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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五章 干尸(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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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红,怎么没有人来送食物?”少女挪动身子坐在了草堆上。她旁边的小红低垂下头,听到少女的声音才慢慢抬头。她虚弱一笑说:“你没有辟谷吗?”
“我是辟谷了啊!不过小红,你的脸色不太好,而且我之前看到你的修为才凝神初期,这个时候也不可能辟谷成功吧!已经二天了。”少女担忧地说,她虽然浑身都使不起灵力,但是好歹她本身灵力只是被囚禁了,不是没了。
小红摇头,道:“大概是外面出了什么变故,导致他们没有心思来管我们。”小红说完,从舌头里吐出一粒小针,那小针不偏不倚正好陷进少女的手边的绳子里。少女疑惑地看向小红,因为这个绳子是一种名为捆仙绳的仿制品,有捆仙绳威力的十分之一,但这十分之一的威力依旧可以将只有凝丹期的少女紧紧束缚着。小红舔了舔自己的嘴角,解释道:“这是我身上最锋利的武器,它只有一次的功效。妹妹,你试一试吧!”
“那你这么虚弱真的没事吗?”少女还是十分担心。小红微微一笑,摇头:“如果他们来了才算是糟糕,现在在这个没有敌人的地方,妹妹,你怎么脱险呢?”
怎么……脱险?少女猛然睁大来眼睛。
——巡捕司——
午时的阳光懒懒地落在窗台上,撒了在窗边凝神写字的红衣男子一身的金色光芒。那男子眉目清秀,双目炯炯有神,一脸廓然正气。他微微弯身,在宣纸上书写出流利畅快的字体,又挽袖凝神细看,脸上浮现出斑斓的笑意。
突然,门口处传来了阵阵的敲门声,把这意境破坏地淋漓尽致。
男子轻轻叹息一声,皱着眉将笔放下,再梳理一番自己的行头,向门口走了过去。
今日的太阳也未免太过于灿烂了,他心下恼怒地想。
“二哥!你在吗?”那敲门的主人没有等男子走到门前就破门而入,也幸好他没有走过去。
来者就是木三星,他身后跟着云雨务一行人,而这男子就是木三星的二哥——木拓。
“二哥!”木三星高兴地看着木拓,张开手臂向他拥了过去。木拓皱着眉,冷哼一声,闪了过去外加附带一个踢脚。
“我何时教过你这般?门,今天晚上记得给我修好,否则后果自负!”
木拓威胁了一番,用法术将这扇倒霉的门的碎片给弄干净,就抬头看向云雨务一行人。他道:“你们是……”
“在下是云雨务,这位是我师弟钱不二,这位是我弟弟云言明。”云雨务简洁地介绍了一番。
“我家三弟与你们是何关系?”木拓的神情放松了一些,大概是云雨务他们的行为让他颇有好感。这时,木三星赶忙从地上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行头,说:“云兄是来为谢不敬那件事情作证的,还有恩情。”
“原来如此,三弟去厨房吩咐下人泡些茶来。”木拓对着木三星吩咐一番,然后微笑着对云雨务一行人,“三弟多劳云兄和钱兄照护了,请。”他却是要送云雨务他们去大厅说话。
钱胖子第一个嘿嘿笑着,走到了前面。他发觉到木拓对于有些东西十分厌恶,他也就在刚见到木拓的时候将鸡腿收拾好了。木拓微笑着,迎着他们沿着走廊一路走去了大厅里。
“说起来,云兄怎么不在大厅里等候?”木拓问道。
云雨务挠挠头,一脸懒散地说:“我们进来的时候,木兄已经走过了大厅,也就一路跟了过来。”木拓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是不满,钱不二明锐地察觉到了这个变化,跟着补充道:“反正大家都是道友,我们也很好奇巡捕司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所以就跟过去看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地方还真大啊!”钱胖子故作一脸的羡慕。
木拓被逗笑了,他语气中略有些自豪地说:“我们巡捕司确实是大,一共占地的话有半座城池那么大——钱兄、云兄,你们是第一次来千月城?”
