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家产分不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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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的离去不亚于在屋内丢了一颗炸、弹，所有人都未料及如此“兄友弟恭”的贾政，就连自诩对儿子知之甚深的贾史氏闻言面色青青白白，到最后眼睛直瞪着还一脸茫然的贾赦，“既是如此，你便搬吧。”
“老太太！”王氏失声唤道：“这……这……”
“这什么这！”贾史氏本心中就因贾政未与他商量便放弃荣禧堂让她心里簇着一把火，如今再见王氏如此惊慌失措模样，顿时不喜，怒喝着迁怒：“老大是家主，如今人既然浪子回头，自当承担顶门立户的重任。按着礼法居住荣禧堂也无可厚非。老二家的，先前你与老二居住荣禧堂，不过是靠着孝敬我这个老婆子罢了，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
贾琏听着这一连串噼里啪啦深明大义的话，眉头越皱越紧，默叹一声：过犹不及。他原本也有些信了，还忖着是不是爹记忆回到十三岁而后被他们发现了端倪，继而勾起了对童年美好生活的回忆，那手足情谊突破了对权势的欲、念。但如今老太太的话，听着听着就感觉不对劲起来。
浪子回头一词先定了他爹的罪，而后话锋一转来句礼法，表示了自己的无可奈何。最后又点出二房居住荣禧堂是因孝道，避口不提区区从五品员外郎居住国公府邸正堂违背礼法。
真是……呵呵。
贾琏在心中冷笑不已。其实二房与老太太对大房如何，看看他这个大房嫡子，那点心思便昭然若揭了。
他曾经对叔叔信任如父，对向来疼他，要什么就给什么的婶娘更是打心眼里当做母亲，还有屡屡护着祖母，甚至还有在他心里好厉害的珠大哥哥……可这些人，完完全全的没有把他当回事。
甚至当着他的面道：“老大名下的国子监名额就给宝玉，琏儿你去办一下。珠儿要忙于功课。”
“琏儿，你珠哥哥岳家可是书香门第，咱们家终究却了份书香，这聘礼少了些书画。你母亲的嫁妆中听闻有不少古本，你拿《 孔子家书》的手抄本，《越绝书》辛卯年的，《女子四戒》、《春日图》这些啊便够了。”
“琏儿啊，你这婚事，不管我们如何操心，但终究要你爹点头。所幸你也还小，没事再等等。这丫头你看中哪个就挑去，只要在新妇进门前遣了便可。没事……哎哟，曾祖母的宝贝兰儿，乖……”
“…………”
一桩桩一件件下来，他原本被哄得昏头转向也渐渐清醒过来了。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没用了，他的私房已经被淘得差不多，他们大房父子成仇，爵位名义上的荫庇名额都许了出去：元春进宫，宝玉得了监生；贾家第五代嫡长孙已经能跑能跳。
贾家已经是二房的天下。
贾琏想着想着又有些可笑。这二房辛辛苦苦几十年谋划下来，他爹一夕失忆，回到十三岁，而后国师青睐，上皇垂怜，一下子轻轻松松便碾碎了二房的梦。
贾赦却不似贾琏因多年经历心中有了提防，看着贾史氏不留情面的训斥王氏，又想着贾政先前义正言辞的话，顿时眼眶一红，心里有个猜想：这老头子发现了他被坏人夺舍，没准跟太太弟弟们说了呢！要不然他一回来，这弟弟就乖乖的自己提出来搬家呢？
“老大，你且回去。”训完王氏，贾史氏觉得自己也要理理思绪，还要唤贾政前来询问一二，直接挥挥手，意味深长道一句：“莫要再如从前一般。”便让人回去。
闻言，贾赦越发觉得自己先前猜测没有错！
就是这样的，太太和弟弟也知道从前的他不是他，才这么不假辞色。
“太太，你且放心。”贾赦把胸膛拍得咚咚响，忙道：“皇帝爹说了，会给珠儿一个好前程的！不过你们先不要说出去，他等生辰的时候再宣布。到时候不光珠儿，还有老二也会调任。”贾家每个人都会升官加爵，开心起来吧。
贾史氏和王夫人：“…………”
“您跟这……”贾赦飞快的扫了眼哭的花容失色的王夫人，压下心中的鄙夷，便目视贾史氏，宽慰道：“弟妹也不用起争执。老二荣禧堂住着没事，别说什么礼啊法的，反正跟之前一样就说靠着孝敬您呗，而且我要带着大胖儿子到师父家里去，跟着学习。那丑……”
