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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集 ...

  •   第二十八集

      叶殊换上睡衣,神清气爽地走出房门。

      她长吁一口气,等到寒冷的风蛰入她的光滑细致的肌肤,从那微乎其微的毛孔渗入到皮下,冻结浑身温热流转的血脉。

      几乎是在瞬间,她当头棒喝,想起了最之前纪零偏执的话语——“那就一起睡吧。”

      一起睡?

      她和纪零?同床共枕躺在床上一起睡吗?

      这真是……让她说些什么好呢?

      叶殊气血不畅,有沉甸甸的东西郁结在心口,呼不出,咽不下,无法从体内排除,又无法将其克化。

      那是一种什么情绪?是紧张吗?

      叶殊一闭上眼,就会想到纪零的脸——他总是能用那样无辜的眼神注视着她,饱含深情,又天真无邪,叫人分辨不出那些纯情背后的真伪,却又并不令人反感,只觉得神秘莫测,企图更亲近他三分。

      她究竟有什么毛病?她究竟中了什么邪术?

      为什么会一直记得这个男人的眉目?又为什么,叶殊心心念念都是这个男人?

      她的思绪万千,无穷无尽翻涌,似浪潮一般,上下曳动浮沫,层层叠叠推搡着,一波涌向令一波。那些粘缠的情绪时时刻刻都在更新,改朝换代。

      即使躯体周遭日新月异,徘徊不变的都是这个男人那黑沉沉的眼,猎鹰一般摄住了她的心神。

      叶殊原来并不觉得这个男人有哪里厉害——他不过是有一只比寻常人灵敏的鼻子,但这项特质在辨嗅师这个职业里要多少有多少,他不算是最出挑的;他也不过是长得比寻常人还要艳丽些,明明是男人身子骨,却独独带有一缕别致的韵味,说风流气质说不上,说阴柔面相亦说不上,可偏偏就是那种难以言喻的面貌印象,会掐到她骨髓内三分,深深烙印在上头,刻骨铭心;他也不过是比等闲人赤诚了一些,喜欢你的时候,会把整颗心都掏出来,摆在你的面前,无怨无悔。

      再多的“不过是”也只是说明了纪零的好,他就是这样厉害,以平凡制平凡,完全将叶殊虏获了。

      手段高明啊,纪零。

      叶殊笑了笑,走出门,只见得旁边的椅子上有一条黑色的睡裙,新买的,吊牌已拆,“尸体”还放在一侧。浅浅一嗅,还能闻到上头丰沛的香味,熏过,满屋子都飘摇着那股别致的草木气息,与黑色布料纠葛在一块儿,难舍难分。

      是纪零为她准备的吗?

      叶殊有些紧张,他这样准备,必定就代表了他想看。

      所以,要换上给他看吗?

      这种贴身之物,甚至是这样魅惑众生的颜色。

      算了,叶殊向来不是那种纠结过多的人。她狠下心拿起睡裙,在浴室内三下五除二换上,随即赤足走向她的房间。

      屋内开着暖气,所以并不觉得冷。

      叶殊抚平光滑的肩上刺起的一个个小鸡皮疙瘩,紧张兮兮地唤了一声:“纪先生?”

      没人回应,她大胆走入。

      屋内只有月光和香薰,许是墙壁白里带蓝,遍布一股陈旧的韵味。纪零正襟危坐在床上,背对着她,能看到男人脊背挺直时,与衬衫缠绵在一块儿,笔直流畅的线条,凹进脊骨的那道轮廓细长,能辨别出浅浅的肌理以及冷硬的肩胛。

      明明没看到脸,只从背部往去那一抹斜影,白衫与黑裤交融,汇成一点渐变色,也觉得男人坚毅动人。

      叶殊干咳一声,喊:“纪先生?你在做什么?”

