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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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是红色的。
红的刺眼。
没有任何污浊之气的魔化，也没有半点妖邪之气的侵染。唯独有一处异于常人，那便是它缺了一半。
缺了一半心脏！
人群骚动，几位尊主也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大家不禁纷纷议论另一半心脏的命运。
被妖魔吃了？
练了什么邪术被折损了？
总之孤月想看到的东西并没有看到，她现在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都退后！”她极不耐烦的大声呵斥着身旁渐渐逼近的围观者，转身想要离开这个地方。谁知刚跨出每一步，却听承影突然在身后喝到：“站住！”
她顿住身子，心里陡然一沉。
“怎么？”她回过头，侧眼轻瞥。
“你伤了她，难道就这样一走了之？”承影只觉得自己身子正在膨胀，仿佛下一秒心底的怒火便冲破身躯，就地炸裂开来。他抬手祭剑，下颌微收。汹涌的怒火躁动到看不清眼前这些人的容颜，只是依稀映出他们的影子。
他从未为任何一个人做出过如此失去理智的事情，甚至不敢再去看她，生怕多看一眼，心中的悲愤便多添一分。而悲愤多一分，下手便会狠一分。
愤怒与悲愤之间最大的差别，除了满心激荡难忍，更多的则是煎熬在感情中的那份难以自拔。
云横站在他身侧，见他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连忙拦住他：“你疯了吗！”他眉心拧成一团，双手压在承影肩头，嘴唇几乎要贴到他的耳侧。
承影沉沉的喘息着，依旧满眼杀意的盯着孤月。
“什么天劫，什么罗刹诀……不过是你们容不下她而随意牵扯出的理由。”他咬着牙，声音透着阴狠。
“师兄！先去看看那丫头才是要紧的。”
承影身子微动，思虑许久后，总算是松了力气。“孤月……今天你欠下的帐，我日后势必会讨回来！”他说完，转过身将羡鱼抱在怀中，毅然决然的御剑而去，将所有人的目光甩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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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华殿中。
“师父。”羡鱼躺在那里，气若游丝。
承影侧坐在床头，抓着她冰凉的小手，神色落寞略有些出神。
“你可信我……信我是清白之人？”她话语间夹杂着气声，断断续续，让人听不太真切。
“信。”承影丝毫没有迟疑。
温柔的暖意在羡鱼心中晕散开来，可惜下一秒却被难言的不安尽数吹散。
若他能像自己这般存有曾经的记忆，是否还会对她如此温柔。说到底，眼前这番美好是她偷来的，根本不属于她。她强忍着剖心之痛，艰难的撑起身子，然后扑身将双臂环绕在承影的脖颈上。
承影心尖微颤，身体僵直，陷入了举足无措的境地。
“怎么了？”
她的手臂不由得又紧了紧：“师父，你杀了我吧。”
承影不知该如何面对她这个荒唐的请求。但转念一想，大约是说的气话：“说什么傻话。”
“杀了我，便可以阻断天劫。”
“天劫与你何干？”
“不。”羡鱼松开紧扣在他双肩的手臂，满眼凄楚的凝望着他的眼：“你必须这么做。你若不杀了我，巴邑四郡百姓，还有天下各派的弟子，包括天虚宫，也包括你，都将死于这场劫难。”她紧紧咬住牙，以强大的意念去阻止即将倾泻而出的泪水，可她阻止不了心底奔涌如江河般的巨浪。曾经的无知与可笑的执念在一腔深情中变得一文不值。
他给予过她从未感受过的温暖与这世间最好的守护。她所求的明明只有那么少，无非是像这世间其他平凡的姑娘一般，有希望，有平稳的心境，和值得去爱的一个人。
可是当这个人出现的时候，自己却失去了被疼爱的权利。
既然无法选择生死，至少该选择一个可以接受的死亡方式。毕竟，她恣意放荡了一世，不愿就这样轻易被宿命左右。
“师父，杀了我。”
生死之间没有玩笑，没有心血来潮的戏谑之言。
承影从她眼中看到了真切的绝望，这样的绝望令他感到痛苦。他双唇微启，却迟迟发不出声音。他将搂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身子与她完全贴在了一起。
“小鱼儿，你怎么了？”他说话时的声音在颤抖。
“我的确是重生之人，重生于轮回咒之下。”
“什么！”他震惊。
“我从未喜欢过任何一个人，哪怕连一丁点的好感都没有。”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脸颊轻轻地伏在他的胸口：“师父，我喜欢你。等我死了，你能不能为我哭一回，不是师父为徒弟，而是丈夫为妻子那般。”
承影身子抖了一下，顿时觉得胸口被人掏空，其中滋味又酸又麻，还伴随着阵阵隐痛：“小鱼儿。”他轻唤一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重生又怎样，天劫又如何。他管不了那么多。这一次，他一定要拼全力保证她不会再受伤害。
“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羡鱼眉心微蹙：“去哪儿？”
“去你想去的地方。”
“不！”羡鱼直起身子，目光与他对视：“我既然知道天劫即将降临，怎能不管不顾……”
还未等她话说完，承影急急打断道：“我不相信你天劫因你降临！你若真的曾经历过天劫，势必知道其中玄机。与其在这里臆测，倒不如去探寻源头，看看这究竟是因为什么！”
承影的坚决让她不再心慌，她开始感受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推动她前行。
未来的路还有多远？
她不知道。
只是觉得眼前的黑暗刹那间被撕开了一道裂缝，阳光透过缝隙钻了进来，将她的心底完全照亮。
“师父，你对我可有好感？那种男女之间的感觉。哪怕只是一点点？”羡鱼微微眯着眼，目光有些迷离。
承影沉默的侧过脸。倒不是他不愿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有？还是没有？
这个问题没有最好的回答。
即便心中的答案是肯定的，但一想到师徒之间的这层关系，便觉得说这个实在不应该。
“你好好歇息，我先走了。”
“不。”羡鱼眨巴了几下眼睛，抿了抿双唇，满脸愧疚的样子：“师父你别生气，我以后不说这种话了。”
“不不……不是。”承影心里隐隐作痛，脑海中纷乱一片，再多的话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罢了，你安心躺着，我在这里陪着你。”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深情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