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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解毒之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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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明松手,这样下去会中计的。”
“中计就中计吧,我不在乎,我只要你。”
衣袍被撕裂的声音突然鸣响在不瑶耳畔,她被枫明死死压在身下,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他的唇划过她的脖颈,让她浑身一颤,恐惧在心间萦绕。
“我不要……”
“瑶儿别怕,放轻松,你会喜欢的。”
“我不要,不要……”
她的声音变得哽咽,语气掺着丝丝的颤抖。
“枫明,不要让我恨你,我不要……呜呜……”
那最后的哭音终于换回了枫明的一丝理智。
他心跳漏了一拍,抬起头,对上她倔强到泛着泪光的眸子。
以前,难怕是沙场舔血、刀山火海的日子,她都未曾掉过一滴眼泪。就算昔日沦为耶律容均的阶下囚,百般侮辱,遍体鳞伤,都未曾见过她有过一丝恐惧。
可她如今怕了,用像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那一刻,枫明看着她落下的泪珠,心中如被千刀凌迟,刺痛一阵阵从心房满布全身。
他慌乱起身,大手松开了被他攥到青紫交加的纤细手腕。
不瑶抓紧身上的衣服,将身体蜷缩起来,深深地低着头,隐藏着眼泪的痕迹。
枫明见状,心中愈发难受,一拳捶在一旁的柱子上,殷红的鲜血从手背上流出。
轰隆一声,柱子上的机关被触发,殿中的密道门终于缓缓开启。
两人皆是一愣。
枫明想伸手去扶不瑶起来,可不瑶却本能地将身体往后缩了缩。
他目光一暗,不再靠近,静静地站在角落,声音嘶哑道:“瑶儿,你从这里走,去找木儿调制解药。”
不瑶看向他,沈默了片刻,开口道:“那你呢?”
“我药性发作太久了,不能靠你太近,你先走,再让人送解药进来。”
他满头大汗,面色颇红,双手不住颤抖,像是在极力克制。
若是两人一起从密道走,保不准不会发生刚才那样的事。
“瑶儿,快走,我快撑不住了。”
他又是一拳捶在地上,原本血迹斑斑的手伤得愈发严重。
不瑶眉头深皱,却不再犹豫,起身匆忙跑入密道。
解药,解药,她现在必须尽快找到解药。
她跑入密道后,枫明立即关闭了密道门,他怕自己忍不住追上去。
空荡荡的大殿漆黑无比,一种由心的孤寂啃食着他,那抹白衣孤零零地靠在柱子上,目光愈发无神,悲凉一笑。
“傻瓜,其实你也知道根本没有什么解药,只是终究不愿意留下来陪我。”
黑暗的甬道中,不瑶拼命地奔跑,看着越来越近的光点,只想用尽全力抓紧那抹希望。
甬道尽头似乎有人的声音传来。
枫兮:“寂小姐这么晚了,入宫做什么?”
寂端雅:“萱王殿下至今未回府,今日是他母妃的冥诞,我有些担心。”
枫兮:“寂小姐还未能嫁给三哥,便已经这般尽心,真是难得。”
寂端雅:“云王殿下不必这般挖苦于我,就算我当初没有算计皇后娘娘,他们也不可能走到一起,而且这不正合了云王的心意吗?”
不瑶的步伐有些不稳,药性发作得越发厉害,听觉也有些模糊,完全没有精力去理会话的内容,只是恍惚之间认出了那道熟悉的声音。
“枫兮……”
那声音就像清泉,流进她心里时,只觉得莫名安心。
原来,在曾经无数个生死一线的黑夜,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苦苦熬到黎明的人都是这个声音的主人。
枫兮刚欲说话,闻声抬头,就见不瑶从假山后面走出。
“丫头?”
他眉头一皱,就见不瑶摇摇晃晃地朝他走来,好像随时就会倒下。
他心里一惊,大步上前,一把接住了她,立马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寂端雅原本一愣,但看不瑶面色潮红,衣衫不整,立马明白过来,“媚药?”
枫明面色凝重,立马把她横抱起来,“怎么回事?”
不瑶蜷缩在他怀里,紧紧地拽着他的衣襟,“救……救你三哥。”
寂端雅立马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说什么?萱王殿下在哪里?”
