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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五章 干尸（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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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木善雪。”
木家四小姐突然对身后紧跟着的云雨务一行人说道。
云雨务稍稍一愣神，然后捂住胖子的嘴，微笑道：“在下明白，四小姐。”
木善雪斜眼瞧了云雨务一番，用手搂搂肩上的长发，半句话不答就直向前走了。钱胖子这时狠狠将云雨务的手放下，幽怨地瞥了他一眼，道：“烟雾，爷都一个钟头没有说话了！”他怒而伸出了一根手指头，看起来十分愤懑不平。
“胖子，才一瞬间你就快变成哑巴了！”云雨务翻了个白眼，他怎生不知胖子的念头，但是在这个敌我不明的地方，多说就多露出破绽。即便那个木拓将这面星镜留给了他们，却绝不能因此放松警惕，而且……阿莫到现在也只说了刚才那句稍长的话——他在警惕着！那个暗中观察他们的人，还在。云雨务想及此就觉得困乏了，倚着阿莫的肩膀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小山镇——
“妹妹，如何了？”小红柔声问着正在奋力割着绳子的少女。
少女抬起汗湿了的脸庞，摇头，忧心忡忡地说：“姐姐，针太小了，大概还要割上很久……对不起！姐姐！是雪藏的错……”少女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眼泪都不知觉地流了下来。
小红无奈地一笑，挪动身子，更加靠近少女，贴近她的耳根。她清晰地看见少女的耳朵开始变红了，那么脸一定红透了吧！她似恶作剧一般地笑了，说：“雪藏……你叫雪藏是吧。不用担心，时间还很长，我等你。”
少女突然更凶地落下眼泪了，她抽抽搭搭地说：“姐姐，一定要等到我……我——”
“喂！你们那个说什么呢！”
门口出现了梁大妈的身影，少女立刻就缩在了小红的背后。
等我……
——巡捕司客房——
经过某位大小姐精心的指路，云雨务他们终于到达了客房的门口。而那位大小姐也在看到那扇大门的时候，满意地停下了脚步，她才不会说自己一直都走不通巡捕司的路呢。
钱胖子喘着粗气，第一个坐上了客房里的椅子，却不料一坐上去那椅子就发出不堪负重的咔嚓声。云雨务见势连忙让胖子坐软塌那边，自己拍了拍椅子，扔到一边去了。
“唉！”忽然，胖子又发出了声音，惹得云雨务连忙跑过去看，阿莫则是摸了摸摆放在屋子里的家具，然后摸出了满手的灰。
阿莫：……
“这屋子几百年没人住了！这里居然有一只手掌大的蜘蛛啊！”胖子指着他还没来得及坐下的地方，那里睡着一只大蜘蛛。而赶来的云雨务顿时掉头就走。
胖子，你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
掠过他们来到这间屋子之后的惊喜、清扫、镇静不说，木三星终于在洗完澡之后出现在了客房门口，但是他却只看见了空荡荡的屋子。
云雨务一行人呢？
原来云雨务他们去了一边的杂物间取东西去了。
木三星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云雨务这般判断之后，就将之前在大厅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当然有些更改，比如阿莫的那句话。
木三星听完后显得格外高兴，他从储物袋中取出凳子和一张符。
他说：“云兄，不如我们现在就观看星镜吧！”
“嘿！爷道木捕快，你拿了符就赶紧贴上，这符是为了防止别人偷听对吧！赶紧赶紧！”钱胖子落座，吃着香喷喷的鸡腿，眼开眉笑的，怕是活力恢复了过来。
木三星听后，老老实实地将东西贴上，使用灵力牢牢做了个阵法。云雨务靠着阿莫，手里把玩着星镜，一双眼里的笑意十足。他问着胖子：“这许师兄……胖子，你还记得鸡腿之情吗？”
“嘿！烟雾，你说鸡腿嘛……姓许的是有几分功劳，大不了他去了我替他收尸得了！”胖子说得轻松，但他手里的鸡腿几次放不进嘴里，云雨务就明白了。大务打了个哈欠，打开了星镜。
