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无本生意(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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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无本生意
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出于礼貌和好奇，涂昊生还是接了电话。
结果这一聊就是半个多小时。
这位学弟江复生，在朋友圈看到涂昊生回老家的消息，知道他如今在悠哉游哉的务农。
这里需要说明一下，六合村所在的H省，虽然没有什么名山大川、名胜古迹、也没有什么出名的企业，但在农业这块来说，那可谓是当仁不让。
从古至今都是有名的产粮大省，各类的农副产品也算是做得不错。
江复生这次之所以找他，就是想请他帮忙收购一些粮食。
涂昊生有些意外，问他收粮食干嘛？他说是自己家里用的。
听江复生那意思，不管是麦子、米面、大豆、玉米、红薯、高粱，只要是能吃的，他全要。
量的话嘛，他说说先来两大卡的.....
涂昊生听完，心说，这小学弟不会是被人给骗了吧？
他的记性一向不错，当初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还是跟这位学弟聊了一会儿的。
那会儿，江复生刚毕业。
在时代的洪流之下，这几年不论是就业还是创业，大环境都已经跟涂昊生他们上大学那会儿不能比了。
江复生当时似乎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所以当时聊到毕业准备干什么的时候，江复生说他家在X省一个著名的景区内，早几年开了一家温泉酒店，他准备回家继承家业。
涂昊生还记得雪绒还问了酒店规模多大，说有时间也去玩儿。
当时他刚好跟人打招呼，没听太清，但似乎也就是十来间客房。
酒店，涂昊生没经营过，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常识。
江复生这个采购量，别说是家庭经营模式的小酒店，就是大酒店也不会这么干。
一是量太大，短期内根本用不了；
二是这样无差别采购的品质也比较参差，除非他是想蒙骗顾客，否则绝对不会用这样买粮食。
还有一点儿，现在是春耕的时候，现在收粮食只能收去年的陈粮。
当初老爷子为了供他上学，跟人合伙倒腾过粮食买卖。
所以对这个，涂昊生还是有些基本认识的。
谁收粮食不是捡着新打的收啊，每年秋收的时候奔波在乡下各处的收购队就是最好的证明。
谁没事儿会去收陈粮？
虽说也不差什么，可到底不如新打的粮食味道好。
更何况，这时候正是老人家常说的青黄不接的时候，现在虽说不至如此，但这陈粮价格还不见得便宜。
而且现在收了陈粮，过不几个月，今年新粮下来，陈粮价格立马就会降。
他这是图什么呀？
想了一圈，涂昊生都没想明白，唯一的结论就是——自己这小学弟被人误导或是被人坑了。
本着人道主义原则，涂昊生十分语重心长的劝了他一通。
可这小子也是个倔驴，死活非要收！
涂昊生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这人要找死谁还能拦住他不成？
这种头脑不清，就光凭着一股子冲劲儿就觉得自己肯定能成的人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不吃点儿亏，这小子也不知道什么叫疼。
涂昊生有心不管，可转念一想，真不管的话，万一遇到个黑心的，能活生生把他坑死。
算了，就当是为老爷子积德行善。
帮他少收点儿，等这小子东西砸手里，吃了亏，估计就不会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涂昊生脑子里转了好大一圈，定下主意，江复生在电话里也说的口干舌燥。
终于，两人谈妥了条件。
涂昊生这边找人帮他收粮食，一周之内发货。
不过现在农村人存粮的习惯不比以前了，他要的那种大卡，一车载重基本都在十吨左右，稍微超载一点就能有十一二吨。
一下子弄两车有难度，涂昊生跟他说好了，先收一车，估摸也就是十吨上下。
不过，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亲兄弟明算账。
所以，在价钱方面涂昊生也没给他客气，说要问下行情再复他，毕竟这钱也不是自己赚的。
一是涂昊生嫌麻烦，二是他人头不熟。
再有就是，买卖粮食、跨省运输这都要有相应的资质才行的，也不是你想干就干的。
他之所以敢这么答应，自然是有所依仗。
当年跟涂老爷子一起合伙倒腾粮食的人就是福爷。
上次跟徐光明一起去镇上，福爷的余威明显犹在，路过一家粮油铺子的时候，那家看店的还特地跑出来跟徐光明打招呼，问福爷好。
涂昊生当时也没在意，还是回来路上听徐光明说他才想起来。
以前秋收的时候，福爷和老爷子就是租这家的地方，用石磙碾一片平地来，铺上自家编的草席，一起倒腾收购粮食的。
收了粮食上来，麦子/玉米/高梁打面、花生/黄豆/菜籽榨油、谷子/粟米脱壳.....