不瑶艰难道:“林夕殿……媚药……从密道……”
寂端雅还没听她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到假山后面,见密道的门还开着,便不顾一切地走了进去。
聪明人听到这几个字,便已经猜出了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枫兮厉色道:“云游。”
一抹黑影立即出现在身后,单膝跪地,俯首道:“殿下。”
“跟去看看,务必保证三哥和寂小姐的安全。”
“是。”
云游紧随其后,进入了密道。
不瑶难受地枫兮怀里蹭了蹭,只觉得这个人身上很凉,格外舒服。
她双手攀着他的脖子,脸蛋在他的脖颈蹭来蹭去,嘴唇若有若无地划过。
枫兮浑身一僵,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这就带你去找木儿。”
黑夜中,一抹紫衣抱着那抹红衣在宫中飞檐走壁,不瑶身上太热了,枫兮抱着都觉得滚烫,别说她本人有多难受。
潺潺的水声传到不瑶耳中,两人路过了一处宫中的小瀑布,是宫中一处观赏游玩的地方,修得小巧别致,荷花开了满塘。
“枫兮,放我下来……”
她已经坚持不了了,再这样下去最后一丝理智也会没的。
枫兮皱眉,“什么?”
“把我放到水里。”
“可是……”
不瑶抓着他的衣领,眼神朦胧,“我快受不了了。”
月色之下,那绯红的脸颊给外娇嫩,目光如洒了水般,脖颈纤细如雪,怕是谁多看一眼都会心神打乱。
枫兮屏息,不再看她,飞身来到荷花池边。
不瑶挣扎地要从他怀中下来,枫兮却抱得更紧,严肃道:“你这样子不说下水了,走都走不了,我抱你下去。”
不瑶果然不再挣扎,任由枫兮抱着走到瀑布之下。
水流猛烈,枫兮抱着不瑶坐在瀑布正下方,两人全身瞬间湿透。
唯有这样逼人的冰冷,才让她体内的燥热缓解一二。
可她脑袋沉沉的,浑身早没了力气,只能柔软地靠在枫兮的胸膛上,耳畔传来他有力的心跳。
枫兮见她虚弱的样子,眉头皱得更深,冷声道:“云四。”
一抹黑影立即出现,单膝跪在荷花塘边,“属下在。”
“不管是南乔木,还是木儿,给我拎过来一个。”
“是。”
云四偷偷瞟了一眼池塘中紧紧依偎的两人,要大夫干嘛?直接自己上不就好了吗?反正皇上和安姑娘是假夫妻。
照这个进度下去,他家王爷八百年都不可能和安姑娘走到一起。
他心中默默叹息了一下,还是飞身离开,赶紧去抓人。
迷迷糊糊中,不瑶动了动,但每次都有人紧紧地扶住她,心像有了依靠,她也不由地紧紧抱住身边的人。
水流是冰冷,人心确是热的。
于是乎,当木儿被抓过来时,看到荷花塘中的紧紧相拥的两人,不由地羞红了脸,转过头去。
“叫我来干嘛?看你们洗鸳鸯浴?”
云四匆忙道:“皇后娘娘中了媚药,你赶紧看看。”
闻言,木儿立即回头,枫兮也抱着不瑶从瀑布下走出。
云四赶紧回避,皇后娘娘身上可是湿透了,他怕多看一眼,被云王瞪死。
木儿握着不瑶的脉,秀眉一簇,“这药古怪得很,而且药性发作太久了。”
枫兮冷声道:“能不能配出解药?”
木儿看到枫兮那张严肃到古板的脸,忍不住想捉弄一番,一肚子坏水涌上来,坏笑道:“解药有啊!和男子行云雨之事便可。”
谁知枫兮那张脸立马更臭了,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
木儿保证,再说错一句话,她会被面前这个男人踹飞的。
“哎呦,枫兮哥哥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说实话,还有第二种办法,不过对身体伤害极大,而且对药性发作太久的人来说不知道有没有用。”
离开了水的不瑶浑身又难受了起来,死死地拽着枫兮胸前的衣襟,“用……第二种方法。”
既然不瑶执意坚持,木儿也便点了点头,一根银针刺入她的睡穴,她立马昏睡了过去。
枫兮紧张道:“你这是做什么?”
木儿无奈道:“第二种方法比第一种方法好不到哪里去,而且对枫兮哥哥来说觉得更难熬。”
“什么意思?”
凤栖宫中。
当木儿将褪去衣物的不瑶放入药浴中,回头催促枫兮道:“枫兮哥哥,你快点。”
枫兮站在屏风后,再三确认道:“你确定需要都脱光?”