起初，星镜里升起了一阵烟雾，弥漫了整间屋子。过了许久，烟雾才将散开，而他们竟然是到了千月城的街面上，不对——这是三天前的千月城！
“许道长，你在准备些什么东西呢？”木拓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云雨务的耳边，他与阿莫也看到了站在小面摊的木拓与许师兄。
“哟！这什么发展？木三弟，你知道你二哥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胖子坐在一个卖首饰的店家的台子上，手里的鸡腿也变成了一盒胭脂。
“噗——呵！胖子，你拿着胭脂盒干嘛呢？”云雨务手臂倚着阿莫，半边身子都笑得没力气了。钱胖子瞪了这个笑着的好友一眼，利索地从台子上挪了下来，却听到了某种咔嚓声，然后是人体跌落的声音。
云雨务听后便明白了，他道：“胖子，先不要动，这里还是我们那个屋子，你如果把东西给撞毁了就不好办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也观察着许木二人。
“那我可倒霉了。”
忽然出现了木三星的声音，他坐在小面馆旁边的锅上，郁闷死了。
钱胖子也终于找到了亮点开始不留情地嘲笑木三星了。
云雨务捂住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为好……胖子，你这叫苦中作乐啊！
正在这时，许师兄与木拓开始有动静了。
“许道长，城主刚才催着去城主府。面汤已干净了，时候算着也近了。”木拓在这里倒是比起在他们面前少了丝警戒，更加凸出了书生般的温和外表。
许师兄扔下筷子和银两，二人就向那边红色的大门走去。
城主府？这件事情果然有关城主吗？云雨务心下疑惑不解，收起那副闲散的心境，眼睛里崩射出极度明亮的光彩来，他的唇边也挂起了灿烂到不行的笑容。
小伙伴钱不二表示他坐在地上实在是看不清楚木拓他们的人影了。正当他毫无办法的时候，场面又变换了，这里是城主府的门口。
木拓与许师兄站立着，两人的脸上丝毫不显任何不耐烦的痕迹。
“城主说要早于午时三刻到来，这样想想，还是过于早了。”木拓优先出声，他悠闲的样子就像是在吟诗作对一般无二。
两人随意地交谈着。
云雨务他们正听得起兴之时，他的眼里印出了个熟人的影子，此人是在不久前与他们在茶馆相谈的贾昊。
“这个人怎么在这里？”胖子十分疑惑，以贾昊当时的举动来讲，他根本不可能与城主搭上边，但凡事有例外。
“是你，贾昊。”木拓准确无误地叫出了他的名字，他们之间似乎曾经有所交际过。
“正是，在下。”贾昊的面孔相当得意，他一过来门口的小厮就跟看到花一样地巴结了过来。
“贾公子，城主大人正等着你呢。”
“烦这位仁兄禀告城主，贾昊已经到了”，说着，他的目光右移到木拓二人身上，“木捕头，你也请。”他伸手假装友好第说道。
木拓的神色一冰，并没有接过贾昊的话：“捕头？小生怎能承这般大的名头？贾兄先行吧！城主不是在等你吗？”看来木拓不仅有书生一般的面孔，连脾气也带着一丝高洁。
贾昊悻悻地收回手，露出一副令人憎恶的笑脸来：“当年之事，城主已经说过不可追究了，而今日之事，你也无法插手，木捕头！”他的目光透过木拓，遥遥射向不可琢磨的过去。
云雨务眼神一暗，他看得出来贾昊在其中担当了个怎样的角色——他与凶手有关，但不会是凶手。
“二哥竟然有如此憋屈的时候，真是少见。”木三星喃喃地发出了感想，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拼命指着贾昊。
钱胖子这时被镶在墙里，无语地瞪着这一幕，同时，他也发现了不对劲。
“喂！木三弟，你指着贾昊干嘛？”
“贾……昊？”木三星的脸转向胖子，那神情跟见鬼了似的，而他接下来的话则让事情变得更为复杂，“那不是干尸事件的第一具干尸的名字吗？话说回来，这家伙长得跟我父亲的一个朋友一模一样的啊！”
“这怎么说？”云雨务突然就记起来贾昊今天在茶馆里说他认为第一起第二起干尸跟第三起不是同一个人所为。
“不过，我父亲的那个朋友生性粗狂，跟二哥那种完全是天差地别的两种人。第一眼看见的时候，我并没有认出他来。”木三星也不隐瞒，这本就是事实。
云雨务立刻就沉入思考中，但胖子却有些质疑木三星的话。他道：“嘿！木三弟，你说这人是第一具干尸，那么干尸第一次被发现的时候是在七年前的，而且是个散修对不对？”
