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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祝安为寻花柏千里赴嶙峋 ...

  •   千寻山,既然名曰千寻,自是高耸入云的。不仅如此,从卡伊前往千寻山麓,本就是前往高原,必定费力。
      祝安明白这一切,内心对于拖累了易来笙有些隐隐的愧疚感。好在易来笙善解人意,也没有露出什么厌烦的神色,祝安才稍稍安了心。易来笙自然也察觉了祝安的唯唯诺诺,心中基本了然,故也做了一副不太在意的模样,就是生怕心思敏感细腻的姑娘有所负担。两人各怀心思,却都不做声,一时间压抑的很。
      祝安将物件系在马的缰绳上,微微抚慰着躁动的马儿,一个帅气的翻身骑在马上。为了长途跋涉,祝安摒弃了普通的柔软衣服,换了一身厚实的骑装。蹬着牛皮镶银的马靴,整个人容光焕发,分外英气。祝安特意将长发束起,用簪子固定好,露出的洁白脖颈更显不同以往的妩媚。
      易来笙忍不住侧过头,盯着祝安裸露的肌肤看了一会儿。不久便从屋内取出一件黑色的、质地却极其轻薄柔软的斗篷,罩在祝安身上,把祝安的脖颈,面颊都遮的严严实实。而后,才满意的点头,牵着马出门。
      祝安挠挠后颈,有些不适的左右乱动着。忽然又意识到什么,象牙般白皙光滑的面颊上覆了一层嫩嫩的粉红,露出几许难得的小女儿模样。
      可惜易来笙并没有察觉到。
      易来笙的心脏也在怦怦跳的厉害。刚才替祝安披上斗篷时,离女孩很近,近到呼吸着对方的气息,可以嗅到来自少女的清香。那是一种清澈却极其诱人的味道,好像夏天的杨梅,清甜的让人心底发痒。
      易来笙不自觉的咳了咳,双颊也有粉云飞过。僵硬地上马,避免着与祝安的眼神交流。
      “将军,你说这行程有多远?”祝安看着军营逐渐远去,站在门前的晏则和季毗也都模糊成一个点,逐渐消失了。她逐渐觉得尴尬,尴尬时便想着说些什么。
      “唔,”易来笙抚着下巴,略思索了一会儿,“大概半月吧。半月,可以到山脚。”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道:“我们会中途换马,估计也会折腾些工夫。这些马匹都是经历惯了平地的,千寻山可是在高原。”
      祝安觉得好奇。“我只听说过,没有实际瞧见。这次也倒是有机会去瞧瞧了。”
      易来笙倏地笑了:“前朝的蕴阡居士,写遍了天下的景致,千寻山自然也包含其中。他写了一本《阡陌传》,更是奉为经典。”
      祝安自小哪会关注这些,这会儿也就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默默地说:“你懂的多,倒不像个将军。”
      “的确,我是官宦家庭出生,原本打算做文官的。”易来笙陷入深思。“男儿幼时大多喜欢舞刀弄枪,未曾想到有一天竟吃这碗饭。”
      “世事难料。”祝安察觉的出他的情绪波动,但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哥哥虽也是武官,却什么都不晓得。”
      “你哥哥是武状元,自有他的出色处。我比你哥哥长了几岁,官阶也高了一些。若非如此,你哥哥的成就估计不略于我。我同晏则是知己,都有些同感;比如建立功勋父母却未能见到,这便是我们的一大遗憾。”
      祝安没有回答。
      “就连我的姓,也硬生生改掉了。”易来笙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满与嘲弄。
      “你是被赐姓的?”祝安很久前曾听说过有赐姓这一说,但见到他时却没有想到。
      易来笙点头,向嘴中倒入一大口酒,“我本姓杭。”
      “所以你的字是竹杭。”祝安回味一番,“的确好字,同你的名也有些呼应。笙即竹生,字为竹杭,这些讲究还挺多。”祝安笑了笑,“可有人唤你竹生?”
      “并未。若是你唤,那也无妨。”易来笙笑道,很是潇洒随性。
      祝安自觉说到了触及他伤痛的话题,默默噤了声。她一时没想到易来笙本身的性子并不如此,也不去深究他随性的原因。她过了一会儿察觉到又有些尴尬,从脑海里挤出一个话题,抿着一张笑脸,问道:“千寻山,真如传说中那么可怕吗?”