“对对!我和烟雾,还有言明第一次来千月城这么大的地方,我们之前一直在深山野外里住着,已经有好久没有见到人间烟火了。嗯……言明更是!”钱胖子诙谐地说着,他的一身肥膘随着他说话一抖一抖的,倒是十分有趣。
“呵呵,钱兄,那么你们就得好好地晃晃千月城了。千屋蚂蚁城,月下幽静院——过个半个月就有庙会,你们若是等到那天就记得好好看看。”木拓慢悠悠地吟了两句诗,然后引出了庙会这一事。
钱胖子自然是欣喜,他早知道庙会的时候有许多的美食。料想他没有这事,也会等到那天的。
云雨务闲散地想了一通,然后谢过了木二哥的好意。
这时,大厅到了。
云雨务他们在大厅坐下。
木拓自是坐了最上面,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套茶具,放于紫檀木的桌子上;他随手唤出水,冲洗了茶杯。
云雨务笑着看了木拓一眼,捏着下巴,视线转向阿莫那边。阿莫这时端正地坐着,额前的刘海将他整双眼睛都掩盖住;他注意到大务的目光,头微微偏,两只眼珠转向大务那边。
云雨务似乎是心有灵犀地冲阿莫灿烂地笑开怀。
阿莫沉下自己的气息,头偏正回来。
阿莫这次回来怎么这么沉默了?云雨务心下疑惑不解,但是他选择了等阿莫自己来解释。阿莫也没有让他失望,他选择今天晚上向他说明。
而胖子使劲让自己挤进椅子里,这个椅子与他根本不适合,也就没有说些话来缓解气氛了。
木二哥做完了一套,端起茶杯轻抿了口。而他刚刚喝完,门口就传来了某位捕快的声音了。
“二哥!云兄、胖子!茶来了!”木三星的出现打破了大厅里的僵局。
他端着一盘子茶,满脸喜悦。
钱胖子也不纠结了,他使上灵力,在一声咔嚓的声音后他挤进了椅子里。他看看木三星的行为,哈哈大笑。
木三星怎么了?他头上卡了一小块的木头,身上的衣服也不似刚才那般整洁了。
木拓也发现了此事,将木三星手里的茶盘子飞起,然后一道水诀就卷向了木三星。木三星呆了一刻,就放出了火来,将二哥所放之水给抵了个干净。
“木、三、星!”木拓恶狠狠地喊出木三星的名字,手里的动作同时快速地进行着。木三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条水龙给淋了透。
木三星闭着眼,摸摸自己的脸,奇怪地问他的二哥:“二哥,你在干什么?”
“三弟,快去洗澡。”木拓手里捧着一卷书,如同谦谦君子,但是他的行为却是完全的不同。
云雨务捂住脸,完全无法直视这一幕。
钱胖子这下子激动了,也不知他心里想了什么,神情跟磕了药似的兴奋。
“木兄,快去洗澡吧!”胖子也难得好言好语了一句。
木三星自认一脸倒霉,拐了个弯就去其他地方了,而木拓将木三弟推开却是为了了解云雨务他们的意图。
他捧着那卷书籍,神情温暖而美好,脸上的表情不温不火。他抬头看向似乎是三人中的领头人物的云雨务,问道:“云兄可知拆字一事?”
“拆字?”“就是家主说过的看一个人的名字就能明了一个人的命运?我说木二哥,你怎么会相信这个?”云雨务虽然修真十余载,但是在某种程度上却不如钱胖子明白。他前脚话音刚落,胖子后脚就跟来过了。胖子也知道自己这个兄弟,所以厚着脸皮替他说话。
木拓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端起茶杯喝了口,然后盖上盖子,放回原处。他的这一番行为就如同一位修养良好的大少爷,不提云雨务心中是如何想的,单论胖子这个二公子就觉得此人实在是装逼太过了。
“拆字,以所想之人的名字为先,名字但凡有几种含义——寄托、异象以及象征。我与二弟的辈分是相同的,名字里却并无同样的字,我比起三弟而言,少一个字是因为不必。云兄,你说过你的名字是云雨务——我想……”木拓说到这里却停了下来,不言了。
云雨务当然知道自己名字的含义,神情稍稍正经了点,笑着说:“木二哥,多谢你的拆字。那么不妨直说,我与阿莫、胖子并不介意。”
“呵呵”,木拓轻笑了声,“你们并非城中居民,应该是外面来的,而——钱兄,我曾听说过逐月钱铜的称号,你是钱家的人。”木拓居然从短短几字之中就探明了钱不二的身份。云雨务疑惑地看向钱胖子,正瞥见他张大嘴巴,看来逐月钱铜是真的。
“你们是为干尸而来的对吧!”木拓又接着说了一句。
云雨务一行人顿时就对这个木二哥展开了警戒防备。
“木二哥,你这是说干尸?干尸是……”云雨务假装不知道地疑惑地问,他们半点没有提及干尸一事,为何这木拓就说他们是为干尸而来的?除了他一直在暗处观察着他们,阿莫说过在茶馆有一个人一直在看着他们,要不就是咬文嚼字的文字游戏。云雨务猛然想到了这一点,忽然发现自己的话有些问题。
那木拓微微一笑,这次自信地说:“云兄、钱兄,你们果然是为了干尸一事而来的。云兄,你是好奇我怎么会知道的吗?因为你们的衣服,刚才的漏洞以及为什么答应三弟来此……说来也奇妙,我前些日子也见过一个和你们有相同衣服的……是两个。”木拓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
云雨务这才恍然大悟——千月城虽繁荣,但能谈得上的就那么两三个事件,干尸之事是其中最为熟悉的,他们从城外到位于城深处的巡捕司之间不可能不知道半点关于干尸一事的,那么他刚才的话就有些问题了。再加上前些日子有同一服饰的修真者来到此处,而他们一直都……难怪对方这般想。来到千月城的师兄,长老说已有三人死亡,那么……不过对方似乎有所印象,这师兄应该没有遭遇不测吧?话说回来,出门的时候还是应该坚持换一套衣服,老是穿着门派的道服,就是未出而头先落了。
“唉……云兄,我只记得三日前来到千月城的一位姓许的道长,他说是星木派青川峰的弟子,你们可认得?”