木三星听到胖子的质疑，低头笑了：“胖子说的没错，但是我跟那家伙可不是如此简单——那位叔叔曾经带着只有七岁的我去青楼，那种事情的话你记忆会不会深刻些。”
“好吧！算木捕快你过关”，胖子爽快地甩开了木三星，然后对云雨务发问了，“烟雾，你想到了没？”
“干尸……”云雨务口中念叨着，却并没有得出答案。
突然，阿莫低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贾昊不是人。”
一瞬间，云雨务茅塞顿开。
“喂！烟雾，你跟言明商量了什么事情啊！”虽说云雨务明白了，但是胖子和木三星还是一头雾水，愣木头摸不着头。
云雨务在明白了一部分谜题之后，又变得懒散了。他解释说：“这个贾昊……是真的身体，假的灵魂。木三弟，当年贾昊的干尸还在吗？”
“当年城中人避讳极深，那干尸一直被晾在那里，直到一名老道士来将干尸弄走了，这种事情一般而言，城主是根本不会让我们查的，因为可能是一名魔人所做。”木三星刚刚说完，周围又变化了场景，他们来到了城主府里。
城主此时正在园林里，左拥右抱，好不快哉。
钱胖子一看到这幕，顾不得自己在哪里就吐了起来，他大概是极为厌恶这幕的。云雨务瞧了胖子好几眼，心低沉了下来。
“城主一直都是这个作风，但是他在其他方面做得是滴水不漏，这也是我们木氏一族一直效忠他的原因。”木三星看到胖子那副表情就不由得为自己和巡捕司开脱。虽然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云雨务确实看到过千月城的繁华景象。如果真是庸才，这偌大的千月城哪有那么容易治理？
“贾昊、木拓，还有一位陌生的男人，小宝贝们，你们喜欢吗？”城主挑起自己怀里可人的尤物，像开玩笑一般地说道。
“城主大人，奴家最爱你咯～”那女人也是个见风使驮的住，在三人还没发作的时候就将话说明白了。
那城主怎么不能满意，让女人乖乖地离开，然后换了一副脸孔。
“我说……木拓，在门口站了两个时辰可还好？”城主竟然是故意将木拓晾在门外的！云雨务从城主的话中意识到这个事实，同时也发觉这城主看到许师兄之时神色有丝奇怪。
许师兄应该也是接了那个关于青川峰的任务来到千月城的，而且比他们了解更多。
“明人不说暗话。城主，你可知道我门派的同峰师兄？”许师兄应该是了解到关于那位师兄在千月城大概的经历，而且这位师兄应该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城主府，所以许师兄才用这般眼神看着城主，就如同一只猛虎一样，想拼尽全力把猎物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这城主也不是个一般人，他依旧挂着一张笑脸。
“这位是？”城主用疑惑的语气问着木拓。
云雨务在一边看着，他看到木拓报了许师兄的名头，城主反而笑了。
“你说的是钟会吧！他之前，来过我这小小的城主府，但我这庙小留不住他人，他与我谈完就离开了！许道长，我说的是不是真话，也不管道长你信不信！”城主把话说得很硬，看来他与那位师兄之间并没有什么交好。
云雨务这边想着，木三星那边是吵得呱呱叫。木三弟与胖子一直在对着这一幕发言。胖子是纯属好玩加上许师兄的鸡腿之恩；木三弟的理由就多了个去了，比如看到二哥吃哑巴亏，比如二哥头一次在他面前是维护外人的，嗯……城主是他们孝敬的主子，而许师兄只是从外头来的人而已；如此种种，这两货竟然聊得跟隔世好友一般。
“喂！胖子，记得长老跟我们说过的话？”会死人的啊！云雨务实在是深受毒害，所以不得不出言提醒一下过于放纵的胖子，至于木三星，此人有他二哥管着。话又说回来，同是二公子，胖子跟木拓的差别咋就如此之大？云雨务马上就停止了自己同飞奔的野马一样的思维，回到了正题上。
许师兄这时抓住了城主的漏洞，在奋力地追击着。
那位钟会，到底花落谁家……胖子，你能不要跟木三弟谈话忽悠到成亲上面去吗？
事情已经进行到白热化阶段了。
“城主，你刚才说钟师兄是到你城主府上里回礼的，但是钟师兄似乎厌恶你，跟城主你对钟师兄不喜欢一般。”许师兄的语气与当初同胖子吵架一样，如果换一种立场大概是最能激励对方的语气了，但是城主的脸上只慌乱了一刻，又镇定下来。
“你说的确实没错，是我找钟会来的，因为他给了我一份大礼，我得要回礼才行！”这城主说的时候倒是轻巧，但是从云雨务这个角度去看就会发现他手上暴起的青筋。
钟会与城主并非善于之人。
“那么，大礼什么时候到？”
