们给了我们家多少地租,再不信的话,您可得睁大眼看看,我们姐弟几个加到一起估计都没大伯娘重呢!”周喜天原本想着速战速决,奈何这些人真的太会装疯扮傻。
“喜娃,你现在的意思就是要和家里反着来是不是?”一直没正面发话的周中文这下急了。
“是大伯你们不给我们活路吧。”周喜天眉毛都没抬一下。
“你个娃子怎么就这么倔啊,前些年收成不好,我们没多少收成,最后不是没让你们饿死吗?”周中武还是心疼那几亩不要地租的旱地,一年得多收好几石苞谷呢。
“二伯,我们也仅仅是没有饿死,你得感激老天开眼。”周喜天说完就笑了。
“哪有你这样的孩子,不相信家里人,要把田给别人种,看以后他们把你们卖了,你们可别指望家里人会帮你们,我们看都不看一眼。”刘金月总算是憋不住了。
周喜天冷笑:“二伯娘,你只管将我家的地还给我们,我家田地落到村里任何人手里,他们都不会干出你们能干的事情。说到卖了我们,二伯娘,你还惦记着呢!”
“你……我……好你个周喜天!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个大家庭了,我看你是不想好了!”刘金月已经口不择言。
“好了好了,老二家的,你少说两句,说的什么话!”周朝海总算是开口了。
“喜娃,大郎,你们今天的意思我是明白了,我现在老了说话也不管用了,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可我也得提醒一下你们,一家人总归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能帮你们的最终也只有家里人,以后和外面人打交道,有些事情还是留点情面的好,他们可不像我们。”周朝海这番话说的好似他至情至性,不过也还是花了几分心思打圆场的。
周喜天微微点头,“爷爷说的对,我们得听,您老真是我们一家的恩人。”
“谢谢爷爷!”……周大郎带着几个小孩开了口。
“哎不对,这都什么跟什么?爷爷,您怎么能这样啊,那田您以前不是说就该我们家种了么?还有那些家具物件,我娘亲可是说了,这是我们家照顾他们几个应得的,这都是我们家的东西了,怎么还得送到他们家去啊,我不依!”周萃枝一想到家里那些值得学堂同窗羡慕的文房四宝立马就得变成别人的了,她急的跟火烧眉毛似的,似乎从来没想过她这话错的有多离谱。
“枝儿,学堂先生就是这样教导你的?”话讲的太过,周大凤怕不好收尾,只得开口。
“奶奶,奶奶,我用习惯了的东西哪有送走的道理啊,先生不是说过君子不夺人所好吗?喜娃,你就别夺我的喜好了呗!”周萃枝抢着说理由。
周喜天被周萃枝捉急的智商弄的直想笑,“我的好堂姐,我啊,没进过一天学堂,可也知道拿别人家的东西没经过那家人同意那是盗,你倒是给我说说,你没经过我家人的同意拿我家的东西,你这是算哪门子君子不夺人所好?”
“……”周萃枝哑口无言。
周传宝在一边,此时他脸上那笑倒是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周传玉那笑就更明显了,也不顾他娘亲刘金月给他甩脸色,他明显是向着人周喜天的。
“爷爷奶奶,以后该我爹亲孝敬您俩老的,我们定会一分不少的孝敬到老屋来,我们不要求你们一碗水端平,可我们也是我爹亲娘亲的孩子,更是您俩老的嫡亲孙女孙子,也请您俩老平时宽待一下我们。”场面话还得说,周喜天也就说着过过嘴瘾,她不会装可怜,更不会装可爱,所以她干脆就不装了。
一场鸿门宴结束,周喜天回到家里后,默默呼出一口气,干了一场硬仗。
次日一早,周喜天在睡梦中被周小郎叫醒。
“大姐,大姐,快别睡了,你快起来看看吧。”周小郎使劲嚷嚷,那小脸蛋长了点肉,变好看了。
周喜天到这时空后,最大的爱好就是睡觉,她黑着脸爬起来,看见前院里零零散散一大堆,瞌睡虫立马消失,这效率,这做派,也只有那两家人能做出来。
“大郎,傻愣着干嘛?赶紧整理整理,细心点,看缺了什么。”周喜天吩咐完,打了个哈欠。
“喜娃,这样行吗?”周大郎见识过周喜天的强硬,可事情总是有个底儿的。
“大哥,这些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东西,凭什么呀?你只管听大姐的,你看看他们做的叫什么事儿!”周二郎撸起衣袖,磨刀霍霍,他已经等不及了。
“就是就是,大哥你不动手我就开始了,你看看左下角的那个梳妆盒子,那可是娘亲的。”周三郎迫不及待。
周小郎无从下手,只因为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比他年长,小时候记忆模糊,印象不深刻在所难免。
“娘亲的遗物三郎都记得,大郎,你可得好好收拾检查,爹亲硝制的狐狸皮毛和娘亲绣的成品,我可是一件都没看见。”周喜天一眼望去,送来的东西大多是空架子,看起来一大堆,其实都是类似衣柜拔步床之类的,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可没掏出来。
“姐,居然有稻谷,还有苞谷呢!”周二郎突然嚷道。
“田里地里的新庄稼都还没上岸呢,这就将租子送过来了,二郎,你看看,粮食里可是好坏参半的?”周喜天可没觉得那些人会这么好品质。
“姐,稻谷有好多空壳啊,还有苞谷,沙子好多!”周二郎气的,握拳,狠狠的砸在稻谷麻袋上。
“早就知道会这样,气有什么用,你可别使力,等会儿我还得将这些东西还回去呢。”周喜天只能赞叹自己料事如神,本来吗,粗话说的好,狗改不了吃屎。
“这些东西我就清点清点,不搬回家了,家里原先的东西,我能记得的我都让村长列在了这张单子上,族里人也是过目了的。”周大郎从怀里掏了一大张类似宣纸的纸张,上面的毛笔字也不知是谁写上去的,标准的正楷体,一笔一划,工整好看。
“什么时候弄的?挺细心的嘛,大郎。”周喜天嘴角咧到耳朵背后去了快。
“你这是在取笑我呢,我去整理了,稀饭在锅里,我们都吃过了,你去喝点,喝完了碗就放在灶台上,等会儿我洗。”周大郎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大敢直视他家喜娃的眼睛了,那双眼睛很黑,黑不见底,周大郎觉得他辨别不了喜娃真正的喜怒哀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