简单的加工后再卖，总能赚点差价。
还能落下一些麸子、油饼渣、稻谷/粟米壳什么的，再卖给养猪场什么的，又能赚点儿。
这生意一直做到涂昊生高中那会儿。
后来，镇子上改建，那家人自己盖了几间门面，后面弄了仓库，自己做起了粮油生意。
听徐光明说，刚开始那几年，那家生意做的不咋地，都快关门了。
后来想起福爷，特地带了四色礼去跟福爷请教。
福爷也不藏私，有啥说啥，还帮着他们料理了一阵子，帮了他家不少，所以那家人对福爷一向十分敬重。
不过，年后正是粮食买卖的淡季，那家铺子也冷清的很。
但江复生在电话里一说想要收购粮食，涂昊生马上就想起了那家人。
这事儿他不用出头，徐光明倒是可以试试。
打完电话，他还是按计划带着苗苗跟着徐光明出去溜达，顺便去看看屋后那片菜园子。
路上，他把这事儿跟徐光明说了。
徐光明一听，登时就来了精神，拍着胸口说包在他身上。
涂昊生这些年在外头打拼，看人还是有些眼力的。
徐光明这孩子，身上就带着一股冲劲儿，只要有机会，肯定能出息。
但毕竟还是个大孩子，又没做过，光听他说自然是不行的，还是要跟二位老爷子商量了下。
涂昊生也没有细说，只说是有个朋友托他收点儿粮食，他没什么经验，想请福爷帮个忙。
徐光明年纪小，脾气急，没等福爷开口，抢着说这事儿他能干。
福爷自然不会这么冲动，想了半天，迟疑着说道：
“小昊，光明这孩子跟镇上几家粮食收购站都熟，去年还去赚了点儿零花钱，要不，让他试试？”
见涂昊生没立刻回答，他又加了一句：
“这也就是左手转右手的活儿，这小子下苦力不行，可做生意，还真算是块儿料，你要是放心，就让他试试。”
有福爷这句话，涂昊生知道基本没问题了，就算是徐光明有哪里不周到了，福爷也会看着他。
虽说这事儿也不难，但价格、数量、运输车辆.....这些都得考虑周到。
尤其是价格什么的都得尽快定下才行。
福爷不愧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包打听，简直是无所不知。
几句话就把事儿理了个七七八八——
首先确定了一下价格。
比如说小麦，新麦没下来，陈麦下村到户收购价现在是一块一毛四一斤，镇上门市收的贵点儿，应该有一块一毛六；
再者就是找谁收，还有运输的事儿。
这更简单，镇上“福庆粮油站”资历老、人脉广，这时候收粮食最好找他们；
按福爷那话就是：找这家，放心、省心、安心。
而且，“福庆粮油站”还有台六米八的大货车，从他家收粮食，运费还能打个折。
那辆车一般能装十二吨粮食，妥妥的。
这下子，事情就简单多了。
几个人当场确定了十二吨的购粮目标，主要收小麦，不够的话再搭点儿其他杂粮。
渠道嘛，就通过“福庆粮油站”收，每斤粮食给粮站四分利；
运费另算。
顺便说一句，“福庆粮油站”就是涂昊生和徐光明上次去镇上见过的那家。
涂昊生当场给江复生电话确认了价格。
对方比他还痛快，每斤粮食给留了六分利不说，还让涂昊生给个银行账号，他好立马把钱款打过来。
这种做生意风格......涂昊生确定这个学弟肯定被人坑了。
那边，徐光明一个电话打过去，“福庆粮油站”也回复的很爽快。
当时就定下三天后交货。
麦子十吨，其他杂七杂八的两吨，都按市价，运输费再打个八折。
徐光明拿着他爷爷的身份证办了个银行卡。
当天江复生就把预计的三万块货款和五千块运费打了过来，说多了就给他再酌情添点儿。
他痛快，徐光明和粮站也不含糊。
雨水才过去五天，粮食已经收齐，送到他指定的仓库了，比预计的还多了千把斤各色杂粮。
涂老爷子估摸着，粮站连卖粮带运输，赚的起码也有三千。
粮食赚的到不多，也就千把块钱，主要是他们跑运输的是自己家人，不算人工，运输这块除了车油费，算是白赚。
不过徐光明才是真光棍，就打了几个电话，跑了几趟腿验货，也赚了小一千五百块钱。
福爷都说他做的这简直就是无本生意。
粮食送到的第二天，江复生就打电话说收到了，对着手机好一通感谢。
涂昊生却没他那么乐观，当时心道：过几天你就不会再谢我了。
结果，还没到惊蛰呢，这小子又打电话过来，说上次的粮食不错，能不能帮忙再弄一车过去！
涂昊生当时正在厨房里切柠檬，准备做柠香烤鸡仔。
被吓的一哆嗦，差点儿割到手。
他怎么能一下子用那么多粮食？难道说，他搞走/私？
这应该不会，X省是典型的内陆省份，走/私不占地利，可能性太小。
难不成，江复生家里开面粉厂了？
这也不能够啊，那边可是著名景区，运粮的时候都只能放在景区外头的仓库里，怎么可能开得了面粉厂？
酿酒用？也不对，酿酒的话不该收这么多小麦啊！
涂昊生实在忍不住，干脆直接电话问他要这么多粮食要干嘛？
结果答案简单的让他郁闷——
江复生说，这粮食他的确用不了，他也是个二道贩子，都是帮别人买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无本生意(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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