      “你竟不知晓任何事就莽撞地来了。幸好有我跟着,否则你将如何还未可知。”易来笙无奈地扯着缰绳,“千寻山,不算最高,也不算最骇人。但在这个季节去,并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哦。”祝安垂下头,有气无力的回应,语气中有些懊恼。
      “不过没关系,千寻山我也曾住过一段时间。”易来笙扬起眉,回顾着那段记忆,挖掘着那些岁月中波光粼粼的地方。“有我在,不用担心。”
      祝安拨弄着马的鬃毛,深深地叹息。
      待到夕阳渐渐西垂,两人才出了沙漠。不过由于夜晚地渐渐逼近,气温骤降,空气中也凝滞了冷气。祝安甚至觉得,自己呵的每一口气,都会迅速凝结成霜。夹紧马背,祝安伸手取过披肩,裹在身上,以取得一丝温暖。
      “再坚持一会儿吧,驿站应该一会儿就到。”易来笙瞥了眼,淡声说道。没过一会儿,他直起身,神色奇怪:“你不是从小习武吗?内力护体倒不至于寒冷。”
      “是吗?”祝安怔了怔,苦笑,“我的内力是几年前才猛涨的,至于怎么抵御寒冷,却从不知晓。”
      “真是怪事。”易来笙无奈,“气沉丹田,将内力环便周身 ,而后归于丹田之中。这么简单基础的东西,你竟然不懂?”
      祝安讪讪地笑,依言照做了。果然气脉中又汩汩温暖溢出,流淌至全身各处。祝安一点便通,全身暖融融的,却并不出汗。
      易来笙赞许地看了祝安一眼,一甩马鞭,又加快了速度。
      夜,愈发沉寂。
      待到二人到达驿馆时,已经接近午夜。沙漠虽在身后,但隔着老远依旧听得见饥饿的野狼在嘶吼,仿佛能看见狼群眼中的荧荧绿光。祝安梦见过狼群,尽管那不是真实的,但祝安印象里的狼都是那般凶狠残暴的,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不知是不是提前说过,驿馆里还有守夜的小二。他点亮了烛灯,默默地将二人迎了进来,轻声说道:“两间上房已经为二位准备好了。”
      易来笙丢了一贯铜钱:“麻烦了。”
      小二有些薄喜,却并不外露。“谢将军打赏。”
      这里物价有多低祝安也清楚,一贯铜钱在京城不算什么,但这里却是值些钱的。小二的喜怒不惊倒是让祝安略惊讶了些。不过反过来想想,沙漠边上的唯一一家驿馆,小二想必不是普通人,这样想倒也释然了。
      踩着楼梯上了二楼,径直来到最里面。两边的房间灯都熄着,不断地有鼾声传出。小二停在房门前,举起烛灯就着昏黄的灯光看了看,“吱嘎”一声打开。
      易来笙示意祝安先进,自己则来到另一间门前。祝安回头扫了一眼易来笙,而后抬步走了进去。里面很干净,虽谈不上舒适,但在漠土边希望也不应该太高。
      祝安直至此时才困倦极了,直接脱了外袍和衣躺在床榻上,进入梦乡。
      这一觉,时间并不长,但极其舒适。祝安朦胧着睡眼,将窗户打开成一条缝,拉开门闩,让清晨的凉气穿过屋内。门忽然被敲响,祝安一愣,手便随即触上了匕首。
      “客官可是醒了?奴是来送水的。”清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祝安收敛了戾气,懒懒地开口:“进吧。”
      来人是个女子,不超过二十的年纪,处世却很利落。“热水咱给放这儿了,有什么吩咐就拉铃。”
      听见祝安在帷帐后应了一声,她便娉婷地离开。
      梳理了面颊,祝安又取了毛巾蘸湿了擦抹头发。好在斗篷的面料特殊,不容易弄脏,也不易有灰尘,免去了清洗的麻烦。
      梳洗完毕,祝安收拾好包裹,提着水壶出门,走到易来笙门前。
      “将军,是我。”
      易来笙打开了房门,又叫了一份早点。“昨晚睡得怎么样?”他客套地问着。
      “不错,可能是累惨了。”祝安灌了整壶的水,塞紧壶口,随手拿了个窝头塞进嘴里。
      “我们加紧速度,争取早日到达嶙峋城。”易来笙拍了拍祝安的肩膀,郑重的说。
      “放心,我不会拖后腿的。”祝安轻笑,站起身将匕首绑在腿上,骑装的英气展现地淋漓尽致。而祝安最为宝贝的长鞭如今也像腰饰一般系在腰间。这条鞭是在卡伊城内发现的,是个宝物,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却坚韧的很,刀剑难以割断。鞭体呈现出一种妖冶的紫色,隐隐发黑。更甚的是鞭子上有着倒勾,杀伤力巨大。祝安鞭子本就耍的不错,再加上这条鞭极其顺手,祝安觉得它一定是未来的好帮手。
      最终,在一旬内,两人终于到了嶙峋城。
      嶙峋城,本名临寻,取“临近千寻山”之意。经过岁月的磨蚀,逐渐变成了“嶙峋”。
      嶙峋城内已是高原。祝安虽是一步一步慢慢上来的,却也还是有些气闷。易来笙到底是生活过的,比起祝安自是好了不少。
      好在休息了一天后,内力逐渐适应了,人也渐渐恢复。两人打算休整休整,即刻出发。
      这几天,易来笙没有找客栈,而是寄居在藏民的家里。男主人是一个勤恳老实的中年人,极富经验。而他的儿子,一个帅气的藏家小伙儿,则更加活泼一些。他会讲汉语,也有一个汉族名字,叫圣光。
      “我大概知道花柏在哪里。”圣光很是自豪。“但是太高太陡了,我上不去。”
      祝安和易来笙对视一眼,两人都庆幸与惊喜。易来笙随后回答:“知道大概位置就行,真是麻烦你了。”
      圣光挠挠脑袋:“真能帮上忙?那我就尽力了。”
      有了向导,一切变得容易了。准备好食物和水,用特殊的方法捆在身上,而后穿上厚实的挡风斗篷,便出发了。
      不得不说,千寻山上的风景少见而且好看。一种高原山脉的独特气魄和雄浑气势让人的身心得到震撼与洗礼。祝安甚至觉得,一个没有宗教信仰的自己,呆在山里都有种潜心向佛的冲动。
      好在仅仅是冲动。
      祝安缓过神,看着圣光背着药篓子走走停停,便询问道:“你是在采药吗?”
