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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第八章
      王小飞第一次正式和萧浅行打交道,内心该是十分复杂、纠结。
      就如同……我第一次遇见萧浅行。

      王小飞花了几秒钟在愣怔上,然后下意识去保护他的小女朋友,横在人家前面:“误会!绝对是误、误会!”
      “哪里有误会?”萧浅行字字清楚,态度风轻云淡,却丝毫没有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王小飞的意思,看向躲躲藏藏的小学妹,“是她对路双有误会?还是我对你们……有误会?”

      我震惊了。
      难不成,萧浅行也像司机大叔和小学妹似的,认为我和王小飞有暧昧?
      哪跟哪啊?

      “嗯……这个……”王小飞不淡定地挠头,整理思路,“这个……说、说来话、话长。”
      本来一句话只结巴一次的王小飞,一紧张,断了好几次。

      萧浅行倒是不急,好整以暇。此时,服务生已经唤来一个挂着经理胸牌的人。
      原来经理认得萧浅行,恭恭敬敬的模样,试图调和气氛。

      萧浅行不吃那套,势要等王小飞一个完美的解释。

      王小飞满额头的汗飞流直下,我见况,从萧浅行身后走出,低声说:“老公,真的是误会……”
      萧浅行不为所动。他像一头发怒的雄狮,牢牢盯守住地盘,而自己的母狮,胳膊肘往外拐,他自然是不乐意的。
      我右手拽了拽他的袖口,左手摊开被点缀红酒的T恤,委屈接着说:“你看我这副样子……多难看!你也不想我这么难看的在这耗下去吧,好歹我也是你萧浅行的老婆啊。”

      他从鼻子里低哼:“原来你还记得啊。”
      我做小伏低:“记得记得!当然记得!我们先走吧……”我垫着脚,凑到他耳边,乱七八糟又说了一堆求饶的话,还好最终起了一丝作用。
      萧浅行拉着我的手走出餐厅,王小飞这回识相,没有穷追不舍。

      到家时,天色渐浓。
      萧浅行径直回卧室整理行李箱。
      对了,之前他说过,他立刻要去HZ的。

      我无声无息跟上去帮他忙,他不耐停下。
      嫌我一身脏兮兮?
      果然,他说:“你去洗个澡换衣服。我这不必你插手。”
      还有比这更明显的生气吗?

      我听话。乖乖去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后背,却驱散不走周身的凉气,我只好憋着一股气,陷入水面之下,不知这样能不能让我暖和一些。

      大概我浸的时间久到不可思议,朦胧地意识到浴室门被激烈撞开,水淋淋的身子被一股力量从外面捞到浴缸边沿。

      水一大片一大片的溢出,将整装待发的萧浅行弄得和方才的我一样狼狈不堪。

      我抹把脸,在他呵斥我之前,先发制人地无辜问:“你干什么啊?我还没泡完呢!”
      “你这叫泡澡?不怕憋死你!”萧浅行怒发冲冠,见我没事,眉头松开了些。
      我弯唇笑笑:“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少实力?我心里有数哒。”

      萧浅行深深看着我,沉吟说:“路双,我已经娶你了,你还在试探我底线?一天天的折腾,有完没完?”
      我委屈:“今天的事,纯属意外!王小飞的小女朋友怀疑他和我……有暧昧。不可能啊,我们是好朋友而已。”

      萧浅行不再理我,也不听我说话,起身就走,浴室门被摔的嗙磅作响。

      三两分钟后,我还在泛凉的浴缸里发呆,家门也应声关上。

      我继续放热水,缓缓浸回浴缸最底,直到忍受不住心脏痉挛的疼才坐起。
      我呼哧呼哧大口呼吸,头脑留了一丝缝隙去思考萧浅行的话。
      除了撞见我因为王小飞被泼红酒,大概他最令他不爽的,是我方才去刻意试探他?

      萧浅行不了解我啊。
      我哪有那么多弯弯肠子?我躲在水底不过是想暖和暖和,憋气难受了,我自会上来,并不是用这种方式提醒他——我曾经救过他的命,便要他事事迁就我、依着我。

      对的。除了腹中的孩子,恐怕我最大的筹码,是我舍命救过落水的萧浅行,从而令他对我产生的恻隐之心和感激之情……

      想不到吧,像萧浅行这种如同从小说里走出的霸道总裁——帅气多金,腿长臀翘,器大持久的男人,居然是个旱鸭子,而且在水里扑腾起来,那叫一个难搞。
      为了救他,我差点被他按水底下淹死!

      初遇是在平安夜。冰天雪地,五光十色。
      我第一次发自内心,感谢命运。因为,第一眼看清萧浅行的脸时,我以为是老天爷复活了单离。

      我对平安夜有种特殊的情结。
      高二那年,正是少年少女们对爱情产生美好憧憬的时期,单离在平安夜对我表了白,可我委婉拒绝了他,心却在滴血。
      我真是傻啊。
      那么好的单离,我当时就想,一个单,一个双,我们这辈子注定无法在一起吧。

      在确认单离离世的消息后,对我来说,每年的平安夜都是一个坎儿,去年也不例外。
      平安夜当晚,王小飞和沐儿照旧陪我喝到三更半夜,对了,当时还有个大飞哥,一个正火热追求沐儿的酒吧老板。

      当然了,大飞哥可与王小飞一点关系没有。他俩借着名字都被家长给予“一飞冲天”的意义的共同点,拼酒拼的蛮凶。

      王小飞酒量一般般,最后被生生灌醉,不到十二点,已不省人事。
      我留了个心眼,想把我俩都灌醉,然后占沐儿便宜?没门儿!
      喝倒王小飞,还有一个路双!当服务生又提来一提啤酒时,大飞哥望着笑意盈盈的我,惊愕得拿手指空点我:“好。你!有意思!”

