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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你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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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楷进家门时，孟浮生也跟进去了。
向楷爸和后妈都在，他家也开饭了。
看见向楷回来，后妈哼了一声，说：“你倒是会赶时间，一到饭点就准时回来，做饭时可找不着你影子。”
向楷没吭声。
后妈不时来回走动，拿饭菜上桌，期间几次从孟浮生所站的位置穿过去，一样的毫无阻挡。
向楷也注意到了这种情形，他低下头，变得更低眉顺目了。
孟浮生打量着向楷小时候的家，他印象中没怎么去过向楷家，只知道挺破旧的。现在近距离观察，发现其破旧程度比他想象中还甚。
房子本身是半砖半泥的，里面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几个方方正正的木质箱子，用那种上了锈的小锁头锁着。墙壁是不知粉刷过多少次的灰白，火墙处则是一排红砖，夏天之时一碰冰冰凉，冬天则热得烤人。
向楷家的电视一直开着，像个背景音一样，没人真去看。
这倒便宜了无聊的孟浮生，这时候的电视节目在孟浮生眼里看来，都非常返古，就连广告都是一股旧日气息，他看得还挺津津有味的。
广告播完，开始演《铁齿铜牙纪晓岚》了。正演到和珅、皇上、纪晓岚睡在一个大通铺上，皇上翻了翻身，搂住纪晓岚，被纪晓岚推开了。皇上翻了个面，又去搂和珅。和珅醒了，将皇上的手臂拿开，问皇上怎么了。
皇上说：“你们都知道爷在家里是夜夜不空，后宫佳丽应酬不完呐。这冷不丁的出来，跟你们俩睡在一个炕上，三爷我真觉得是有点孤家寡人呐。”
孟浮生看到这里，不自觉笑起来。他正笑着，眼角余光发现向楷在看自己。
孟浮生转头，对上向楷的视线，向楷则像看着什么奇怪的东西一样看着他。
孟浮生冲他做了个口型：“怎，么，了？”他不知道向楷能不能看懂他的意思。
向楷表情未变，依然定定地看着孟浮生。
孟浮生又冲他笑笑，继续看电视去了。
电视上后来演到三位主角听女子弹琴，想近距离听琴却被拒绝。交涉一番后，女子提出猜字谜，猜对了就可以听琴。
谜面便是“三先生听琴”。
和珅第一个作答，他猜谜底是“聂”，取三只耳朵之意。
答案错。
接下来轮到皇上来猜，他的答案是“弭”，弓即弦，代指琴。
答案依然错。
然后就是压轴纪晓岚了，他给出了答案：“犇”，三只牛，对牛弹琴。
答案一出，孟浮生又开始笑。他小时候没看过这个电视剧，尽管到处都在播，他却对任何电视剧都不感兴趣。大概现在实在是无聊加上无事可做，所以才看得津津有味吧。
而在孟浮生身边，向楷看孟浮生也看得津津有味。原因无他，小孟浮生没在他面前露出过这种自然而然的笑容。
孟浮生自己可能都忘了，他小时候其实不太爱笑，因为他为人挑剔，总是挂着一副嫌弃的表情。即使偶尔笑了，也总是皮笑肉不笑，对上自己不熟悉不亲近的人，那更是笑得虚假。直白点讲，小时候的孟浮生有点装。
如今孟浮生虽然披着小时候的壳子，灵魂却变了，变得更成熟，接受度更高了，人也好相处许多。这却让向楷更加怀疑起他的身份来。
下午，向凯又出门去孙天伟姥姥家。这次他出门没有带上那面哈哈镜，而是将之随手塞进抽屉里。孟浮生发现，向凯离开后，他不再被带着走了。他望着向凯头也不回的身影，顿生落寞之感，他感觉自己有点像被向凯养在家里的狗。
向凯走出一段距离后，才想起回头看孟浮生。当他没看到身后有人时，只是略微犹豫，就继续往前走了。
这天下午小孟浮生就要坐车回家，他要去给对方送行。尽管某人并不在意他是否送行。
小孟浮生只背了一个书包，衣服之类的他都没拿，说留给孙天伟穿。嘴上这样说，其实他不拿的原因只是嫌沉。
核桃村的通勤客车还是很多的，小孟浮生，孙天伟，向凯，姥姥，四个人没在街边等多久，小孟浮生就坐上客车，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向凯久久望着客车的尾巴，他产生了一种悲哀的预感，他觉得他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孟浮生了。
孙天伟和向凯被剩下来，两人一时都觉得心里空落落，没滋没味的。向凯每次看到孙天伟，总要想起小孟浮生，想到他，就控住不住地难过。他其实也不太清楚自己难过的原因，他只是觉得世界好像少了点颜色，他的心情也灰暗了许多。
向凯早早就回了家。
一回家，一眼望见坐在院子里台阶上的孟浮生。
其实孟浮生并没有坐着的感觉，他只是摆出了一个这样的姿势而已。他没有任何受力感，这样久了，其实挺难受的，整个人没着没落的。
向凯蹲到孟浮生面前，他第一次可以这样明目张胆仔细地盯着孟浮生的脸瞧。
他问孟浮生：“你是谁？”
孟浮生冲他笑笑，做了一个口型：孟，浮，生。
向凯盯着孟浮生的嘴唇，他看懂了。
向凯皱着眉头，并不相信，他说：“你怎么会是浮生呢？你跟他一点也不一样。”
孟浮生慢慢做着口型：哪，里，不，一，样？
向凯反应了两秒，低声说：“哪里都不一样。”
孟浮生逗他，说：我比他好多了。
可是这句向凯却没看懂，他见孟浮生的嘴唇不再动，困惑地看向孟浮生的眼睛。
孟浮生没有给他复述一遍，只是笑。
向凯伸出手，按在孟浮生的膝盖上。
孟浮生没有躲开，反正他根本碰不到。
果然，向凯的手隐没在孟浮生的膝盖里，他的手指像一把捅进去的刀。
向凯立刻将手缩了回来。
他站起身，低头看着孟浮生，有种不知该拿孟浮生怎么办的无措感。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