      纪零不答,等了好久,才迟疑回头,露出被深黑碎发遮盖住的脸颊,他的瞳孔借着月色,黑曜石一般灼灼生辉。再片刻,他又侧得更过分了,将视线贪婪地落在叶殊的身上——由于长发未干,叶殊一甩之前利落马尾的形象,任由狭长的发丝覆盖至肩膀,黑发下若隐若现的暗影勾勒出姣好的脖颈,与某处因抱臂而突显出的诡谲轮廓。黑黑白白,明明暗暗,一切都如镜花水月般美好而梦幻。

      真要一起睡吗?叶殊再次问自己。

      说句实话,夜色的确太过撩人了,她即使未曾经历过这样的人事,也在此刻忍不住期盼些什么。何况,就她的性格而言,她深知机会来之不易,也不想就此错过。

      何况,真要发生什么,那也是两情相悦吧?至少她不后悔,也不介意。不能说完全喜欢上纪零,但是假以时日,她知道她会爱上他,如果叶殊放纵自己的自制力,任由那些隐隐作祟的思绪悄然生长的话。

      所以,她应该会答应的。在离别之前,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让她往后能去追忆。

      纪零看痴迷了,眸光逐渐变得柔软,弯唇一笑,“我以为你不会换上。”

      “不换上,怕纪先生会闹得我睡不好觉。”叶殊死到临头了,还死鸭子嘴硬。

      “对,叶殊,我不会罢休的。”

      叶殊知道他说的是穿睡裙方面,而不是感情方面。

      “你真要跟我睡?”她问,以一种煞风景的语气。

      “嗯,我准备好了。”

      “准,准备什么?”或许纪零只是客套一句,但叶殊总会情难自禁往深处想:他说的准备是指什么?是指其他方面吗?

      “在你洗澡的时候,我已经上网搜过很多资料了,特意去了解了一下那方面的事情。”

      “那方面?”究竟是哪方面?是不是说个明白?

      “就是和你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方面。”

      “我还是不太明白。”叶殊被撩地心痒难耐,第一次觉得男人太纯情也不是什么好事,说话总藏一半露一半,唧唧歪歪,就是不肯给个痛快。

      纪零垂眸,光透过他斜出的长睫,在眼底打下些许青灰色的暗影。他抿了抿唇,用极低的声音,道:“就是睡觉该注意的事情。”

      “所以呢?究竟该注意什么?”

      “睡前绝不能吃东西,不然可能因为胃部消化食物,睡眠不好,而导致流口水或者是乱蹬被子等丑态。还有,一起睡的话,说梦话是大忌,万一影响到对方就不好了。最好也别喝水,半夜上厕所,把被子里的温热抖到外头去,降低温度也会令对方讨厌。”纪零一本正经地说完,听得叶殊扶着额头,扼腕长叹——这个呆子。

      “就这些?”叶殊算是没话说了,她还以为他会勇猛一点,饿虎扑食一般绞杀上来,击得她溃不成军。

      哪料到童子军就是童子军,毫无半点经验,连作战的谋略都拿不出来,纸上谈兵的勇气亦没有。

      “就这些。”

      “行了,那睡吧,”叶殊把被子铺好,自己躺到里头去,捂得严严实实,“一起睡就这一次,好好珍惜吧,晚安。”

      “嗯,晚安。”纪零的声音很雀跃,他合衣躺下,像是一座雕塑,一动不动地闭着眼。

      叶殊哪儿哪儿都觉得别扭,憋了五秒,复又坐起,“纪先生,你就穿着衣服睡?”

      纪零的声音有一丝惊喜,他欢欣鼓舞地问:“我还能脱了衣服睡?”

      叶殊一梗,算了,当她没说。

      “我的意思是指,你可以换睡衣睡,我不介意你和我同床共枕。但是,别穿着正装和我躺在一起,这让我想起那些国外全尸入葬仪式,特别怪!”

      “但我只有短袖的睡衣。”

      “短袖又有什么关系?”

