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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倒也挺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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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余堰莹还在抱怨个不停,说是,“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拿他们无语了。除开清明,他们什么节日都当情人节在过呢,什么五一十一,端午中秋,这些个节日送什么玫瑰?真是什么都被他们给祸害了。好不容易出来看个电影,到处都是秀恩爱的,看着就来气。”
何朔咬着可乐吸管跟在她身后出来。
余堰莹见她没点回应,又锐声问了一遍,“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啊?”
何朔点头说:“是,是。”又说,“你看不惯人家秀恩爱,你也赶紧找个呗。”
“那就算了吧。总不能就因为不爽,我就找个人来祸害我自己。那岂不是更不爽?”她想起来问,“你和那个姓苏的,分了吗?”
何朔摇了摇头说:“还没呢?你巴不得我赶紧分是吧?”
余堰莹说:“谁管你,反正我已经帮你打听过了,他们那帮人里面没一个是好东西。”她故意装得对何朔恋爱的事儿不屑一顾,却还是难掩关心,问何朔,“既然没分,这中秋佳节的,怎么连个电话都不给你打一个?”
何朔把可乐瓶子扔进垃圾桶里,淡淡地说:“他回家跟他家里人一起过去了,他们家规矩多,中秋之类的节日肯定得有聚餐什么的。”
余堰莹问:“没带上你?”
何朔看了她一眼,“开什么玩笑?”
…
其实中秋节前不久就是七夕。苏时雨家有规矩,说是中秋节得回家和家人一起过。实属没有办法。
但今年七夕是他们俩单独过的,两个人还相携着去了一个度假村,在那儿住了三四天时间,玩得非常尽兴。
然而,令何朔意想不到的是:和家人过完中秋,苏时雨大半夜的竟然赶回来了。
何朔被客厅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看了眼手机,已经是凌晨两三点钟。
她穿上拖鞋走出去。
苏时雨竟然坐在餐桌边上吃泡面。见何朔出来,他回头看了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醒了?我有点饿,在厨房里找了盒泡面。”
何朔问:“你怎么不喊我起来,我给你炒个菜。”
“不用了,太麻烦。”苏时雨瞥了眼自己手边,问:“吃月饼了吗?我从家里带了点儿给你。”他手边摆了个很大、方方正正、镶着金边的纸盒子。盒子用红丝带捆着,正中间的位置规规矩矩地绑着个蝴蝶结。
月饼?
何朔觉得这盒子大到装个双层寿诞大蛋糕都绰绰有余了。
她走过去,拉了把椅子坐下,动手拆盒子。盒顶被拿开,何朔忍俊不禁。
就见盒子里满满当当地摆着各种各样的月饼,大小不一,花样繁多,一眼扫过去,最起码得有个五六十种。
苏时雨边吃面边说:“我家客人多,送月饼的也多,再加上自家给客人准备的,就更多了。我不知道你喜欢哪种,就每个品类各拿了一块。”
“这么多?怎么吃得完?”何朔无奈地盖上盖子,把盒子拿起来颠了颠,好重!
“你捡喜欢的吃吧。”苏时雨说。
何朔再次把盒子打开,用‘点芝麻,点谁是谁’的方法点了一个出来,边拆了包装吃,边看着苏时雨,“你怎么大晚上的还过来?明天拿来不也一样吗?反正也不会坏。”
“哎,今天是中秋节嘛,我怕你还没吃到月饼。”苏时雨用叉子裹了一圈面往嘴里塞,他也不抬头,王顾左右而言他,“你不知道我们家过这种节日有多麻烦,所有人都得聚到老屋去,小孩子还得一个一个地给爷爷奶奶磕头,其他小辈得给自己长辈点茶。又不是过年,形式整的一套一套的,上午就开始,弄到晚上十点多才能结束。我是等着所有客人都走了,叔叔伯伯,爷爷奶奶他们也回房睡了,才过来的。”
何朔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就问:“一定很热闹吧?”
“热闹没看出来,我就觉得特别繁琐。人太多,一个一个地来打招呼,看得我眼花缭乱。”
何朔吃完一块月饼,有点噎,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等她再回来,苏时雨已经吃完了泡面,正扬着脖子在喝里面的面汤。喝完汤,他把面盒放回桌上,舒服地叹了口气,说:“忙了一天,也来不及吃东西,可饿死我了。”
何朔忙问:“那你吃饱了吗?要不我再给你弄点别的吃?”
