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疯子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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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迪把德拉科马尔福变成一只白鼬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霍格沃茨。
我不明白具体情况，但从一个赫奇帕奇嘴巴里说出来的，没有经过过分的添油加醋，基本还算可信。说实在的，马尔福作福作威太久，是该有人治治，只不过我不觉得穆迪的做法正确，也并不会觉得解气。
穆迪这个人我注意很久了，从第一眼开始。
用汉娜的话来讲，这个人“怪怪的”。
不管他怎么怪，都改变不了他是一个优秀的巫师，一个杰出的傲罗的事实。我钦佩这样的人，虽然我觉得他总有些奇怪的违和感。
他的第一堂课，我带足了新鲜感。我在思考一个经验丰富的傲罗将怎么给我们这群学生介绍刻板的知识，他对黑魔法又是持什么样的态度。
结果意料之中的惊讶。
他给我们展示了三大不可饶恕咒，用蜘蛛为例。场面一度死寂，拉文克劳的不少女孩子吓得一脸苍白，赫奇帕奇有些则直接叫出声来，叫声又被自己的手捂进嗓子。
我看着头皮发麻。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用禁咒，还完全不觉得愧疚；我觉得这样的行为不是一个老师干得出来的。蜘蛛长腿的颤动，它痛苦的嘶叫，一点点揭开魔法的邪恶；魔法在我心里逐渐变得伟大而深刻，变得难以捉摸。
这就像，我们有枪，只不过不知道该怎么用，并且所有人都希望我们不要用；这堂课，这个老师给手枪上膛，在我们面前瞄准白兔，“砰”一下，血肉模糊。他也把魔法表面的安宁和粉饰太平打的支离破碎。
但是现实就是这样，一根小木棍就能杀人。
疯眼汉真的是个疯子——
我看着穆迪脸上的一道道功勋，又看着玻璃瓶里攀着杯壁的蜘蛛，一时无法言语。
“太可怕了。”汉娜下课后一边整理着书本，一边念叨着。
“太可怕了。”我也装作害怕的模样。
坐在我们前面的苏珊转过身，低声说：“你们难道不觉得他很过分吗？”她皱着眉，极度不满。
“他为什么——”我叹口气。“算了。”
汉娜心情不是很高涨。她被疯眼汉吓坏了，此时只想喝一杯热可可，然后躺在床上休息。“我去吃饭了。”她说，“我累惨了。”
“拜拜。”我朝她挥挥手，刚出门就被赫敏拦住。
“莎拉莎拉！”
我惊奇，“你干嘛？”
她一把拉着我往外走，脚步急匆匆的。“我成立了一个社团，叫SPEW。”
“spew？”我嫌弃地看她一眼。“你怎么取了这个名字？”
“家养小精灵福利促进协会，”她飞快地念出来这个词，“家养小精灵在霍格沃茨也有很多，它们辛苦，还会被主人打骂，甚至得不到一点薪水！必须要有人做些什么！”她义愤填膺，一会儿又眼睛亮晶晶的，往我眼睛里看。“你愿意加入我吗？”
“我能问一下，这个社团有多少人吗？”
“呃，”赫敏很明显地停顿了。“连你的话，四个。”
“我来想想，除了你之外还有哈利和罗恩？”
她不好意思地点头。
我长长的叹着气，脚步也停下来不动了。“赫敏，”我不忍心打消她的积极性，但是我觉得小精灵的状况很难改变，即便在百年之后家养小精灵的状况较之好了不少，却依旧不乐观。除非找到一个契机，一个完美的契机来解放这些小奴隶。
“嗯？”
“你做好准备了吗？这条路上没什么人会支持你，你会孤独难耐；没人理解你，多的是人指责你，你做好被当成疯子的准备了吗？”
“我当然…”赫敏打断我，她皱着眉头，把那些怨气狠狠呼出来。“莎拉，我想得到你的支持，不是让你纠正我的。”
“哦，我不在指责你。”我听着她的语气，也无缘由来了些火气。我把无明火压下去，“赫敏，我加入，我支持你。”
她的表情并没有变得轻快。“莎拉，不要勉强，我知道你不情愿。”
我摇摇头，并不想和她争辩。“我只是——”
她忽然掏出手表，看了看。表面反射的阳光射进我的眼珠，刺眼的我赶紧挡住。
“莎拉，我要上课了。先走了，回头再说。”
她没有抬起头看我，而是直接急匆匆地跑进城堡。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不好受，又难以描述。心里憋屈的很，我知道自己有些问题；我太以己度人了，我冷漠自私、难以被打动，也缺乏勇气；赫敏不同，她是个格兰芬多啊。
我算什么，竟然在对她的勇气、她的善意指手画脚？我忽然被冷水泼醒了似的，一个人草丛里走，慢慢走；想闻闻来自自然的味道，让泥土把我的不安都遮盖掉。风很大，把头发吹的乱糟糟，但我不打算理它。
我走着，迎面遇上卢娜。
“嘿莎拉！”她声音很细，像露水那样圆溜溜的可爱。她赤着脚，踩在草地上，很舒服的模样。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她说，“哦，这样做能少一些骚扰虻……你身边有好多骚扰虻。”她偏头，“要试试吗？”
我低头看了眼她的脚。前几天下了雨，土没有干透，有些烂泥粘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我笑了笑拒绝她。“我想我不用了。”我在她露出失望的表情之前，先问她了。“你的项链呢？”我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那个啤酒瓶塞做的项链。”
“啊…”她的声音很飘渺遥远，“昨天它一直在唱歌，我浇了点水。”她露出很开心的神情，“你知道怎么了？它开始发芽！不不不，不是叶子，不是绿草，是歌声。”
我扯了扯嘴角，装作很懂的样子。她的眸子看着我，又像透过我看什么，迷迷糊糊地盯了好一会儿，然后垂下头继续走。