相比较完全陌生的邢氏，贾赦自对贾史氏信赖一分，道：“邢氏嘛，就住那院子也够了。所以你们好好的，别哭别气坏了身子。”
贾史氏和王夫人互相看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熊熊燃烧的怒火。这个消息，他们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贾琏也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但转眼间便看着人恨不得竖起尾巴求夸的表情，唯恐直接泼冷水打击年轻脆落的心，而且像他当年一般反倒“不识好人心”，脑海拂过万千思绪，最终贾琏深呼吸一口气，压低声音，悄声道：“爹，我们且离开，让他们好好消化消化这惊喜。”他得忍，缓缓揭露二房的阴谋。否则十三岁的爹左手国师，右手上皇，完全不会懂这些年被压制的苦。
“……”转眸扫眼两人神色不虞的模样，贾赦目露困惑，但也没多说什么，行礼告辞离开。
一回到大房书房，贾赦忍不住了：“儿子，那王氏谁家的，一点涵养都没有，竟跟老太太顶嘴，这也罢了。当着咱父子两的面呢，直接蠢得暴露自己野心，真是蠢妇。”
“…………”面对如此点评，曾经被“蠢妇”耍得团团转的贾琏身形僵硬，沉默许久之后，不由探讨：“在您眼里什么是聪慧？”
“至少要跟甄姨妈文姨妈温姨妈他们一样。”贾赦傲然：“那才叫一个高手！我完全听不出他们在骂我还是夸我。”
贾琏心累。
贾赦却是抑郁着脸，叹道：“弟妹太蠢了，老二，哎……连皇帝爹都说了他只能清闲衙门里呆着。不过人傻人有傻福，这大侄子叫什么珠的，才名都传到皇帝爹耳中了，那也算后继有人了，不错！等他休假了，让他来见我一面。”
贾琏冷笑。
“儿子，你这啥表情？”贾赦见状，沉下脸来：“你平时可以对爹我没大没小的，毕竟我现在才十三岁，论年龄都还你大况且我们也是父子，最亲的人了。可是对其他人，尤其是兄弟，你得要有容人之心，否则我以后娶媳妇了生孩子了，你就不是独苗苗了，到时候……”
“……爹，您还有个庶子名唤贾琮，还有庶女迎春。”
贾赦扳着手指算了又算，悲愤：“哇……那我以后怎么娶媳妇生娃娃了？孩子有这么多，家产分不均怎么办？”
贾琏放弃了心中那点对二房的不忿，拉着爹，语重心长的说了大房的人员以及各自的性子。
他不怕二房捣乱，现就怕爹率先坑了大房。
贾赦如丧考批状，抽噎着：“你知道为何贾家嫡脉如此少吗？祖父说了，有多大能耐生多少孩子，要生得起养得起，不然像村里的贾六叔一家越生越穷，家里地也越来越少。而且儿子两个就够了，多了尽败家。最好也不要有什么嫡庶，否则万一庶子太成器怎么办？手心手背都是肉，连一母同胞的孩子都会争宠呢。可是现在呢？我竟然超生了还有个庶子，哇！以后家产怎么分啊？怎么教你们兄弟情深？”
贾琏：“…………”
“看看你先前一听到那个珠儿的态度，大少爷我就觉得不对劲，这心眼小的怎么当哥哥？”贾赦越想越伤心：“老二也真是的，没把你们放一起培养兄弟感情吗？想当年，你祖父我爹那可是恨不得在我们脑门上写兄友弟恭！你爹我带着老二带着人逃课每次宫里得来的东西都分一半给他，老二给我做作业，我们一起罚跪祠堂。而且我们还定时与敬哥他一起玩，感情可好了。就算太太更喜欢老二一些，可是老头子说了偏爱是正常的，像他就喜欢我一些。反正王八对绿豆，看眼缘。”
贾琏：“…………”不管十三岁还是三十四岁，他爹不学无术的人设从来没变。
“走，我们去找老二！”贾赦眼泪一擦，拉着贾琏往外走，一脸我很聪明，道来自己先前灵光一闪的计划：“现在弥补还来得及。问问珠儿什么时候下课，你们在一起培养一些兄弟情谊。我也来跟老二重新培养一些感情。反正我们白天上课的时候可以培养父子情谊。至于庶子什么的，我先跟师父，尤其是皇帝爹聊聊，他肯定有经验可以传授。”
闻言，贾琏内心毫无波澜，呆着脸跟人往荣禧堂的书房而去。
远远的见到他们父子两前来，守在书房垂花门处的两小厮便高声行礼道：“小的见过大老爷，琏二爷。”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家产分不均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