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尸鬼（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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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尸鬼（十二）
“诶，你听说了吗？院长的前妻也患病了！”
“哎呀，就是那个恭子吗？”
“节子太太也住院了，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好点儿。”
“自己的老婆的得病了，这次总会上点儿心了吧！”
“哎呀呀不要这么说嘛，人家说不定就是治不了呢！”
“呀哈哈，是嘛是嘛……”
罗小黑拿着刚买的洗发膏从闲聊的老太太们旁边走过，不紧不慢地微笑着打了个招呼，转头脸上就是冷静如斯。
院长现在已经知道了传染病的真相，不管他信不信，总会上心，希望尸鬼对那个血的反应不要太大，不然就没有办法下套了。
罗小黑想着，加快了步伐。
果然还是要再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节子太太躺在病床上，状态和恭子一样。
医生把两人分开，让人给节子太太输血并且加强看护，一个人守着恭子（前妻）思索了很久，连上了输血设备。
陌生少年给的东西，他在检验了成分之后还是喝了下去，不管信不信，反正也没有伤害。如果是真的……那还得感谢对方呢。
真不想有这种机会。
医生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院长……他、他一点都不在乎！”医院前台处年轻女人抽噎着表达着自己的悲愤，声音尖利。旁边着护士服的女士轻声安慰着，伸手温柔地拍着年轻女人的肩膀说：“院长太忙了才会没有注意到……毕竟说不好是不是传染病……总是有人死亡却找不到原因，很棘手……”
“……可是、可是院长连问都不问一句……”年轻女人顺着护士的动作靠在护士肩头委屈地抽泣。在年轻女人看不见的背后，护士脸上微笑的嘴角弯出了诡异的弧度，带着丝丝凉意，抹了口红而格外艳丽的唇裂开一个夸张的弧度，就像马戏团小丑夸张的妆容，隐隐地露出了尖而锐利的牙。
“不要着急……”护士甜甜地笑了，搂住怀里失血过多陷入昏迷的年轻女人，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一会儿，你就能见着你要找的人了。”
罗小黑靠在窗户旁的墙壁后面，歪着头透过窗帘的缝隙往外看。
七八月的天气正是阳光最好的时候，知了不知疲倦地聒噪个不停，往日听来烦躁，热意上脸，现在搭配着外面白晃晃又炽烈的日光，也只觉遍体生寒。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搅局，早早地提醒了夏野，尸鬼们像是感觉到了威胁，扩大同类的行动越来越肆无忌惮，昨夜起来喝水的时候就看见了窗外街道上行人被咬，当时一个激灵汗毛全体起立，腿上虚软差点叫出声的罗小黑自觉丢脸，一声不吭地窜回了被窝里，抱住了夏野的胳膊。
夏野睡梦里无知无觉，感觉到胳膊被抱得紧了，一个翻身直接搂上了罗小黑的细腰。（( ω )）
医生的前妻已经被咬，村里的祭典正在筹备中，距离尸鬼的驱逐没有多久了。
再过一段时间，自己就可以回去了。
节子太太的症状缓解了不到半天又加重了病情，护士通知医生去看的时候节子太太整个人面色灰暗，瘦弱的躯体像是缩了水一样被雪白的被子覆盖，呼吸时胸口的起伏微弱，走近了才让人肯定了她仍活着。
看了将近一个月的类似病症，医生已经不会再对突然加剧的病情感到惊讶，而且他心里已经越来越相信另一种可能。蹲下身凑近节子太太，用听诊器听着心跳的同时，凝神观察着节子太太干瘪的皮肤，最后视线停留在了颈侧。
小小的红点，似曾相识。
医生的表情沉重。
一旁的护士见状，紧张地询问：“院长，怎么样？”
医生叹了口气，站起来背对着节子太太：“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护士闻言，露出了感同身受的忧伤表情，在医生离开病房之后，忧伤的表情化作了扭曲而得意的笑，她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走到节子太太床边，俯下身去，亲昵地凑近颈侧，声音甜美：“院长都这么说了……不如我来送你一程，呵呵……”