奇怪的是许师兄竟然回了句完全不通的话，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而城主的反应也甚是有趣，他回复了许师兄的问题。
“七天之后。”
两人对完这句话就没有再说了，倒是之前一直沉默在一旁的贾昊开口了。
贾昊与城主谈的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这城主居然也是爱听，随手又招来女人拥入怀里了。
“哟！烟雾，发现没？那个师兄的事情根本不用我们糟心，早就解决了，所以……”钱胖子踢了方圆一尺的东西，灵活地窜到云雨务身边来。
阿莫还是待在那里不动，但是无聊的无人理的木三星却莫名觉得他的位置似乎更加靠近云雨务了，但擦眼一看又不是。怪哉，木三弟口中念叨着。
云雨务这时还没想清楚，这大礼回礼，究竟代指着什么东西。
钱胖子看见烟雾这一脸的表情，就拍拍他的肩膀，开启了解说模式：“姓许的和狗肉城主打的是哑谜。烟雾，爷还是不细说了，这其中道理那还的等个打几年才行的！姓许的知道那个啥……钟会师兄得罪了狗肉城主，然后被监禁在城主府，而狗肉城主大概是想饿那个钟馗……钟会师兄几次，所以定在了七天后释放。”说到这里，胖子也觉得奇怪，狗肉城主放了那个师兄不会遭报应吗？而姓许的是怎么被支开的，难道与……贾昊！对，与贾昊有关！这边胖子解释完，云雨务立刻就把胖子想到的足有七七八八了。
“胖子，你还不赖啊——”云雨务高兴地搂住了胖子那宽阔的肩膀，又加了一句，“说一说你与许师兄的鸡腿之恩还有什么续集？”
“谁有那么多！烟雾，这是我小时候学会的，真的不太喜欢所以也没怎么用过……快看！许师兄开口了。”
胖子的发现大概是整个城主府里最为重要的转折，因为对方清楚地讲明了干尸之事。
“城主，第一具干尸是贾昊对吧！”
“这个谁都知道，木拓也应该知道的！”城主依旧沉迷于玩乐之中。
许师兄听到城主如此说了之后，指着贾昊道：“那么，城主你又是何意？让这个已死之人出现在白天花日之下！”
许师兄这么一说，城主的脸色不变，贾昊的脸色不变，而木拓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此人是……贾昊？！
“呵呵”，城主拍手叫好，他随即站起身来，“贾昊？贾昊是第一具干尸，所以我让戒贪道人将这干尸的价值……物有所用，这贾昊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岂不妙哉？”
“城主！还是放过亡灵吧！招惹地府的人会……”木拓的忠言当然是不得城主的心。城主摆手，做了个手势。这个手势，云雨务是十分熟悉的，通常表示着进攻——师兄他们有危险！他脑子里刚刚闪现出这个想法，阿莫就捂住了他的眼睛。
四周又是一阵变幻。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们已经回到了最初的屋子里。钱胖子站在他们旁边，之前的位子边是一滩破碎的瓷器；木三星老老实实地坐在原地，还闭上眼睛，看来他还没有回神。
“许师兄……”云雨务低声嘟囔着，阿莫听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说：“木拓回来了，他让我们去寻许师兄，那么……”
“确实，这样的可能性很大。阿莫，刚才他们几人之间的对话你可还记得？”
“能。”
阿莫依旧沉默寡言，同时云雨务也振奋了自己的士气。
该是去寻许师兄的时候了。
“对了，烟雾，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双方好像……”钱胖子回过神来就喋喋不休地询问刚才的事情。云雨务捂住头，胖子刚才提醒了他们，怎么自己就没注意到。幸好木三星较为细心，回答了胖子的疑问：“刚才，我想城主应该是知道了二哥带着星镜，所以出手将东西打碎。”
“那么，我们手中的是怎么回事？”云雨务其实还有更深的疑惑，为什么木拓要将这一段事情录下来？为什么信任他们？不可能仅仅是凭借着衣服和身份，而是……
“二哥他当然有办法。”
“木三弟你不会是不知道吧！”胖子愉悦地说。
“我可不能随便说出去啊！”
“明明是木三弟你不知道！”
“胖子！不可胡说！”
……
于是，胖子和木三星就吵起来了。云雨务站在一边，无奈地捂住耳朵——胖子，好吵啊！再看看他旁边的阿莫，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