木儿不耐烦道:“不然呢?你要在药浴中为安姐姐运行经脉。”
“可是这和都脱光有什么关系?”
木儿气道:“那你相不相信我这个大夫吧?都和你说了,都脱光是最好的。”
枫兮一声轻叹,怪不得木儿说第二种方法更难熬。
“我蒙上眼睛再进去。”
说着,他便用一条紫色的布条蒙上了双眼。
木儿摆了摆手,“随意吧,反正一会儿看不见,你还是要摘下来的。”
枫兮刚准备踏进内室,听到她的话,脚下一绊,“你别瞎说。”
“我怎么瞎说了?”
木儿跳到屏风后,把蒙住双眼的枫兮拉了出来,气鼓鼓道:“你把眼睛裹得这么严实,看得到安姐姐在哪里吗?”
“你……”
枫兮不再理她,直接摸索着走向浴桶,翻身进去。
木儿在一旁双手插腰,“喂,运功是要掌对掌的,你这个样子找得到安姐姐的手吗?摸到是可以,不过你确定自己不会摸到别处?”
枫兮的耳根瞬间红了,强装淡定道:“倒是小瞧了你,嘴巴这般厉害。”
木儿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傲娇道:“哼,我就当行行好,帮你一把,早知道我就找别的男人为安姐姐运功了。”
说着,她将不瑶的手递到枫兮手中。
枫兮厉声道:“你敢。”
“枫兮哥哥你凶我,我不理你了。”
说完,便气哄哄地离去。
枫兮不再耽搁,当即为不瑶运功。
不过木儿有一点说的是极对的,这药浴对药性发作太久的人效果实在太低。
不到片刻,不瑶便已经坐不住了。
枫兮眉头微皱,“丫头不要动。”
“热,好热……”
她微微睁开眼,看到对面那人玉冠挽发,鼻如峰,面如雪,那条紫色的丝带系着双眼,明明没有一丝表情,却让人移不开眼,她打赌这世上没有人能描绘出他容颜的万分之一。
双手滑落,枫兮察觉到不瑶的双手垂下,一时乱了分寸,“丫头?”
可是下一秒,他却不敢再动分毫。
因为不瑶突然扑上来,静静抱住他,发间的香气不时萦绕在他鼻尖。
他身体一僵,完全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双手更加不敢去抱未穿丝毫的她。
“丫头,你清醒一点。”
不瑶抬头看他,因为药效上头的原因,意识模糊,看了半天都没看出什么来,有些抽泣道:“热,好热,呜呜……”
身体的本能告诉她,贴近面前这人的身体便不再那般热,所以她一直在枫兮身上蹭来蹭去。
可眼前这人如木头一般一动不动,着实让人生气。
她像是赌气般一口咬在枫兮脖子上,疼得他抽了一口凉气,声音都低了三度,“丫头……”
谁知下一秒一双柔软的唇附上了他的,堵住了他所有的话。
不瑶在他的唇上啃了啃,脸蛋蹭着他的脸蛋,觉得凉爽极了,竟把他蒙眼的丝带蹭掉了。
枫兮突然睁开眼,有些生气地看着目光迷离的不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知道你在干什么?”
他从未对她发过火,哪怕一丝不悦都没有。
不瑶眼巴巴地看着他,一脸迷茫,又朝他的唇吻了上去。
枫兮一把推开她,火气更大,道:“你是把我当成谁了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不想当某人的替身。
不瑶迷离地盯着他,看了半天,痴痴道:“枫兮。”
偏偏她只是呆呆地说了两个字,枫兮所有的理智都在一瞬间崩溃了,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头,紧紧地吻上了那双如涂了蜜的唇。
如果拉我下地狱的那个人是你,我心甘情愿。
直到将那双唇吻得红肿,他才松开了手。
最后残存的理智让他毫不犹豫地点了不瑶的穴道,让她背对自己,双手抵着她的背为她运行经脉。
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在清醒时唤我的名字。
渐渐地,晓色破窗。
不瑶的体温渐渐降了下来,木儿说的对,那条蒙眼的丝带到最后也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枫兮扯来挂在屏风上的衣物,搭在不瑶肩上,将她从水中打横抱起,目不斜视地走向床边,将她放在床上,才唤木儿来为她换衣物。
这一夜终于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