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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朝堂风波 ...

  •   “哇……”
      随着孩子的一声啼哭,不瑶整个心都放下了,帮别人接生,自己倒累成了狗,满头大汗不说,一身衣服都湿透了。
      “少夫人生了,是个小世子。”
      青儿激动地抱着孩子给床上累到无以复加的女人看,女人欣喜地看了一眼,便晕了过去。
      “少夫人……”
      “没事,她只是太累了,让她休息一下吧,顺便找个大夫来给她开点补药。”
      不瑶拿着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这活真不是人干的。
      青儿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张污渍褪去后倾城不换的脸,顿时愣了神,“夫人,你的脸。”
      不瑶一脸迷茫地看了看衣袖上的黑碳,我擦,枫明你就不能找些好一点的颜料吗?居然掉色。
      “那个啥,本夫人累了,你好好照顾你们少夫人,我先回去了。”
      不瑶抬脚便往门哪里跑,虽然不知道这小丫鬟见没见过她的画像,但走为上计。
      砰的一声,门以最暴力的方式被踹开。
      一袭深青色华服的男子屹立在门口,一张风尘仆仆的脸写着凉薄的俊朗,冰一样的目光越过不瑶,直接看向床上的女子,想必这就是云南王世子——林敛。
      枫明走进屋子,看到不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皱眉,接产不顺利吗?刚才明明听到孩子的哭泣声了,可她脸上的黑碳怎么都掉了?
      此时,不瑶突然抬起头来,悲痛欲绝道:“唉,这年头长得好看的都是死鱼脸,还是人家慕容缘初好,长得帅到没天理就算了,温柔体贴,又儒雅安静,最重要的是永远不会像枫朗那样给我甩了脸子,还吼我……”
      枫明明智地在自己没有被她气死之前,拽她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现在是思考这个的时候吗?她的侧重点还真是特别,还有为什么她总是夸慕容缘初?
      “站住。”
      走到楼下的枫明和不瑶被这冰冷一声冻住了脚,准确地来说是被挡在面前的侍卫拦住了。
      不瑶手脚麻利地又画好了自己一张黑黄色的小脸,满眼无辜地看着二楼走出的青衣男子,长得俊逸非凡,就是脸太臭了,“世子,我们只是一介草民,还赶着回家吃饭呢!”
      那人轻哼了一声,“两位帮内人生产,二位不留下,本世子如何聊表谢意?来人,替本世子把两位贵客留下。”
      不瑶彻底错了,这种人怎么能和枫朗比呢?这凉薄高傲的语气,蔑视一切的眼神,真让人厌恶。
      她明显感觉那个世子阴凉的目光直指枫明,就像当初的寂无言一样。
      看着围上来的侍卫和淡然的枫明,不瑶眼角一抽,“你说你是不是和人家认识,而且还有仇?”
      青衣男子居高临下,看着枫明,语气里满是不屑,“父王也好久没见过表哥了,表哥远道而来,不去云南王府看一下似乎说不过去。”
      表哥?他叫枫明表哥?
      枫明轻轻搂着不瑶,不让侍卫靠近,宠溺地看着她,“你可想去?”
      不瑶眨着大眼,这丈夫询问妻子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她狠狠掐在他的腰上,反正这情况,他们是走不掉了,便用仅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觉得我有必要了解一下你的家庭背景。”
      看来此次南宣之行没有那么容易结束。
      他淡淡一笑,低声道:“也是,毕竟我们孩子都有了。”
      不瑶一胳膊戳在他胸口,一个转身,潇洒地坐在就近的板凳上,朝着二楼的冰美男,吹了个口哨,“世子大人,小女子有身孕,容易饿,吃的呢?这就你说的聊表谢意?”
      青衣男子眸子里闪过一瞬的杀意,他刚才没有仔细看不瑶,如今才发现这女人不仅丑,还很无礼,他象征性地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准备酒菜,好好招呼两位贵客。”
      “是,世子。”
      “两位请。”
      就这样不瑶和枫明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回到了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房间。
      第二天,两人更是被“押解”上路,不过左右都要去洛城与枫兮他们会合,多了云南王世子的亲情相送,他们这一路上顺畅多了。
      枫明坐在马车里,盯着不瑶那张不忍直视的脸,那沉重的呼吸声让他很无奈,为什么这个女人不管何时何地都能睡着呢?