苏时雨摇手说:“不吃了不吃了,困,我去洗洗,你先去睡吧。”
苏时雨洗完澡进卧室,何朔正开着床头的小灯,戴着眼镜,倚在床头翻手机看新闻。她眼睛确实有点问题,但并不是近视,而是不算严重的散光,偶尔才会视物模糊。
苏时雨打着哈欠翻身上床,不客气地直接伸手摘掉她的眼镜,托着她的后脑,俯身就是一阵亲昵。亲完了,他还不忘啧吧啧吧嘴,满意地说:“睡吧。”
何朔把他手上的眼镜拿过去,和手机一并放回床头,又拉掉了床头的小灯,才往苏时雨怀里钻了钻,睡下了。
凌晨时分,窗外奇静。偶尔有车子从楼下经过,声音传上来,显得非常清晰。路边,好像是来了辆装货的大卡车,哐哐地响声里还伴着个女人的吆喝,“再倒,再倒……”
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这么晚了还在工作。
苏时雨确实是累了,外面的响声一点都没能影响他的睡眠。半分钟不到,他就已经沉沉地睡着了。
何朔和他面面相对,两张脸离得极近。光线太昏暗,她看不清他的长相,但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
有一瞬间,何朔觉得,要是有一个人一直这样陪着,倒也挺好的。
…
何朔有一天收到了杨依发过来的一段音频。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打开后,开头全是沙沙沙地杂音。何朔边择菜边把手机摆在一边,让它播着。
听了五六分钟,她才从里面傅清北的声音判断出来:这是杨依和傅清北那帮人一起吃饭时,把他们的对话给录下来了。
何朔不明所以地继续听着。
里面人说的话不算清晰,但听个大概还是没问题的。
中间,她听到了朴亦文的声音,好像是在劝傅清北,说是,“行了啊,兄弟哪有你这样的?多大点事儿?至于你怄这么久的气!哦……老苏来,你就不来,老苏不来,你才来?那你和老苏以后就不见面了,是吧?”
傅清北这人,明显和之前在何朔面前装的完全不一样。他实际上是个暴脾气。就听他在骂骂咧咧地说:“操!兄弟?我把他当兄弟,他把我当兄弟了吗?朋友妻还不可戏呢!他倒好,专挑我看上的下手,这都第二回了!”
朴亦文无奈地说:“不就是一女的嘛,至于吗?”
“这不是至于不至于的问题,他第一回这么干,我说什么了吗?我什么都没说。可这个何朔,你们算算,我在你们面前提了她多少次。我可是强调过的,我说,我迟早会找到破绽,追到这女的的。可我还没来得及行动呢,他妈的,他都先泡上了?这一回两回的,我都要怀疑,他是在故意挑衅我了。”
有人说:“我估计老苏就是嫌弃你追个女人追得太墨迹了,才自己出马的。多大点事?下回他看上哪个,你也拦在他前面追呗。”
傅清北哭笑不得地说:“不是你看上的,你怎么说都行是吧?说实话,我不是真在意这女的,我就是在想,兄弟怎么能做成这样?”
朴亦文一拍手掌说:“这可是你说的!你说你更在乎的是兄弟,是吧?那我给老苏打电话,问问他,到底兄弟在他眼里是不是也一样重要。”他吆喝着,“把音乐都关了,都不要说话,我给老苏打电话。”
周围很快安静下来,朴亦文好像把手机开了扩音。电话一会儿就接通了,里面传来苏时雨慵懒平淡的声音,“喂,什么事?”
朴亦文说:“还忙着呢?不多打扰你,就想简单地问你一个问题。”
苏时雨说:“问。”
朴亦文顿了一下说:“在你眼里,兄弟重要,还是女人重要?”
苏时雨一愣,有些无语地问:“干嘛?”
朴亦文说:“你回答哪个更重要就行了。”
苏时雨淡淡地说:“兄弟。忽然怎么了你?”
朴亦文跟这边轻声说了一句,“我说的吧。”又轻咳一声,对电话里说:“没事没事儿。对了!你和那个何朔要闹到什么时候?你这女朋友交了很久了,真打算跟她一辈子呢?”
苏时雨那边竟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就听到他说:“我还没想过,看情况吧。”
朴亦文又说:“就因为这女的,老傅现在心里都有疙瘩了,他觉得你是在针对他呢!”这边傅清北好像打了朴亦文一记,朴亦文嘶了口气,又忙低声,“嘘!”
那头的苏时雨无语地笑出了声,“哪儿看出我针对他了?谁让他当时一直在我面前叨叨,把我好奇心都勾出来了,我不就是因为好奇才追的何朔嘛。”他问,“他现在应该就在你旁边吧?你跟他说,我永远把他当兄弟,何朔这事儿算我不地道,下回我给他介绍个好姑娘。”
兄弟感情就是这样!问题说开了,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挂电话之前,傅清北冲电话里喊道,“这可是你说的啊,老苏!你得给我找个最好的妞,比那个何朔好一百倍的,来弥补你对我的亏欠。”
朴亦文哈哈大笑着把电话给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