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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3 夜幕深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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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待饭桌上齐,见菜式诱人胃口,子文来了兴致,打开酒柜取出蜡烛和酒助兴。
子文将烛台放在饭桌的两端,插好蜡烛。
精致的银制烛台上,点燃了赭红色镂空雕花工艺蜡烛,房间顿时有了气氛。
“这么漂亮的蜡烛你也舍得点?!”杜逸飞接过子文手中的高脚酒杯打趣她,他是知道她的。
子文也有些可惜:“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今天就由我们来帮它们完成作为蜡烛的宿命吧,阿门!”
杜逸飞无奈摇摇头,看着子文的眼神闪过几许宠溺。
李麟瑞拿起酒瓶,给酒杯里斟酒,看了眼,赞道:“塞尔西亚尔,好酒!”
马爹利中的塞尔西亚尔酒味最烈,产量少,不易买到,是极好的开胃酒,有着与一般酒截然不同的特殊酒香。
子文俏皮向他眨了眨眼:“这酒从我老爸那儿顺来的。”说罢转身跑去打开轻音乐,熄了房间的灯,又快速归位,同二人举起了酒杯。
2。
品用这顿简单的西餐,他们在饭厅坐足三个多小时。
三人谈天谈地,谈古论今。从酒谈到酒文化,又从酒文化谈到人性,再从人性转到宗教,又从宗教扯到了风俗,再从风俗转回到文化。绘画、音乐、艺术、科教、工业、军事,天南地北,无所不包无所不谈。中文不足以表达就用英文,英文说不清楚中文来补救;你论证我的观点,我挑战你的观点,都是擅长表达脑筋灵活之人,整晚talkshow三人好不畅快尽兴,笑声不断。
李可来电,打断了子文。
虽然明知李可的心事,此刻她却不希望他们被打扰,子文起身离开饭桌:“李可,是我,有事吗?”
李可道:“我没什么事,有点无聊,我去找你玩吧?”
李可找她定是认定她会陪杜逸飞,而李麟瑞多半会和杜逸飞在一起,找到她也就找到了李麟瑞。
子文看了看饭厅里的那二位,房间里已亮起了灯,那两人正说笑着地收拾饭桌。
子文停了停,低声道:“李可,我这儿有点不方便。”
3。
“没关系,我们回头再约,拜拜!”李可的声音维持笑容,快速挂电话,矜持不丢。电话里李可听到了李麟瑞的笑声。
“好的,拜拜!”子文挂了电话,有丝歉然。
三人移师客厅,继续摆龙门阵。
上海的初冬,已有寒意,离不开空调的都市人一进家就习惯性地开着空调。
子文见天色已晚,起身去两间卧房关窗关阳台门,然后打开两个卧房通往客厅的门。
她家只在客厅装了台大功率柜式空调,卧房开着门才能共享到暖气,因着房间面积不大,空调效果还可以。
4。
子文捧了水果回到客厅,杜逸飞和李麟瑞正在说着他们横穿美国的那次自驾游。
六年前,他俩人一辆半旧不新的雪佛兰,一个月跑了5600英里,内华达沙漠的遇险,遭遇印地安人和劫匪,几次疑似艳遇……两人神采飞扬地回忆,时而感叹时而后怕,却甚是骄傲曾经当年意气风发时!
子文边削果皮边听二人吹牛,不由微笑,有些理解为何这二人的关系看起来比较深厚,不同于他们与赵铭军的。
子文将削皮的水果切成块,示意二人自己动手。
5。
杜逸飞探身拿起果叉,叉起一块梨,很自然地喂子文。
子文手上还在忙着剥山竹,低下头咬了一口他递过来的梨,抬头时发现李麟瑞的目光有些异样,下意识回头一看,杜逸飞正理所当然在吃她咬过的那块梨!
子文心中一窘,这杜逸飞搞什么!惟恐别人不误会吗?!
她掩饰地冲李麟瑞笑笑,递给他一个果盘。
杜逸飞似毫无察觉,指指带着鱼尾狮的果叉和印有电视塔标志的果盘,对子文说:“小文,新加坡?多伦多?”
“答对了,加十分!”不错,是她收集的一些纪念品小东西,她点头笑答。
李麟瑞看看两人间的互动,忙引开话题。
6。
时间过得飞快,交谈使得这个夜晚变得温馨而充实,三人间的关系拉近了许多。
此时,子文对李麟瑞的排斥已很大的改观,当他是她的朋友看了。
子文心里暗想,如果有足够多的了解机会和相处时间,许多原本毫无交集的人们,会不会都能成为朋友?!
子文对李麟瑞的定位一变,态度也为之改变,对他随和得就象是对待老朋友。
以李麟瑞的精明如何不察?他马上跟进示好,并暗示现在夜已深不想离开,提议通宵恳谈。
7。
子文蜷在沙发一角,困得已迷糊。
杜逸飞开始赶人:“这没你睡的地方,自己走吧。”说罢,欲抱起子文。
李麟瑞拦住他,看了眼睡着的子文,笑道:“逸飞,我们说过各凭本事,你赶我不是对自己没信心吧!”
子文忽然惊醒,懵懂地看了看立在面前的两位,摇晃着起身回房:“我困得不行了,你们聊,我去睡了。”
8。
子文没开灯,就着客厅的光亮,拿了睡衣进洗手间快速换了,胡乱涮了涮牙,一头栽进床去。
客厅的灯光在床脚拉出长长的影子,已是深夜二三点。
那年,也是这个季节,漫天雪花中,逸飞对她说当他的女友吧,当时她没有犹豫立即应下,是那样的开心。那时她不懂爱情,心中却只有爱情。
如今,逸飞对她说重新来过吧,几天过去了,她犹豫着无法给出回答,无所谓开心与不开心。此时的她就懂爱情了吗?不同的是,此时的她心中不仅仅只有情和爱。
子文拉上被子。
这一夜,客厅的低语一直在她的耳畔。恍惚有人和她说过话,恍惚有柔软的东西落在她的脸上,似梦似真。
9。
凌晨六点,子文冻醒,床上床下捞不到被子。
她摸索着按开台灯,四下看看,她床上的被子不翼而飞?
子文披上衣服,去隔壁看,逸飞睡得正沉,身上规矩地盖着被子,不是她的。
她狐疑地按亮客厅的灯,某人没走,正裹着她的被横在长沙发上!
天底下最可恶的人就是他了,没错,就是这个家伙!
子文咬牙切齿地扑过去,毫不客气地扒李麟瑞身上的被。
10。
某人死沉死沉地压裹着她的被子。
子文抱起他的一头抱不起另一头,拉扯半天无果。
累得她直喘粗气,瞪着他无能为力。
半晌,她耸耸肩,罢了,她跟个睡得象死猪的人计较什么。
再找床被好了,明天她再找他算帐。
她拿起边上的遥控器将空调温度调高两度,熄了灯。
想不过,她又折回沙发,朝某人飞起一脚。看他毫无反应,这才施施然转身回房。
黑暗中,某人朝她的背影无声地咧开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