病房外，医生靠墙不语，自然垂下的手指合拢紧握，指节发白。
按照约定的日子，室井静信前往医院。彼时，已经入夜。村子里夜晚的娱乐缺少，对于街道照明的建设也比较缺乏，一个又一个昏黄灯光之间的间隔不长不短，只能保证看得见，看清就不一定了。
往日里，即便是夜里也会有人值班工作的医院灯火通明，光线映射出来，几乎点亮了周边的树林。奇怪的是，今天的医院黑乎乎的，只有零星几个房间亮灯。
室井记得二楼亮灯的位置是手术室，有急事的时候他曾在那里等过做手术的医生。
黑暗似乎吞噬声和光。
室井静信不由得想起了破旧教堂里和他畅谈的沙子，那是个神秘的女孩子，她只能在黑暗中自由活动，心里却生长着光。比起自己，沙子对死亡的认识更深刻透彻。
“敏夫？”前台没有人，只单单亮着一盏顶灯。
“上楼。”声音折射多次后传达至室井的耳，几分朦胧。
确实是敏夫的声音。
室井静信上楼后，只看见了手术室的玻璃门透出来的光，脚步平稳坚定。
“我知道村子里死亡的原因了……”医生听见脚步声，收回凝视病床上恭子深沉的目光，看向室井。
室井看着医生脚边的木屑和一旁摆放整齐的木楔，长久研究吸血鬼之类传说物种的他心里有了不可思议的猜想。
如果真的是……那沙子……
父亲的虚弱……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了。
“根本就不是传染病……呵呵，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村子里醒尸的存在……室井，你知道吗？这些死亡都是醒尸造成的。那些死去的人，根本就没有真正死去，他们会在几天后醒来，被同类挖出来，教会他们捕食，然后扩大自己的数量。呵，明明自己也曾经是人……”医生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压抑的痛苦。
“……”室井脑子里乱成一团。
“不死……呵，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杀不死……只要把木楔钉穿心脏，他们就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室井你看，尸斑在消失，干瘪的皮肤开始变得饱满有弹性，可惜还是冰凉，没有脉搏，嘴里还长出了两颗尖牙……看见我的手还会本能地生出欲望，看来是饿了，呵……”医生戴着消毒白手套的手在被束缚在病床上的恭子身上专注的检查，醒来的恭子还有些茫然，被绑得紧紧的，动弹不得，任凭医生随意检查。
医生拿起手术刀在恭子的大动脉上划开一条口子，恭子发出沉闷的吼叫，剧烈地挣扎，那条口子渗出了一点血，肉眼可见迅速恢复，皮肤上除了血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室井的脸色微变，眉头皱紧。
“你看，人类的要害在他们身上根本不算什么……”医生没有停止，又拿起了一管注射针，将颜色诡异的液体注入了恭子身体。
恭子惊恐地看着医生，大大的眼睛里盈满泪水，没有人教导，还不会死人说话方式的她只能发出粗重的喘息和低吼。她用力地摇头摆脑表达自己的拒绝，却不能阻止医生。
“这是连大象都能毒死的分量的十倍……正常人类沾一点都危险……你看……”医生看恭子的眼神越发悲凉冷肃。
恭子在一番痛苦吼叫后，折腾出了一脑门的汗，平静下来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室井张张嘴，想说什么。
“可他们总是会死的……这个木楔子钉进她的心脏，她就不会再醒来了……”医生一脸冷静地拿起木楔和锤子，对准恭子的左胸口。
恭子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比之前激烈数倍地挣扎，求饶般低吼呜咽，扩散的瞳孔被泪水淹没。
“……！”室井的手动了一下。
医生的手很稳，力道十足。
铁锈味漫开。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尸鬼（十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