这个疯姑娘。
我心里想着，却跟着她一起走。踩在潮湿草地上的感觉很奇妙，一脚下去软乎乎的，却不会黏人；脚踝处会被打湿，微微的一点潮意。我呼了口气，看向天空；我无聊或是烦恼的时候就喜欢看天，看看广阔的地方就会发现自己渺小的可怜。
“你在看什么？”卢娜垫脚看我的眼睛，又凑在我旁边看着天空。
“天。”
“我最喜欢看云了。”她嬉笑起来，淡淡的眉毛也跟着跳动。“那朵云像不像校长？”
我刚刚堆积起来的一点悠闲和诗意都被她乱七八糟的想象打散。“像他胡子上的硕大的蝴蝶结。”我恨恨地讲。
“我喜欢他的蝴蝶结。”
好吧。“我不喜欢，我喜欢他的尖顶帽子，”我一边踢踏着脚下的树枝，一边跟她讲。“你还记得去年有一天吗？邓布利多穿着睡衣，他的帽子我可喜欢了。”
“是的，我记得那一天。”
卢娜抓住我的胳膊借力，一边弄干净脚上的污泥。“骚扰虻走了，我该回去了。”
“再见。”我朝她挥挥手。
“莎拉，你也来试试嘛。你身上还有骚扰虻呢。”她把满头金发拨到耳朵后面，对我絮絮叨叨，却不等我回应就走开了。
只剩我一个人在空旷的草地上。我走了几步，看了看四周，伸手脱了鞋袜，然后踩在草地上。软乎乎的，像踩着面团，像踩在云上。
“我真是疯了。”我提着鞋，一边快快地走着，一边自言自语。
不过，我身上应该少了很多骚扰虻吧。
晚上我睡觉之前趴在床上写日记。
“这个世界有许多疯子。
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得以进步都是因为疯子，那些疯狂的想法，疯狂的行为，疯狂的偏执。放在魔法界依旧这样，邓布利多疯疯癫癫，但谁都不能否认他的实力和贡献；黑魔王是疯子，他发动了战争，战争使人进步——好吧，我一时不知道作何解释，但他一定会推动魔法界；疯眼汉穆迪，对正义的疯狂才能抓住那么多犯人。
我又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疯子和傻子。
我应该是傻子吧。
如果你想杰出，你得做个疯子。这是我今天总结出来的至理名言，持久有效。”
我刷刷大笔一挥，重重地写着结尾。
“很远就看到你满页的疯子。”汉娜洗完澡，正在搽她一大堆的瓶瓶罐罐。
“偷窥。”我合上日记，把它垫在枕头下面，忽然有些困。
汉娜放下那个粉红色熠熠闪光的玻璃瓶，忽然看着我。“是不是快要万圣节了？”
“嗯。”
她在桌上找了一会儿，换了个矮瓶。“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人要来了。”她挖了一块放在手心，“好像这几年没有一个安分的万圣节？”
“是的没错。”
“真糟糕。”她一点点把面霜分散在脸的各处，慢慢按摩着，“哈利波特真的有些诡异，他不是个正常人。”
我轻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我把手臂枕在脑袋下面，人仰看着天花板，那里什么都没有。
“希望今年的冠军是我们。”
“嗯？”我发了呆，不知道她在讲什么。“你疯了？哈利波特在，格兰芬多稳稳的学院杯。”
汉娜瞪我一下，“我说三强争霸赛。”
“哦。”我挠挠痒，打了个呵欠，默默把自己塞进被窝里。“三强争霸赛要开始了啊，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人要来了。”
“……”汉娜瞥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我，一边愤恨地念。“睡吧睡吧，活该你没有男朋友。”
这就很过分了。
但是我没有猜到疯子究竟可以多疯狂。
穆迪的黑魔法课，开始对我们下手，他要把迷魂咒用在我们身上，让我们想办法挣脱。
没有人乐意这么做。一个退休的傲罗，怎么可能治不住我们这些学生？我心里一边不情愿，一边把此前对穆迪的所有善意的夸奖都删除掉。我之前忍受他，无非是他的讲课不会威胁到我罢了。
我看着前面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心里涌动着一阵一阵的恐惧感。我想到赫敏对我说的话：“那感觉不痛苦，大家的动作都很奇怪，我也不觉得尴尬。哈利似乎能控制住，他被迫接受了四次的迷魂咒，给我们做示范。”
“下一个。”穆迪看着我，吼着。
我叹口气，站起来。
穆迪正用魔杖指着我。
那一瞬间，我并不觉得痛苦，也不觉得难过，我只是站在那里，仿佛灵魂都飘散出去。赫敏说的没错，感觉不糟——
但是我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除了被控制的灵魂之外的什么东西。有点像在昏睡，却迷迷糊糊地感觉得到外界，安宁平静的感觉。
“单脚跳。”
我不受控制地单脚跳着，有些累。
“双脚跳，”穆迪转了转眼睛，“绕着屋子跳一圈。”
我跳了几步，忽然觉得谁在鞭打我的灵魂，重重的一下一下；我一颤，猛地惊醒。幸好我的动作幅度不算大，没人发现我。刚刚被迷魂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我清醒了，完全没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尴尬地跳来跳去。
我一边跳着，一边找了个地方，狠狠地摔了一下。
“哦。”我觉得很疼，揉了揉膝盖，抬起头。
“好吧，高斯小姐休息休息吧。”穆迪毫不愧疚地说着，似乎还有些扫兴。“下一个。”
我麻利地爬起来，赶紧回了位置。
“你真幸运，才几步就摔了。”汉娜在我耳边悄悄说。
我笑了笑，觉得双腿疼痛无比。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疯子的世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