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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 怎么说话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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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时雨是真醉得不轻,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何朔好不容易把人连拖带扛地移进了卧室。可还等不及走到床边,她已经一点力气都不剩了。
一个不注意,苏时雨脚下踉跄,身体一歪就直接躺倒在了地上。何朔被他绊住,也朝地上倒去。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趴在了苏时雨身上。虽然她的一只手掌碰到了地面,但那只手臂并没有来得及使上力气,而她的另一只手则按在了苏时雨的胸口。
苏时雨的胸口正剧烈的起伏着。隔着衬衫布料,何朔抚到他胸膛炽热的体温和‘咚咚’的心跳。
苏时雨眼皮翻了翻,眼睛艰难地睁开了一条缝,见近在眼前的人是何朔,又安心地睡过去了。
何朔低头看着他,柔声说:“地上凉,去床上睡吧。”
苏时雨用鼻音软绵绵地哼了两声。
等好不容易把苏时雨拖上床,何朔脸上已经沁出了一层汗。她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又挤了一条毛巾出来,替苏时雨擦了擦上身。
起身时,苏时雨却一个翻身,把她禁锢在了自己怀里。他半个身体都压在了她的身上,令她动弹不得。
何朔试着用一只手推了推他,却没能推开。她把湿哒哒的毛巾甩手扔到地上去,又重新用两只手去推他……依然没能推开。
何朔抚着额头无奈地嘀咕,“怎么了,这是?”难不成在外面受委屈了?
苏时雨似乎是想亲她,可他醉得眼睛都睁不开,地方也找不对。亲来亲去,蠕软的嘴唇总在何朔的鬓角那一块儿移动。
弄到最后,何朔都忍不住笑场了。
事实证明,酒后乱性这种事情,喝多了以后是完成不了的。不过,喝多了酒,苏时雨的力气却是异常的大。抱着何朔像抱着救命稻草,死也不撒手。
何朔这一夜过得非常不好,她这腰,差点就被勒断了。
苏时雨第二天起来竟难得地有点不好意思,他抬手嗅嗅自己身上的味道,自我嫌弃地说:“你昨晚怎么不把我弄醒,我这一身臭汗味,没熏着你吧?”
何朔摇摇头,问他:“你昨天怎么了?喝了这么多酒,醉得那么厉害。”
“没怎么,昨天晚上晚会结束以后,我和几个亲戚小聚了一下,被他们给灌的。因为里面有长辈,我没好意思不给面子,就不小心喝多了。”他笑笑说,“我已经好些年没这么喝过酒了,以后绝对不能听他们的,简直瞎搞。”
他扶着额头去了洗手间,想想又把头伸出来问:“我昨天晚上回来有跟你唠叨什么吗?”
“没有啊。”
苏时雨昨晚虽然醉得厉害,但醉后还算是比较安静的,不吵不闹不说醉话,只除了最开始喊了何朔几声,亲了她一会儿,之后就只是搂着她安安静静地睡觉。
酒品良好。
…
不过,何朔没想到,还没过去几天她就见到了苏时雨的那位三伯。
那天,其实天儿已经不早了,她和苏时雨吃完了晚饭,出去逛了逛。两个人正沿着小区外面的马路悠闲地散着饭后步,迎面遇到了一辆颇豪华的黑色轿车。
她们这小区外面的马路本来就不宽,现在路上人又少。路灯一照,从车里往外看,一眼就能看见路边走着的是什么人。
所以,黑色轿车和何朔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车里的人朝这边叫了一声,“时雨。”
苏时雨和何朔停下脚步,回头看过去,就见车里下来一个近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从衣着打扮来看,这男人应该是个比较古板的人。他穿着一套藏青色的龙纹唐装,脚蹬黑色布鞋,手腕上戴着一串虎墨沉香,这佛珠颗粒饱满、光泽莹亮,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东西。这人似乎还不苟言笑,他下了车,看都不看何朔一眼,只朝苏时雨又冷冷地喊了一声,“时雨。”
苏时雨刚刚这一路都牵着何朔的手,他见那人喊他过去,回头对何朔说:“这是我三伯,他脾气有点怪,不太好说话。要不,你先到前面去等我吧,我跟他先说几句。”
何朔放开苏时雨的手说:“行,我在那边等你。”她指了指前面,又朝苏时雨三伯的方向友好的笑了笑。
但那三伯对她的示好并不以为然,依旧冷着一张脸。
…
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算是过了一年最热的时段。这种天气,白天穿着短袖正好,晚上却觉得有点冷。何朔临出门的时候在身上披了一件薄外套,刚刚散步觉得有点热。她就脱掉了,拿在手上。现在,她又把衣服披回去了。
离这边不远外就是小区晨练用的广场,角落里零散地固定着几架单杠和健骑机之类的。
何朔把衣服套好,在那边找了个石墩子坐下,一只脚踩在旁边的铁架子上。
那边,苏时雨走到三伯边上,疑惑地问:“三伯,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三伯语气不善地说:“来找你。”他朝远处的何朔扬了扬下巴问:“你怎么回事,怎么外面还有个女朋友?你妈不跟我说,我都不知道这事。”
苏时雨却很是无奈,“三伯,我这个年纪有女朋友,有什么奇怪的?”
