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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金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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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声绵延不绝地响着，仿若催眠。向楷浑浑噩噩地躺着，不知时间过去多久。他渐渐感觉到冷，试探着动了动脚，感觉到鞋子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他又动了动自己的手指，手指凉得几乎没有知觉。
小马还在跑，马只发出马蹄声，跑得一心一意，像是受着谁的指引，有种奇怪的温驯感。
向楷嘴里唤了一声“吁”，想要马停下来，可是马根本不听，继续奔跑着。
向楷不再管马，他一翻身，从木板上滚到地上去。
马若有所觉，受惊地嘶鸣一声，拖着空木板跑远了。
向楷站起身，肢体被冻得发僵。他面朝来路看去，只见林间路黑漆漆的，不见村子，不见人烟。
他的左侧有一片萧瑟的松树林，树林之后似有火光，向楷想，大概是有人在坟前烧纸。
他不打算走进任何树林，只朝着来路往家走。一边走，一边心事重重，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不算达成了要求，他能不能……得到那一百块钱。
这样闷头走了好一阵，前方不见开阔，反而越来越黑，越来越静。
向楷一下子站住脚步，他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好像方向走反了。
可是怎么可能呢，马始终往深山里跑，而自己是朝着马相反的方向走，就这么一条路，不可能反的。
然而想是这么想，向楷却没抬脚继续走。
这么静静地站了会儿，向楷听到身后有动静。
他回过头，身后一点红光摇摇晃晃，有点像孟浮生的那个红灯笼。
他忽然有个预感，他觉得那个灯笼在召唤自己。
他不再去看灯笼，转回头打算回家。
可是，他的前方也出现了红光。
向楷头皮有些发麻，重新回头。
身后的灯笼一闪一闪，眨眼的功夫，光亮不见了。
向楷心一跳，连忙回转头，前路灯笼还在。
向楷给自己心里打气，认为方向反了肯定是错觉，是身后那个“东西”在搞鬼，前方灯笼也许是错觉，也许……会不会是孟浮生真的来了呢？
向楷开始加快脚步，然后他跑了起来。
当他徒手扒开拦路的树枝，艰难地迈进一片荒地里时，这才猛然醒神，惊悚地停下来。
来时一直是平路，怎么会这么难走呢？他这是走到哪里来了？
向楷想后退，前方的灯笼却摇摇晃晃地靠近了。
向楷的眼睛不自觉盯着灯笼，灯笼越来越近，拎着灯笼的人也渐渐显现出来。
孟浮生走到向楷面前，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望着向楷，笑容满面地问：“你怎么这么慢？”
向楷没回答。
孟浮生一手拎灯笼，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
“给。”
向楷低头一看，是一张冥币。
再看孟浮生，他还是维持着之前的笑容，表情一丝没变。
这笑容冰冷、夸张、没有笑意。
孟浮生从不这么笑。
这不是孟浮生。
向凯转身就跑。
无数的树枝拦路，向楷跑得跌跌撞撞，心脏砰砰作响，他大口大口地喘气。
脚下忽然一滑，向楷一跤跌在地上。
一个红灯笼悬在向楷头顶，向楷惊慌地喊叫一声，一把将灯笼打飞了。
“向凯你疯啦？”
向楷顺着声音望去，一个青蛙灯笼生气地上蹿下跳。孙天伟捡起掉在地上的红灯笼，送回到孟浮生手里，嘴巴还在不满地抱怨：“真是好心没好报，我俩特意来山上找你，你倒睡起大觉来。”
向楷发现自己正坐在木板上，前方小马驹温顺地站在孟浮生身边，像是怕冷，小马驹不时用脖子贴贴孟浮生的肩膀。
孟浮生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递到向楷面前。
“你的。”
向楷低头一看，是一张百元大钞。
……
第二天一早，孟浮生醒来，吃早饭时跟向楷复述了这个梦。
孟浮生说：“这次的梦依然是你的视角，我记得这件事，我和天伟上山找你，看见你在木板上睡着了。小时候的你真的梦见我给你冥币吗？”
向楷点头，说是真的。
孟浮生说：“这也太神了吧？你的梦我都能知道，我这是要变成你了吗？”
向楷好笑地摇头，说：“你忘了是我给你讲故事你才梦见这些吗？你会知道，当然是因为我在你陷入半昏半睡时讲了这件事。”
“哦……”孟浮生松口气，“我给忘了，不然就有点灵异了。”
向楷说：“你对我的接受度好像很高了，今晚我们试试让你回到初中吧。”
“行。”
“今天我要去参加一个培训，午饭和晚饭不用等我，我大概晚上八点左右才回。”
“什么培训？”
“催眠培训，跟其他同行交流一下。”
“你还需要接受培训吗？”
“当然，人外有人，总有新的东西要学。”
“你也要被催眠吗？”
向楷笑。
孟浮生问：“笑啥？”
“成为一个催眠师，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被催眠。如果我连催眠是一种什么状态都没亲身体验过，又怎么能去催眠别人呢？”
“也是。”
大概聊天耽误了一点时间，向楷走得匆匆忙忙的。
孟浮生上午出去转了转，看自己运动量差不多了，就继续回向楷家宅着。
去客厅沙发上躺着时，忽然发现沙发处有个金色的东西。
拿起来一看，是项链戴在脖子上的那只金鼠项链。
金鼠的眼睛是一颗小钻，小钻上反射着万千碎光，孟浮生看在眼里，突然觉得身体沉重。
他手臂一垂，金鼠掉在地板上发出铛的一声，孟浮生自己则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