      马车外传来云南王世子冰冷傲慢的声音,“萱王的审美似乎越来越差了,居然喜欢这种姿色,想来姜国的美人已经死绝了。”
      枫明坐在马车里,将身上的一件衣袍盖在不瑶身上,嘴角笑得春风得意,“我这辈子眼光最好的时候,便是看上了她。”
      可惜,不瑶睡着了,不然一定会被枫明的话吓死,只是她的伤明明好得差不多了,却似乎越来越贪睡了,这让枫明很不解。
      “表哥还是想想见到父王,该说些什么吧!”
      青衣男子轻蔑的目光扫过马车,真没想到他一直讨厌又敬佩的表哥,居然喜欢上这种丑女,简直侮辱了他们南宣皇室的血脉。
      “这你自然不用担心,我也正好有话想和舅舅聊聊,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家母的骨灰不能一直寄存在南宣皇陵。”
      他这次南宣之行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清理一段往事。
      ……
      云南王府。
      不愧是南宣的世家大族,府邸可谓气势磅礴,云南王向来在朝堂上主战,一直希望有朝一日将姜国纳入南宣的版图。
      不瑶所乘坐的马车刚到,就被出门“迎接”的王府护卫围得水泄不通。
      枫明第一个下车,立马极为贴心地扶“大肚子”的不瑶下车。
      对于这个孕妇身份,不瑶格外不爽,对枫明小声私语道:“我何时能拿掉这个肚子?”
      “莫急,再等等。”
      世子林敛本就不喜欢不瑶这又土又丑的模样,看她和枫明耳鬓私语,更是一脸厌恶,遂道:“表哥请,父王还在王府中等候。”
      枫明点了点头,不瑶本来是要同去的,却被林敛挡了回去,让下人领她到客房休息。
      不瑶再怎么不情愿,看在枫明的面子上,她也没说什么。
      林敛带路,枫明很快进入了云南王的书房。
      书案之前,一身深紫色暗金纹长袍的云南王正挥毫提笔,两鬓若隐若现的白发彰显着岁月,却夺不去眉目中那份让人望而生畏的杀伐之气。
      枫明俯首而拜,“舅父。”
      云南王并未停笔,深沉的声音传来,“算算日子,自你母亲去世,你我也有三年未见了。”
      枫明一顿,微微点头,又道:“母亲生前,时常思念舅父。”
      云南王眉目匆匆一皱,转瞬停笔,似有叹息声,“本王此生最后悔的事,便是同意你母亲下嫁给姜国皇帝。”
      枫明目光一暗,拳头也微微收紧,“世事难料。”
      云南王看向枫明,又似乎是透过眼前人,看另一个人,“你长得真像你母亲,只是不知你母亲的遗愿,你可曾忘过?”
      “自然不敢。”
      “那便好,三年前姜国皇室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
      “枫明此次前来,是恭请舅父出山,敲一敲这南宣的朝局,不然姜国的国运也无法晃动。”
      云南王的眼中闪过一抹赏识,“你有何想法?”
      “若想晃动姜国的朝局,我便需要南宣最有地位和前途的人相助。耶律容均虽然贵为南宣太子,但此人杀伐残暴,眼界短浅,并非我结盟的最佳人选。”
      “可近些年,南宣的多位皇子不管长幼,均被皇后和太子以各种手段清理,除了耶律容均,你别他选。”
      “不,还有一个人。”
      云南王疑惑之际,林敛匆匆来报,“启禀父王,十皇子来访。”
      云南王看向一脸淡然又运筹帷幄的枫明,心里已明白一二,“耶律良辰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你确定要扶植他吗?”
      “正因为他一无所有,做起事来才会无所顾忌,没有退路便会无限努力。”
      “这孩子我见过,若是培养得当,确实能让这南宣的朝局变上一变。”
      枫明起身一拜,“多谢舅父相助。”
      云南王立即吩咐林敛,将耶律良辰请入书房。
      枫明则望向了书房一处画像,那是他母亲的画像,是云南王最钟爱的小妹。
      母妃,您的遗愿孩儿会帮您一一达成。
      ……
      夜深之时,耶律良辰才与枫明一同出了书房,两人并立在走廊下。
      虽说耶律良辰年纪不大,身影淡薄,但那份气质绝不输枫明,只是目光中多了一抹复杂,“萱王殿下果然心思无双,此番谋略怕是世间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枫明脸上未有过多表情,只是淡淡道:“只要将来十皇子不毁约,本王与殿下的盟约便一直都在。”
      “在下明白,耶律容均不会放过母亲和我,除了回去争一片天地,殊死一搏,我已无退路。”
      生在皇家,不是说想逃开便能逃开的。
      “十皇子放心,朝中的文有左丞相和武有云南王,他们会在暗中扶植你,至于结果如何,还要看十皇子自己。”
      耶律良辰看向枫明,他一袭白衣,明明儒雅谦和,却又像是一潭他无法探知深浅的水,让人畏惧。
      他突然想到不瑶,不知道她是否见过枫明这样的一面。
      ……
      此时的不瑶被看管在客房,好不容易盼着枫明回来,他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不瑶炸毛了,“王府那么多房间,为什么你一定要和我住一起?”