      圣光一愣,尴尬地笑了:“我上次看见花柏时,一路上就都是宝贝。所以……”
      祝安点点头,蹲下身拈了些泥土,随风撵开。“那么,只要这条路上满是宝贵的药材,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寻花柏之路咯。”
      “应该……是吧。”圣光有一丝犹豫,“这,我可不好保证。不过,整个村子里见过花柏的,可能只有我了。”
      “花柏生长之地极为严峻,却也同时符合了其他一些珍奇。”祝安点点头,示意圣光继续前进。
      “二位,真的,如果我没有找到,可千万不要怪罪我。”圣光见了祝安有些焦虑的模样,不由地紧张起来,说话也结巴起来。
      “能遇见你,是我们的福气。就算找不到也不用自责,只是我们运气太不好了而已。”祝安宽慰道。
      “带路吧。”易来笙更显干脆。
      走了可能近一个时辰,圣光迷茫的眼神突然闪过一丝坚毅。“应该就是这里了,凭我的经验沿着这里向上就是花柏的生长之地。”语气里有抑制不住的喜悦。
      “谢谢你。”易来笙抬头,眉头紧蹙。“花柏,真真是个伟大的东西呢。”
      “物以稀为贵吧。谁叫它价值高呢。”祝安盯紧了眼前陡峭的山岭,有些无奈。“这下我们得小心了。过了这个坡,可就是悬崖峭壁了,稍有不甚。”祝安看了看脚下。“就是粉身碎骨了。”
      “好了,我就只能送你们到这儿了。”圣光微笑的嗓音打破了死寂。“加油,你们可以的。”他朝着祝安眨眨眼。
      “好。”祝安道。
      看着圣光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眼界,祝安才缓缓收回了视线,朝着易来笙道:“我们走吧。”
      “不,不用着急。”看到祝安惊异的眼神,易来笙缓缓开口,“祝安你带着鞭子不是吗?”
      祝安点头,将鞭子递给他。
      易来笙伸手拽了拽,对鞭子的韧性表示惊讶。而后使劲一甩,直至勾住悬崖边生长的树木。
      “你先爬,记得用匕首固定。”易来笙淡淡地说。
      祝安依言,脚踩上一块凸起的石块,一边将匕首扎进山岩。拔下匕首,脚一边上爬,匕首则刺向更高处。就这样一步步向上爬着。
      易来笙见祝安的动作还算稳当,便也开始随着祝安,同样一步步向上迈。只不过,手中一直系有鞭把,以防掉入深崖。
      不知过了多久,祝安微微有些疲惫了,坚持了数步后,靠在树干上休息。
      “我们,大概爬了多久?”祝安的嗓子有些干涩。她摸摸水壶,终究没有拧开,而是用舌头舔舔干燥的嘴唇。
      “不知道,不过少说也有三个时辰了。”易来笙也有些疲乏,一手支着树,大口大口呼吸着。
      祝安眯着眼望向远处。阳光不算刺眼,也许是海拔极高,身旁已经云雾缭绕了。远处的山脉连着山脉,层层叠叠的绿色像是水墨画,蜿蜒的墨迹好像是长在心里。山里有些常青的树,此时正是大显生机,山谷里不时有鸟撕裂的叫吼。无风时的枝叶间还会依稀传出细碎的声响,怕是一些顽猴吧。
      祝安静静的笑了,“竹生,这里真的很美啊。”
      “是美,不过不适合我。”易来笙瞟了一眼,没有什么反应,继续闭目养神。
      “这倒是,你还是待在粗犷一些的地方吧。”祝安笑嗔着。
      “好了,今天一鼓作气,爬上山顶。”易来笙长吁了一声,下令。
      “好嘞。”
      也许是美景触动心灵,祝安的活力一会儿就恢复了。两人终究在夕阳完全被黑暗吞噬之前,到达了山顶。
      山顶很小,还布满了雪。但山的另一面却坡度极缓,还有一些天然的洞穴,可以供人躲一些风雪。易来笙寻找洞穴时,祝安忍不住俯下身,开始玩雪。
      梧花山气候比较温热,很难得才会下雪。即便下了雪,也很难堆积起来。这里的一切都是全新的,让祝安忍不住想发掘未知。
