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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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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正好撞上林凡痴痴凝望的眼。
目光相触的一瞬他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慌张地将目光移开。
“昨晚，我醉了。”他极不自然地说。
“恩。”我轻应一声。
昨晚不小心趴在床畔睡着了，脖子酸得厉害。收回放在他身上的手，我站起来。
他却似恐惧般抓住我的手，“你要去哪？”
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煮些吃的。”
“不要！”用力将我扯回怀里，他霸道而孩子气，“陪我。”
我在他怀里挪了挪，替自己找个舒服的位置，然后环住他的腰，静静地任他抱着。
空气显得平静而安祥。
相处三年，分别五年，这竟是我们之间最和谐的时刻。
贝多芬的月光曲悠然响起。
我从林凡怀里探出头来，突然想起了昨晚与李贤的约会。正想去拿手机，林凡已经先一步将我的手机夺下。
他看了看屏幕上的名字，眸中闪过一丝怒火。
“别挂！”我出声阻住他准备挂机的动作，“让我接电话。”我望着他，认真地说。
他也望着我，沉默。
月光曲依旧不屈不饶地响着，充分显示出主人的好耐性。
终于，他别开目光，按下通话键。
“喂。”他说。
“是我……不行，她很忙，不，我和她，都很忙……”
电话那头，李贤的怒吼声如在耳畔。
“林凡，把电话给我！”我冷下脸，字字清晰地说。
林凡挣扎一会，终于将电话交到我的手中。
“是我，李贤。”我接过电话道。
“依莲！我马上上去。”一听是我，李贤立刻道。
“不，李贤……林凡，等一下……”林凡的吻，顺着脖子一路向下，睡衣被他轻易扯开，赤裸的身体被他禁锢在怀中，避无可避。
他抬起头来吻我。我趋近些拥向他，与他的唇错过。
“李贤，”我对着话筒道，“今天我想留在家里陪林凡，不能赴你的约了。”
“依莲，别这样！林凡是个混蛋！他昨天才订婚，今天居然还敢来找你……”
“昨晚，是我把他留下来的。”我平静地说，“今天，我想陪着他。”
电话那头沉默。
“抱歉，李贤。”我将电话挂断，放回床边的柜子上。
“你在发呆。”我点了点有些呆楞的林凡的额。
“依莲，”他捧起我的脸，仿佛不可置信地呢喃，“你说会陪着我，你愿意的吗？”
我笑，轻轻地吻上他的唇。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主动吻他。
他呆呆地竟然有些无措地任我吻着，好一会他终于有了反应，我心一动，在他的舌就要缠上我的舌的瞬间退了出来。
他不知所措地望着我。
我笑着挽过他的颈脖，与他鼻尖相抵，“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男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依莲！依莲！”他惊喜地唤着我的名字，激动地吻住我的唇。不同与以往的强势霸道，如此热烈而缠绵。
我的手，倚在他的心口之上。
扑通。扑通。他剧烈的心跳透过指尖传入心底。
这么多年来，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的心跳……
他的手，依旧恋恋不舍地在肌肤上游移。
我偎在他怀里，有些懒动。
“依莲，”他重重地吻我一下，抬起头来笑得灿烂，“我很高兴。”
“恩。”我轻应一声，手指滑上他的脸廓。
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八年前我第一次见他时，他也是这么笑的，温暖而灿烂。
“你以后也要这么笑，经常这么笑好吗？”我轻声恳求。
他抓过我的手，轻轻地吻，“只要你在我的身边。依莲……”
他的声音，被王心凌甜蜜的《爱你》打断。
他愣了愣，似乎犹豫，没接。
我起了身，将他的手机自桌上拿起，放到他手中。
来电显示上，是“玲玲”。
他按下通话键。
“玲玲。”他唤。
“我在……”他顿了一下，停下来看我一眼，而后道，“玲玲，我有话跟你说……恩，好……一个小时后见。”
“玲玲是个好女孩。”我说。
“我知道。”他放了手机，将我拥紧，“依莲，嫁给我。”
心，猛地一震。
抬头，便对上了他认真而深情的眸，“依莲，我爱你。八年来从未变过。为了你我可以什么也不要。等会我就去见玲玲，我会跟她解释清楚，并同她解除婚约。”
我别过头去，不去看他的眼，“林凡，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你说。只要是你说的，不管什么，我都答应。”
我抬起头来对他笑，“一会儿记得对玲玲说，你爱她，并且会跟她结婚。”
他先是一愣，继而狂怒般抓过我，“徐依莲！你什么意思？”
“玲玲会让你幸福，而我，做不到。”我淡淡地说。
身体，被重重地压回床上，手腕被他用极大的力量扣住，似乎再用些力，就要被捏断了一般。
“徐依莲！你是在玩我吗？”他咬牙切齿地吼着，眼里却是如此分明的伤，“给我希望，让我高兴，然后再告诉我，我还是什么也得不到！”
“对不起。”我幽幽道，“但是，够了。”抬起眸对上他的眼，“我欠你的，都还清了。别再想在我身上要什么，我再也不会给了。”
他静静地看着我，静静地。我们都没有说话，空气中的温度，却在一点一滴地流散。
他起身，默默地穿上衣服，默默地拿起手机，默默地出了门。
没过几天，公司里传来的消息，林凡要回去筹备婚礼，要提前离开这里。
我请了假，买了礼物，叫了李贤来送机。
“祝白头偕老。”我将礼物递给董玲玲。
“谢谢依莲姐。”董玲玲甜笑着接过。
林凡直愣愣望着我，抿着唇不说话。
“玲玲，”我转向董玲玲，“可以让我，抱抱林凡吗？”
董玲玲微愣，小心翼翼地看看我，又看了看林凡。
“趁他还没结婚。”我笑着补上一句。
董玲玲勉强一笑，犹豫一阵，终于点头。
我走过去，拥住林凡。
“一定要幸福，求你了，好吗？”我小声说着，不觉喉咙已经哽住。
他轻抚我的头，望着我，温柔地，替我将眼角的泪拭下，轻吻我的泪，“如你所愿，依莲，我会幸福，一定会。”
“可是，你呢？”他望着我，浓浓的关切。
我努力笑，“我会努力，非常努力。”尽我所能地努力。
催机的声音响起，我放开了他。
他望我一眼，笑，如春日暖阳般温暖灿烂。
他说，只要是你说的，不管什么，我都答应。
我原想回他一笑的，却送了他满脸的泪花。
转身，他轻轻地挽过微显沮丧的董玲玲。
他的声音，轻柔坚定，即使在机场如此嘈杂的环境中，依旧清晰地传进所有人的耳里。
他说，“走吧，我的新娘。”
从机场出来，我疲惫地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李贤体贴地保持着安静，并不吵我。
手机响了。
我习惯性地从包包里将手机拿出来，却在看见那个名字的瞬间愣住。
“怎么了，依莲？”
“他……回来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竟仿佛支离破碎。
身体被人轻柔地带进怀中，手机被拿了过去。
“邱毅，是我，李贤。欢迎回来，蜜月如何？”
我闭上眼睛。
“她已经睡了，可能太累了……我不希望吵到她，你有事的话可以明天再打过来吗？……恩，好，那么再见。”
“谢谢你。”我只觉从未有过的累，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贤什么也没问，只说了一句，“我送你回家。”
真的谢谢了。
回来了。
从天堂归来，你的身上一定还带着幸福的甜蜜吧？那甜蜜于我而言，却是这世上最苦的毒药。
所以，让我暂且歇歇，暂时喘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