      枫明一笑,转而坐在桌边,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你是我夫人,又怀了我的孩子,自然睡在一处。”
      她知道他在开玩笑,也懒得理他,“少废话,我们何时离开,与枫兮他们会合?”
      “你明日便悄悄离开王府,去城西客栈与枫兮他们会合,离开南宣。”
      不瑶一皱眉,“那你呢?”
      “我还有些事,怕是要随云南王去一趟南宣皇宫。”
      刚离开南宣皇都便又要回去,虽然不瑶疑惑,但枫明神色凝重,她并未劝阻,只道:“我陪你一起去。”
      枫明望着她一笑,清华的月光照在脸上,“不问我此行所为何事吗?”
      “你若愿意,自然会告诉我。”
      他与她性格相似,总透着淡淡的默契。
      “家母的骨灰还寄存在南宣皇陵,我想带母亲回家。”
      怕是此次再回南宣皇城又要和耶律容均碰面,不知道为什么不瑶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况且如今三样药材里的穷极水还没有下落,黑袍男子又在暗处,事情缠乱在一起,让不瑶理不出个思路。
      她突然想起来什么,跑到床边,将床保护起来,气冲冲对枫明吼道:“喝完茶赶紧走,我要睡觉了。”
      一盏茶过去了,枫明依旧坐在桌边,不瑶一脸鄙视地瞧着他,“你怎么还不走?”
      他敢留下来,和她一起睡,她保证宰了他。
      枫明一笑,儒雅温和,起身走向一旁的软塌上,“你睡吧,我守着你,黑袍人在暗,王府也未必安全。”
      不瑶想了想他的话,确实有理,也便没有赶他走,反正又不睡一张床上。
      直至夜深灯灭,枫明躺在软塌上,望着女子睡熟的背影,淡淡一笑。
      如果可以,我想以后都可以这般守着你。
      ……
      第二日一大早,不瑶梳洗打扮出门,着实吓坏了世子林敛。
      昨天那个又丑又土的村妇,居然是个……是个白白净净的男儿郎。
      既然要去南宣皇城就不能顶着个大肚子,不瑶换上了一身清爽利落的男装,以枫明侍卫的身份随行。
      枫明暗中传消息给顾时初,让他带其他人先行回姜国。
      只是姜国萱王来朝南宣国主的消息,瞬间成为南宣朝堂上的一件大事。
      本来应该面壁思过的太子耶律容均更是被放出来,招待远道而来的萱王。
      这就让不瑶很不悦了,尤其是在南宣皇城门口看到了前来迎接枫明的耶律容均。
      她虽然是男装,但耶律容均那鹰一样不怀好意的眼睛,分明是认出了她。
      而此时南宣的朝堂之上更是为了迎接萱王的到来,准备了一场好戏。
      “拜见南宣圣上”,枫明一身华服,连行礼都透着与生而来的贵气。
      不瑶跟在枫明身后,像模像样的行礼,想当初这些繁文缛节还是枫朗逼着她学的呢!
      “咳咳,平身。”
      说话的自是南宣圣上,面色枯槁,似有重病,怕是到了暮秋之年,倒是一旁的皇后端庄优雅,岁月虽会剥夺容颜,却也可让人的气质更为出众,添加几分韵味,只是后宫女子难免目光透着算计的腐臭味。
      南宣圣上平稳住气息,才缓缓道:“不知萱王殿下,远到而来,所谓何事?”
      “启禀圣上,本王此次前来是为私事,是想将葬与南宣皇陵的家母尸骨带回姜国。”
      不瑶明显能感觉枫明此话一出,这大殿上顿时人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南宣圣上也面露怒色。
      南宣皇气又不顺,“咳咳,你可知当年你母亲为何会归葬我南宣皇陵?”