      “祝安,回来。”易来笙哭笑不得地唤着。
      “来了。”祝安走进洞穴。里面刚好容纳两个人,但不拥挤。洞口烧上一堆火,恐怕里面也是暖融融的。易来笙真是让人惊喜。
      “你快去帮我找些柔软的草屑,还有捡拾一些枯木枝。”易来笙望望东洞内说道。

      “好。”祝安很快找齐了树枝。不过柔软的草有些困难,枯草应该都埋在雪堆底下了。祝安在山的四周游荡了半天,待到夜幕降临时,也只是勉强够一个人入眠。
      “真是抱歉,我尽力了。”祝安远远的看见易来笙生着一堆火,才烤着什么,心里不由得有些歉意。
      “唔,”易来笙看见祝安收获不丰,倒也理解,“没关系,这天气能找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他静静地望着女孩,火堆照耀的眸子闪亮,亮如繁星。
      祝安点点头,有些黯然地走近篝火,双手凑近了烘烤着。木柴干燥而繁多,在火的燃烧下,发出“噼啪”的声响,干脆却有力。祝安默然无声,眼神却不时往旁边瞟:他好像突然很好看。
      吃过饭,时光一下子变得闲碎而绵长了,仿佛在时空的碎片里偷拿了一片,慢慢打磨着。祝安将柔软的草分成两摞,自己斜坐在其中一摞上,避免岩石和冰雪的寒气由地面侵蚀入心。
      雪域高原的天空,似乎比京城的,比所见各处的都高些,也更明亮。夜幕降临的有些迟,但宁静中偶尔透着动物或昆虫的呓语,夹杂着好闻的气息,神经都被自然的无穷力量放松了。
      “看风景呢?”易来笙提着他的酒壶,也跟着坐在祝安身边。他的姿势,嚣张而霸气,像极了独霸一方的山大王。
      “现在没什么事情可做,只好享受风光。”
      “唉,”他长吁一口,酒气随之散开。“不知道这场战争何时才是尽头呢。”他的语气中,似乎充斥着无奈与心酸。
      “这你大可放心。”祝安脸上闪耀着自信,“不论我们能否找到花柏,他们都基本不可能破解我的阵法。因为我创造时,就不知道该如何毁灭。”
      “很有自信嘛。”易来笙笑了,“等这场战争结束,你如何打算?”
      “自然是找到父亲留下来的东西咯。”祝安故作轻松道。
      “然后呢?”
      “然后?”祝安苦笑,这得建立在自己假使真的找到了卡伊城内的东西上了。“回京城吧,毕竟还有哥哥呢,我也不是孤儿了。”
      “我猜想,那时候恐怕夺嫡之战打得火热吧。”
      祝安惊异地看了他一眼:“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我从小没接受这些教育,自然没什么感觉;你生在皇城根儿下,竟然如此,倒还真让我刮目相看。”
      “天高皇帝远,再说我也是真话。”易来笙嬉笑道,一副初生牛犊的模样。
      “如果我是第一天认识你,还真可能相信你这胡话。我们可相识很久啦。”祝安有些哭笑不得,出言讽刺道。
      “我们不知觉竟已认识这么久了。”
      “那时,你像个书生。”祝安胸口一阵起伏。那时,什么都没有发生。乌老爷活着,初林也活着。“你走以后,长州发生了很多事。我现在想想,当时令我难过非常的事情,如今看来似乎过了许久许久了。”
      “真是巧。”易来笙接话,“没想到我们又一次遇见了,还一起上了雪山。”他话锋一转,又继续说道:“我很想逃离京城,但这又无济于事。”
      “我等到尘埃落定后,就离开京城。我接受不了那种囚笼里的生活,和那些贵妇一样的生活。”祝安没注意,便被易来笙带入了话题。
      易来笙不说话。你原来并不想待在京城吗?
      “罢了,谈这些又有什么用?”祝安淡笑,掩去了一丝落寞。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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