“许师兄?”“姓许的!”云雨务还是疑惑着呢,那钱胖子就肯定地说出了。
云雨务转头看向胖子,突然想起了出发前胖子所说的许师兄的异状。三人遭遇不测,也难怪许师兄会抛下仇恨跟胖子道别……怎么说,三日前才来到千月城,不过三日。
“你们果真认得!”木拓似乎显得格外开心,但语气还是那般周到有礼,“许道长早在昨日就离开了千月城,而——有一物落下了,可否委托送去?”
钱胖子愣住了,云雨务也有些脑疼,他与阿莫对视一眼,道:“木二哥,不是我不肯帮你,而是许师兄去往何处我们也不知道,不如将许师兄在这里做过的事情告诉我们?”
木拓低头笑了,然后端起茶杯,久久不语。
最后,他拿出一把星镜。
云雨务他们顿时明白了木拓的意思,竟然是拿这种一次性消耗的物品来让他们送个东西。
云雨务表示他有些仇富,还有故乡那株寒灵藤。他都忘记了曾经他想将寒灵藤夜晚的景象录下来,送与心爱之人的想法。心爱之人,阿莫,不知丹朱师姐在那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里过得如何了。他的神情黯淡了下来。
阿莫注意到大务神情的变化,也记起了云家庄的事情。
“大务,……木二哥,我们能否寻件房间来看这星镜?”他无奈之下只得自己开口说话。木拓很诧异这个一直在当背景的道友,不过他转念一想又释然了——说好的哑巴呢?
“现下还不可以。看——四妹回来了。”木拓彬彬有礼地指引着诸位看向门口,暗中将星镜抛给了云雨务。那里迎面走来一位少女和一位看似年迈的老道人;少女穿着一身劲爆的红色镶金的剑侠装,右手向后握着一把长剑,她的神情简直是不可一世,而她肩上落下的头发则是为她增添了一份柔美;少女的一旁就是那位老道人,穿着一身道士衣裳,手里拿了跟拂尘,白头发白胡子白拂尘,真当是仙人的风姿,只是这老道人一张阴鼻子脸,让这仙人立刻从天上滚落到凡间里来。
“四妹。”木拓就说了一声,然后那少女执剑行了个礼。木拓右手拿书籍,左手做了个请便的手势。这少女就哗啦啦地说开了:“二哥,这位是戒贪道人。我在城中偶遇道人,他想向哥哥你说几句话,然后我就自作主张将他带进来了。”
“好个自作主张!”木拓不怒反笑,手底凝起的灵力则是显示了他的怒火,“四妹,我如何说你?戒贪道人……既然道人有话对我这个捕快说,那么——书房里请!”
木拓将手中的灵力抛出,在这大厅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圈,里面则是清晰地显示了木拓房中的样子。
门被木三星打破了……胖子此时还是一脸傻笑,他捏着储物袋似乎陷入到了什么里头。
“路途有些遥远……不如道人就快点,这我父亲所铸的东西可还满意?”木拓依旧是彬彬有礼,但其中却夹杂了似其他的东西。戒贪道人甩甩拂尘,什么话都没说,绷着一张阴脸踏了进去。
“道人好胆量——四妹,让云兄他们住下,记得跟三弟说住下的地方。客人是三弟请来的,还有牢房里的……谢不敬。”木拓快速地下了命令,然后怡然自得地走进他的房间去了。那个圈也被关上了。
而云雨务看着这个东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喂!你们几个给姑奶奶快走!”
突然从耳旁传来某位大小姐的吼声,云雨务捂住头,倚着阿莫哀叹了一句——
我想要个温柔可人的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