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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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噤骨的阴寒之气顺着地面迂回而来，吹着地上的落叶打了几个滚，残破的叶片恰好落再了脚面。羡鱼心中一惊，连忙低下头。
以往她从未惧怕过什么，从前的经历早已使她对所谓的血腥恐怖见怪不怪。可就在此时此刻，这个看似平静的地方，却让她心里开始有些犯怵。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会生出烟瘴？
循着空气四处弥漫着腐臭味，羡鱼与柳长亭并肩行走在荒芒的山路上，二人尽量保持自己的机警与清醒。突然，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惊讶的场面，只见柳长亭的面容变得僵硬起来，步履也有了明显的停顿。
是个人！
“羡……羡鱼……”柳长亭顿住身子，弯下腰狂吐不止。
羡鱼本能的后退一步，扯着脖子观望片刻，好奇心的驱使使她不禁迈开脚步朝前方走去。
柳长亭抬手想拽住她的衣袖，却不慎滑脱了手。
“没事，我去看看。”她侧身安抚。随后缓缓靠近，只见躺在地上的人已然气绝，死相极其恐怖。双目圆嗔，衣服被撕的七零八碎。四肢血痕密布，最要命的是腹部像是被野兽的利爪撕裂，白花花的肠子散了一地。也难怪柳长亭会止不住恶心，即便是她，此刻也觉得一口浊物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也下来不来。
她深蹙眉心将视线挪去一旁，退回到柳长亭身边。
“你怎么样，还好吗？”
柳长亭面色煞白，实在难受得紧，双唇微颤却依旧说不出话来。待沉吟半晌，方才勉强缓缓道：“我没事。方才那女子说一共有两人在这里，看来还有一人不知去了何处。”
“看这情形，多半是死了。”
柳长亭抿了抿嘴，抬起头观察着四周。尽管心中胆怯，但想起万一是那人真的还活着，倘若能顺手救到他，岂不是一件好事：“我们再找找，万一他还活着呢？”他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目光一片黯淡。
羡鱼望着他这幅模样，一时倒真有些搞不懂他。明明不是个大胆无畏的人，怎地却如此不顾自己的死活。
“你瞎逞什么能！你现在这副样子连路恐怕都走不稳。即使不冒险去救他，也没人会说你什么，不会有人在乎的。”她上前搀扶住他的胳膊。
“可是他在乎，那个活着的人在乎！”柳长亭的话好似一把重锤击，生生的打在她略显麻木的心口。
“你……”羡鱼的嘴角微微收紧，原本想辩驳几句，奈何一时间如鲠在喉。“罢了！”她沉沉的叹了口气：“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那就找找吧。”
啊……
话音刚落，一声凄厉的嘶喊彻底打破了眼前的这方安宁。
二人的心陡然揪了起来，连忙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路小跑。直到看见一个疯癫无状的男子孤身蹲在角落，身体卡在一处石壁的裂隙间。苍白的双唇一开一合，不知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羡鱼走上前，打老远便见他怀中抱着一把通身赤红的灵剑。那灵剑红光逼人，殷红似血，隐隐泛着刚烈凛然之气。
可惜了，虽是得到了好东西，人却已然疯魔。
羡鱼的目光中掠过一抹贪婪的意蕴，她附过身抬手想拿躯抓那把灵剑，谁知却被那疯人抬手一把猛推，一个踉跄身子沉沉的坐在地上。
“疯子！”她悻悻的怒斥一声。转眼见那人突然站起身，疯狂朝一旁跑去。
“快拉住他！”
柳长亭连忙追上前，迅速抓住他脖颈后的衣衫，费了好大力气才拖了回来。
幸好有他在，否则这样一个疯癫的大汉对羡鱼来说当真是束手无策。
“你一定要按住他，千万别让他乱跑。”羡鱼叮嘱。
柳长亭点了点头：“快走。”
然而，一声异响在此刻不合时宜钻入耳内。
羡鱼心中猛然一惊，连忙回过头，可还未等眼睛看的真切，便觉得一股阴寒的气浪陡然扑面而来。她本能的侧过脸，双肩微微耸起，右手下意识的紧握住腰间的玄星刀刀柄。
方才那是什么声音？恍若天上传下的惊雷，沉闷且隐含着连续的“隆隆”声。
极度敏感的神经犹如被过度拉伸的弓弦，下一秒即将断裂。她缓缓地抽出刀刃。虽然刀身看起来十分短小不足以派上大用，但却依旧保持其该有的锐利锋芒。
“谁？出来！”声音坚定却透着几分不安。
“谁？”她再次呼喊，左侧的余光中突然显出异动。
额角的汗水顺着脸庞徐徐滑下。羡鱼一步当先，继而手腕轻旋，将刀刃比在身前。
“ 呼隆隆……呼隆隆……”声音愈来愈近。隐隐地，一双巨翅透过林木的缝隙显露出来。偌大的双翅在扬起的那一刻掀起了巨大的风浪，伴随着尘雾在空气中弥散开来。羡鱼不由得抬起手臂，用袖子轻掩口鼻，眯着眼仔细地打量着。
突然，只见她双目圆嗔，眉眼间尽显惊惧。
一只巨大的妖兽出现在眼前，其体形之大远超出她的想象。那妖兽通身毛色赤红如火，头上泛着暗青色的灵光。一双乌黑如夜色般的巨翅伸展开来足以遮住半片天。
是穷奇！而且是十分罕见的‘赤色无常’。
穷奇乃是上古妖兽，分散于中原、西南与西北附近，向来临水而生。不同地域的品目各不相同。中原多为‘白面罗刹’，体型最小，身长十尺左右，脖颈处常长有一圈白色的毛发。西南常见的‘紫风獒王’，比‘白面罗刹’大不出五尺，除毛色呈现黑紫色之外，并无太大差异。而盘踞于西北腹地的‘赤色无常’从来只存在于世人的口耳相传，正如其名中的‘无常’二字，一旦相遇，便再难生还。
“我去！不是说好的是异兽不是凶兽吗，这是从哪冒出来的穷奇啊？！”
须臾间，只见‘赤色无常’猛展双翅，一团腥红的火焰由瞳而生。它甩了甩脑袋，压低身子蓄势待发。羡鱼用余光四下打量，尝试用地势掩护自己逃脱，却没想那妖兽却颇具灵气，仿佛能洞察到他心思，粗壮的四肢突然狠狠蹬地，看似笨重的身子在空中轻盈一跃，刹那间的功夫直逼眼前。
生死关头，羡鱼扭过身子拼力攥住那疯子手中的灵剑，使劲儿往出拽。奈何那疯子一身蛮力，死死的抓着不放。
“奶奶的！快给老娘松手！”
羡鱼哪里还顾得什么姑娘家的形象，情急之下索性俯下身子张开嘴，在他手臂上狠咬一口。
一阵剧痛袭来，疯子松开手，捂着胳膊嚎叫不止。
“闭嘴！”她怒斥一声，继而迎面挥剑一砍。
那妖兽避闪不及，正中剑芒。
咆哮声撼彻九州。
方才那剑不仅未能伤其分毫，反而将其激怒更甚，瞬间调转方向朝她发起第二次攻势。
“长亭，快把这个疯子带出去！”羡鱼背着身子大声喊道。
“你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你留在这里反而会让我放不开手脚。”
柳长亭顿时陷入两难的境地。他若是带这疯子走了，岂不是弃羡鱼不顾。可他若是不走，他又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帮她。
羡鱼见他迟迟站在原地迟迟不动，转身怒骂道：“你要害死我吗？快走！”
“羡鱼……你等我！一定等我！”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抉择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