三伯皱着眉,面色凝重,“那天,你和小璇是一起走的。那她知不知道你有这么个女朋友?”
苏时雨摊了摊手说:“那天你们把我灌成那样,我后来什么都不知道了。她是跟我一起走的吗?再说……我有没有女朋友好像跟她没关系吧。”
三伯却‘啧’了一声,责备地说:“怎么说话呢?男人多多少少有点风流,这个我理解。但你也别玩得太过分,会让小璇觉得膈应的。”
苏时雨一时无语,他觉得自己和三伯之间有太大的鸿沟,根本无法正常交流。他不想聊下去了,问:“三伯,你今天过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对,我就是来看看你在外面到底是怎么瞎搞的。”三伯似乎很生苏时雨的气,满脸不高兴。他说完这话,两个人都沉默了一瞬。过了会儿,三伯才从唐装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递过来,“还有啊,我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在国内,这是公司保险柜的钥匙,先放你这儿,万一用得上。”
苏时雨把钥匙接过去,无奈地说:“您这是让我暂时帮你管着手头上的事儿是吧?”他嬉笑了两声说:“三伯,请人帮忙,您这态度不太好吧?”
三伯为人比较古板,在年轻一辈的人里面他最看重的就是苏时雨,比他那几个儿子都还看重。因为苏时雨为人稳重,做起事儿来果断沉着,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他喜欢苏时雨的沉稳,自然就不太喜欢苏时雨对着他嬉皮笑脸。
还好苏时雨也就嬉笑了一句,很快又恢复过去,他把钥匙收起来说:“行吧,就交给我吧。有什么事,我会帮你处理的。”
三伯见交代清楚了,转身上车,可想想还是不放心,又回头说:“听听我和你妈的劝,该收心的时候收收心,你又不可能和这些女的走到最后,干嘛浪费这个时间呢?别到时候和你二伯一样,栽在女人手里。”
苏时雨扬着手请三伯上车,敷衍地说:“我知道,知道。”
…
送走了三伯,苏时雨过去找何朔。
这里的路边种的是香樟,四季常青的大乔木长得一副虎背熊腰的样子。一棵棵均是枝干粗壮,连在一起,绿色成荫,随风朔朔。苏时雨踩着掉落在地上的香樟子,脚底是喀吧喀吧的响声,衬着夜色,声音突兀。
他这才注意到,原来周围这么安静。那,他和三伯的对话不会被何朔听到吧?
何朔就坐在不远处,她背对着这个方向,微微弓着背,人影像是快要隐没在那片月色里。
苏时雨以为她不高兴了,快步走过去,绕到她身前。
却不想,原来何朔只是脚底不舒服。她把鞋子脱掉了,正弯腰整理着里面的船袜。
见苏时雨过来了,何朔回头朝先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问:“你那个三伯走了?”她把鞋子捡起来,穿上,淡淡地说:“你这三伯也太凶了吧?”
原来是想多了。
苏时雨暗暗松了口气,也说,“他脾气是有点怪,嘿,别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