      “这代表着,如果晚上我睡姿不好,我裸-露在外的那一细长的部分,就会触碰到你光滑的皮肤。”

      “等会儿,你说哪一部分?”叶殊面红耳赤。

      纪零也怪不好意思的,他细语:“手臂的部分,我只是比较羞涩,所以说得含蓄一点。”

      “……”你不用这么含蓄的,真的。

      叶殊咬牙切齿地道:“别管那么多,反正你给我去换上睡衣,不然我真的睡不着。你不是明天还有飞机吗?还不睡,之后不会累吗?我知道飞机上特别难入睡,更别提事事追求完美的你了。”

      “嗯。”纪零勉强接受了这个提议。

      他下楼,换了睡衣,复而畏畏缩缩爬上床,捻起被子一角,小心翼翼钻了进去。生怕引起叶殊反感似的,他只将被子盖上自己的腹部,其余四肢都暴露在外,距离叶殊越远越好。

      叶殊也是没脾气了,她恶狠狠把被子拉过来,把男人尽数裹到里头,这才忿忿倒下,闭眼休息。

      香薰蜡烛已经被吹灭了,空气里悬浮一层浅浅的草木香,令人昏昏欲睡。

      约莫过了五分钟,她突然感受到衣服被人扯紧,犹犹豫豫地拉了一下,再拉一下。

      见叶殊没反应,又蹑手蹑脚,唤她:“叶殊,你睡了吗?”

      叶殊也来了脾气,闷声闷气回答:“睡着了。”

      “我睡不着。”

      叶殊转过身,对上男人灼灼的眸光,气不打一处来,“是你说要和我一起睡的,现在又睡不着了?”

      “我难受……”

      “哪里难受?”

      “哪里都难受。”他的面色有些发烫发红,不知是不是发烧了,不像是装的样子。

      “你生病了?”

      纪零抿唇不语,迟疑地摇了摇头。

      “是胃疼?”

      他又摇摇头。

      “到底怎么样,你总要说个缘由出来,不能让我在这里猜谜一样想!”

      “我……想你想的睡不着。”

      “这……”这算什么理由?

      这个男人,让她怎么招架得住?

      叶殊头疼地揉额,枕着枕头,和男人两两相望,“我就在你旁边,你为什么要想我?”

      “不知道,”他掀开被角,指着胸口的位置,用纤长的指尖画了一个心,风轻云淡地道,“这里丢了一个东西,很疼,一看到你更疼了。我一直想填满这里,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疼得睡不着。”

      这是情话吗?

      偏偏他说得这样真挚温柔,叫她拿他怎么办呢?

      叶殊也是豁出去了,她倾身,凑了上去,单手从他手臂之间钻过,抚上男人肌理分明的背,轻声哄道:“那我陪你睡,好吗?我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想。这样能睡着吗?”

      “嗯。”纪零慢条斯理地应了一声,似嫌不够,又低头,蹭了上去,吻过叶殊冰冷的唇瓣。

      他温柔备至地轻吮舔舐,和之前的相比,此时的吻已经是暴风雨过后的平静,湖面上还泛着波光粼粼,却已经是风云残卷以后余下的潋滟风光,毫无危险。

      叶殊并不反感,她是有好-色的属性吗?为什么被这个男人反复亲吻,她竟一点都不排斥?不但不抗拒,甚至是有点依顺。落差颇大,一下子从大方利落,办事颇有手腕的刑警熟女,变成了全身心依附恋人的青涩小女孩。

      她也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可情难自制,脚趾都因这痴缠的男人而蜷成了一线,触电般发麻,浑身绷紧。

      纪零抵死纠缠了一会儿,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叶殊眼眶潮红,似有泪光,她粗粗喘息,问:“现在肯睡了吗?”