      枫明眼底一抹厉色,“自然知晓,姜国先帝崩,太后不许母妃葬于姜国皇陵,将其尸骨扔出先帝陵墓……”
      不瑶一惊,太后?是枫朗的母亲?
      南宣皇拍案道:“你既然知道,还敢来求要尸骨?”
      身为南宣公主的林妃下嫁他国,死后尸骨竟被抛出姜国皇陵,对于南宣来说,可谓奇耻大辱。
      “母妃深爱父皇,生前便一直希望与父皇合埋一处,身为人子,岂有不遵从之理?”
      南宣皇眼中怒火如炬,耶律容均却突然插话,“本太子倒是觉得萱王此次前来并不是为了母亲尸骨。”
      南宣皇当即追问:“皇儿此话何意?”
      “启禀父皇,本来庙中为皇室祈福的十弟和赵妃不见了,据儿臣所查,正是被几日前潜入我南宣皇城的姜国枫影卫所掳走。”
      不瑶瞪了一眼耶律容均,原来这家伙在这里埋好了陷阱。
      此时,文官之首的左丞相突然笑出了声,这老头便是当日在河边救耶律良辰之人。
      只见他拱手启禀道:“太子殿下,掳走一国皇子关乎两国邦交,您可有证据?”
      这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太子殿下一直主张和姜国开战,生怕找不出一个借口来。
      “谈到证据,本太子还需要萱王殿下配合。”
      枫明一笑,“本王初来南宣,太子殿下便将此等罪名加身,本王可不敢冒领。”
      “本太子也正是为了证明萱王的清白,才希望萱王能配合本宫查明真相,毕竟十弟他确实失踪了。而本太子的人亲眼看见十弟曾和您身边的侍卫在一起过,故而需要提审您的侍卫。”
      听来听去,不瑶算是明白,这是分明和她过不去。
      耶律容均一抹邪笑,“来人,给本太子将这个侍卫拿下。”
      枫明冷冷道:“谁敢?难道这就是南宣的待客之道吗?”
      此时殿外太监一声高呼,“十皇子求见。”
      不瑶一愣,那小子不是走了吗?
      转而,她看到枫明嘴角若隐若现的笑意,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
      与耶律良辰一同上殿的还有云南王,不瑶明显察觉到皇后在看到耶律良辰时的那一抹恨意。
      “拜见父皇”,耶律良辰单膝而跪。
      “拜见皇上”,云南王行王侯之礼,又道:“陛下,臣在在宫门外偶遇被侍卫阻挡在门外的十皇子便带了进来。”
      南宣皇虽然年迈,也大体看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老十怎么回事?你大哥说你被人掳走,失踪了。”
      耶律良辰缓缓道:“启禀父皇,儿臣并未失踪,只是去往京郊的山上,想着天气渐凉,为父皇和皇后娘娘猎几张上好的毛皮回来,儿臣能力有限,无法为父皇和皇后娘娘准备上好的礼物,只能尽绵薄之力。”
      耶律良辰边说着,边献上手中的毛皮。
      南宣皇的脸色明显缓和,“你有此番孝心便足够了,但怎么会被侍卫阻挡在宫门外,朕的皇子哪个敢拦?”
      事关皇家威严,南宣皇岂能不气?
      “禀父皇,大抵是儿臣常年在佛寺为父皇和皇后娘娘祈福,宫门口的侍卫不认识也正常。”
      “荒唐,朕的皇子都不认识”,南宣皇扫了太子一眼,又道:“朕赐你令牌,以后出入无阻,你和你母亲在佛寺祈福也有些年头了,回宫吧,朕年纪大了,你也该学学你大哥为朕分忧。”
      耶律良辰立即谢恩。
      皇后脸色瞬间暗了下来,“陛下……”
      “皇后有异议吗?”
      “臣妾不敢,臣妾会亲自安排十皇子母子的住所事宜。”
      帝王自古最拿手的便是权衡之术,太子势大,南宣皇自然是有顾忌的。
      此时枫明突然发话,“既然十皇子已经找到,不知太子殿下,是否还要拿下我的侍卫。”
      耶律容均笑皮不笑肉,稍稍放低姿态,“是本太子唐突了,错怪了萱王殿下。”
      枫明并未理会他,转而向南宣皇道:“那不知本王带回母妃尸骨之事,陛下能否同意?”
      南宣皇自知在十皇子的事上理亏,便也同意了枫明的请求。
      一场朝堂闹剧,不瑶也见识到了枫明的手腕,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一丝莫名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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