      凌晨两点,沐儿酒量浅,早昏昏欲睡,两个男人也全部躺倒。
      什么千杯不醉啊?各种颜色一起喝,几杯就醉。
      只有我耍了心机,最开始装小白兔,滴酒不沾,到后半场,因只喝了啤酒,所以最为清醒。

      我把这三人都安排好回家,一个人沿着河堤吹风。
      十二月刺骨的寒风,夹着零星的飘雪,很快将衣衫单薄的我冻得快失去知觉。我放慢了脚步,抱紧身子,仍不想离开这片垂柳下的河堤。

      也是在这,也是相仿的天气。同样干涩的寒冷,同样飘零的雪花。
      单离把脖子上的卡其色围巾摘下来,为我戴上,我窘迫地躲开,他那受伤的眼神,我记忆至今。
      随后,一鼓作气,他索性把包装粉嫩精美的小盒子直接塞到我怀里。
      “给你的。”他害羞,绯红蔓延至耳根。
      “为什么……”
      “路双。我喜欢你。”
      我一面兴奋得要蹦起来,一面心口又酸痛的无以复加。
      我连个正经理由都没给他,灰着一张脸逃开了。

      我沉浸在过往,哭得停不下来,眼泪流过的地方,冷风吹过,像刀刮似的疼。
      可这疼,都不及悲伤带来的心痛的万分之一。

      听到河堤附近有奇怪的响动,是在我已经快哭瘫了的时候。
      我朦朦胧胧看到几个壮汉驾着一个子高长的男人,从一辆车上拖下来,一直拖到了岸边,突然,噗通——
      竟直接大头朝下将他扔进河里!

      我吓得差点失声尖叫,整个人抖得像筛子,发软的双腿半跪在地上。
      幸而河堤外围一圈栽种着垂柳,即使树枝干枯,在凌晨时分,亦能遮挡大部分视线。

      那几个壮汉刻意向四周巡视一遭,掸掸手,乘着面包车嗖地开走。

      我还在哭,但是是被吓哭的。

      我鼓起全部勇气,一边跑过去,一边用不听使唤的手打110和120。
      到了那人被抛落的地方,我发怂,徘徊不敢上前。
      谁知道抛的活人还是尸体啊?

      我步步后退,只听,河面上隐隐传来断断续续的呼救,我立马扶着边缘探身望下去。
      头顶,正有一架路灯,将他苍白惊惧的脸庞映入我的眼帘。

      我呆了三秒钟。
      想也没想,像在做梦,跟着,噗通,一头扎进去。

      五岁时,我就学会了游泳。每年暑假,无一例外,偷偷跟着姥姥家附近的小男孩三五成群地去洗野浴,一直玩儿到我胸部发育,才被强制勒令阻止。

      童子功,不是盖的,我水性称不上多好,但绝对不差。

      萧浅行那么大的一只,被我一直拖拽到快接近码头的位置,当然中间发生了几个小插曲,差点另我丧命。
      比如,河堤边暗藏的茂盛水草,萧浅行拼死奋力地挣扎,还有我身为一个女人自身条件的不足……

      最后的最后,我俩是被路过的一群大学生们一同救上岸的。
      我残存的意识,支撑我在明晃晃的、刺眼的光明中,找寻他的影子。
      果然,不负众望,我看到了。

      单离?单离?单离?

      码头的木板,又湿又冷。我爬着、匍匐着,够他软踏踏的手,用他的手心盖在脸颊,嚎啕大哭,那哭声像把五脏六腑都震碎。

      后来,一对参与救过我们的学生情侣来探望过我一次,男生诚心实意说:“你对你男朋友是真爱!为了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我发愣。
      我提早苏醒,而萧浅行感染了轻微的肺炎,身体也受了大大小小创伤,听护士说已被转入单人病房。
      男生拍了拍身旁女生的手:“瞧见没,学着点,有一天我落水,你也得这么做!”
      女生给了他一杵子:“胡说什么!你会游泳,用得着我救?”
      “万一呢?我也像她男朋友似的,被人打晕了扔河里呢?”
      “闭嘴!屁万一!”

      打是亲骂是爱啊,我不觉跟着笑,忽而,病房门旁掠过一个淡淡的影子。
      我若有所感,一下子从病床里弹身而坐。

      情侣一起回头,露出暧昧的笑,默默撤离。

      萧浅行头上包一层纱布,手拄拐杖,跟在侧的助理正要搀扶他,他挥手将人赶走。

      虽然在我刚醒来时就紧忙去打听他病况,但除了救他时,离他这么近,我仍是难以压抑心口的震惊和激动。

      我耗尽力气,对他扯了个笑:“你……好些了吗?”
      他不习惯用拐杖,何况助理已听话乖乖下班,好不容易挪到了我的病床边,说:“已经好很多,医生说再观察一周就可以出院……你呢?”
      “我没事啊。”我故作轻松耸耸肩,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正在对一个陌生人流泪满面。
      我的眼泪让他更无措,他笨拙坐下来,伸出手说:“我是萧浅行……谢谢你。”

      相似的眉眼,相似的神态,相似的口吻。

      萧浅行……

      我颤颤地伸出手,握住他的:“你好,我是路双。道路的路,单……单双的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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