      她拿他全然没有办法。

      “晚安,叶殊。”

      “晚安,纪先生。”

      “是零,我的名字是零。”

      叶殊颇为羞怯地重复一次,“那晚安,零。”

      一夜好梦,睡到天光。

      再醒来时,男人已将叶殊整个笼罩入怀中。他的身形本就高大硕长。这样侧卧的姿势,给叶殊一种被人珍爱庇护在羽翼之下的错觉。

      她向来是独立的,没有这般懦弱到依附别人的时候。

      叶殊急忙从纪零温暖的怀抱里挣脱,起身去浴室换衣服。

      后者拧了拧眉心,半闭着眼,以沙哑的嗓音对叶殊道:“早安,叶殊。”

      “早,纪先生。”她口含泡沫,含糊其辞地道。

      “我的第一次给了你。”

      “噗——”叶殊喷出一口水,震惊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第一次跟别人睡觉的体验给了你。”

      “吓我一跳。”是时候教一教纪零,有关“第一次”这个暧昧不清的词是正确用法了。说得好了,是青涩浪漫,说得不好,那就是耍流氓啊!

      “中午的时候一起吃个饭吗?我在家里等你。”

      “如果局里没事,我就告个假,一起吃了饭,再送你去机场。”

      “好,我做好饭菜,在家里等你。”纪零微微一笑,像是很愉悦,只是稍稍耸拉的嘴角暴露了他的心境——难受大过于喜悦。

      或许是离别将至吧,他们之间的气氛并不像往常那般松快。

      叶殊不能多耽误时间,换好警服就出门工作去了。

      到了警局里,大家还被她吓了一跳,纷纷追问:“叶姐今天还来上班啊?不送男朋友上飞机?”

      “你早上没刷牙?嘴这么臭!小心你叶姐我亲自帮你漱漱口。”叶殊晃了晃手腕,扯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师兄弟们不敢贫嘴了,各自办公去,唯有秦让紧跟在叶殊两侧,调开档案说:“叶姐,徐队长分给我们一个案子,让咱俩合作。正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我和你搭档,肯定比你和纪零强。”

      “你也少说两句,资料念给我听一下,什么案子,地点在哪里?出警了吗?”叶殊问。

      “有地方公安出警了,事情有点大,他们就报到刑科大队来了,上头特意调动重案三组的人去调查,估计有点新鲜。在岐山区那边,你等我消息,还是一起去现场看看?”

      “一起吧。”她不想多耽搁时间,想要忘记纪零,就得让自己忙起来,这是失恋治愈法中至关重要的一条……等会儿,她怎么也学会像纪零那样扯皮了?

      等到车开半路,叶殊突然想到了中午还有纪零在家等她吃饭。

      岐山区路途遥远,一上高速,车就不能调头,再赶回去,估计他人都去了机场,肯定碰不着面了。

      叶殊有一丝遗憾,又有一点愧疚。她能想象到男人精心制作最后的午餐是什么样,肯定很丰盛,每一样菜都别出心裁,制作繁琐,这样特别的布置与准备就是为了能和她好好道别。

      这下可好,机会都没了,一旦走了,之后叶殊肯定不会和他再联系,长期纠缠下去,对谁都不利。

      不斩草除根,死而复生,又怎么能春风吹又生。

      她懂情爱必须置死地而后生,碾成灰烬以后,才会从绝望中再度开花,完完全全接纳其他的人。爱就是这样残忍别致,明知前方有难,还依旧奋不顾身,在其中沉沦。

      叶殊给纪零发了一条“工作忙,不回家吃饭”的短信,就将手机关机,塞入口袋里。

      算了,就当她是刻意要和男人杜绝来往吧。

      等到了岐山区,叶殊举目眺望。

      这才看到远处险峻的山峦上纷纷覆盖了一层白雪,刺骨的冷从山的那一头流通到山底,光看着这层层叠叠的积雪,都能叫人从骨子里畏惧起来,冷到透彻心扉。

      叶殊呵了两口雾蒙蒙的白气,裹紧了警服外的军大衣色羽绒服,轻声说:“地点在哪儿?”

      “要走上去,据说在最顶端的寺庙内。昨晚下了足足八小时的鹅毛大雪,不是我吹,那些雪都积到膝盖过,一脚踩下去,整个人都能埋进去。”

      叶殊懒得听秦让胡扯,眯眼扫了一圈路尽头的庙宇。最初只能辨识出一片白,紧接着有旧式的房屋轮廓从中,影影绰绰翻出,能凭借肉眼确定那不是海市蜃楼,而是寺庙。

      “谋杀案?在庙里?”叶殊难以置信地问。

      “有点复杂,上去就知道了。”秦让卖了个关子,几步窜上去,领着叶殊抵达犯案现场。

      出门迎接他们的是个老主持,眉目算得上是慈祥,他双掌合十,手里头夹着一串佛珠,串了檀香。

      叶殊点头示意,问:“师父,我听说有人报案了,想来问问是什么情况。”

      “警方已经有人来过了,说会请调查组过来,应该就是你们吧?两位里面请,可以先喝点茶水,如果没吃饭,还能先吃一些斋饭,庙里的饭菜还算有名,能合你们的胃口。”

      叶殊摆摆手,推拒:“不了,我们就是上来看一下情况,还得回队里报告。”

      “这样,那麻烦两位跟我去后院一趟。这种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老主持可能玄机打习惯了,话里话外都透着机锋。

      “好的。”

      叶殊借着这段时间四处打量庙里,或许是建的位置太高,人烟也稀少,看香火鼎里香客所插的香烛并不多,仅仅有两三只明明灭灭,不肯熄火。

      等他们抵达了后院,远远瞥上一样红白封条所束缚的物件,皆数目瞪口呆。

      这算是怎么回事?

      只见得厚厚的积雪堆里放置着一块等身高的长方体冰块,冰块里冻着一个女人,隔着粗粝的冰也能看出她唇红齿白的俏丽模样,胸前抱着一枚猩红如血的宝石,灼灼生辉。

      被冰封在冰里的女人?

      这是白雪公主,还是睡美人?

      叶殊转头问老主持,“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一位施主前些天带上庙的,说是故人遗物,让我好好保管。要不是昨晚小徒弟好奇打开了,我还不知道会是女施主的遗体。”

      她疑惑地问:“这块冰一直摆在院子里吗?没有融化过?也没有发现过什么端倪?”

      “最近下雪,冰块不消不融实属正常。何况庙里有规矩,施主寄存的物品绝不能肆意触碰或者是打开。小徒弟昨晚也是坏了规矩,已经在受罚了。”

      “现场不要碰,之后会有专业人士过来。”叶殊提醒了一句,就和秦让下山了。

      总要让法医剖尸看看结果,不管是自杀还是他杀,死后成冰必定是人为。

      这件事不简单啊,其中必定有诈!

      “叶姐,你有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叶殊还真的没在意过。

      “从冰块散出来的,不知道是什么怪味。让徐队长找相关人员上来看看吧,没准有什么收获。上一个案子不就是这样吗?用香味做记号什么的,万一这个也是呢?”

      叶殊觉得他说得在理,私心也是希望借此给纪零找事做,或许能委婉劝他留下来。

      她给徐队长打了电话,徐队长当机立断地道:“无论如何得把小纪给我拦下来,他是这里头的行家,得在场把把关。这案子,棘手呐!”

      “保证完成任务。”叶殊难掩语气中的兴奋之意,她没想到船到桥头还真自然直了。

      她得留下那个男人,既然有机会,就再拖延一些时日。

      叶殊想不择手段留下他,不知为什么,内心就是有这种渴求。

      何况,这不是她的私心,这是工作所需。

      什么时候她也变得这样卑鄙自私了?分明知道不该这样做的,该和他道别,放逐他回自己的那一方广阔天地。

      她不是一贯洒脱吗?这样纠缠不休又是为了什么?

      乱套了,一切都乱套了,她快要变得不像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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