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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另一个汤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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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大楼门口，深呼吸，走了进去。
这是我上班的第一天，任务是协助一名记者——行内有几分名声的卢克.柯林斯。他有几分名声，但是来自于小报社，因此始终没能有发展的机会。用我教授的话讲，是一位野心勃勃的年轻人。
当然，要理解一位年迈的教授对“年轻人”的定义并不那么局限。
我敲了敲门，直到里面传来了一声“请进”。
“是莎拉高斯？”
“是的，先生。”我恭敬回答。
他指了指凳子让我坐下。“经过我们的面试决定让你作为我的实习生，请你不要辜负我的希望。”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上去平易近人。
“一定，先生。”
“叫我柯林斯就可以了。”他说，一边把资料递给我。“这是最近我们将采访的事件，过半个小时我们去采访一下家属。”
“好的。”我接过，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深吸一口气。
看了几页，我不禁蹙起眉。第一页就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失踪儿童！这是一宗儿童失踪案，报案人是一对年轻的索耶夫妇，育有一个聪明可爱的男孩子大卫。大卫在两个礼拜前失踪，索耶夫妇赶紧报警，可惜警察调查到现在依旧一无所获，并且据柯林斯的线人说大卫索耶就像凭空消失一样。
索耶夫妇的各方面条件都很普通，是那种扔在人群里不会被注意到的家庭，并没有什么死敌；若说这个家庭的不同之处，那就只有大卫了：长得伶俐粉嫩的孩子总占着些优势，大卫为伦敦一家有名的童装店担任模特，拥有数量可观的“粉丝”。
我始终认为“凭空消失”是危言耸听，雁过留声，只要存在过，就一定存在些痕迹。不过，凭着对此类事件的分析，失踪两个星期的儿童幸存的可能性非常小。我看着资料袋里的全家福，看着曾经笑颜如花的几人，不禁又叹了口气。
“走，去索耶夫妇家附近的咖啡店。”柯林斯走过来，丢给我车钥匙。
“好的。”我已经熟记了地图，这一点对我来说不难。
“在我采访索耶夫妇的时候，你问问他们的小女儿一些事情。”柯林斯看似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实则一直在思考。“不要让他们发现你问过她。”
我咬咬下唇，“好的。”
这时候我才真正明白柯林斯为什么要把索耶一家约出去。因为大儿子的事情，他们一定不放心小女儿的安全，这种时候多半会带在身边，当然也会拜托亲戚朋友看护。至于为什么柯林斯如此肯定，我也并不知道理由。
“索耶先生，索耶夫人，你们好。”柯林斯伸出手。“我是卢克柯林斯，你们叫我卢克就好。这位是我的助理。”
我朝他们鞠躬。
索耶先生是个高大的棕发男人，任职于一家银行。他入座之后有些局促地摸了摸茶杯的把手，然后喝了一小口。“你可以——”
“索耶先生，我是个记者，但是我更希望以朋友的方式和你交谈。”
“感激不尽。”索耶先生拍了拍妻子的肩膀，靠在椅背上。
“安娜会问起她哥哥吗？”柯林斯压低嗓音问了一句。
索耶夫人红着眼眶看了眼女儿。“会，会问起。我们骗她哥哥去上学了，可能很长时间不能回来。她也很乖巧，一点也没有继续问。只不过会很偶尔吃到什么，她会说要留着和哥哥一起吃。”她讲着，一边用手帕捂着嘴。
索耶先生一直在安慰她，低声在她耳边絮叨着。
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站起来。“索耶先生，小安娜看着呢。”索耶先生看了一眼女儿，湿漉漉的大眼睛似乎也满含泪水。
“能麻烦你带她去一边玩吗？”他朝我提出要求。
“当然。”我牵着安娜的小手走到另一桌，从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柯林斯的正脸。他微微朝我点点头，我表示明白。
“安娜，我叫莎拉。你想吃什么吗？”
她抱着手里的娃娃，摇摇头。
我眼尖看见她布娃娃的胳膊断了，并且她的表情闷闷不乐。我朝她露出我最和善的笑脸，“安娜，这个娃娃是哥哥送你的吗？”
“是的。”她的声音软软的，像刚出炉的芝士。“我很想他。”
“你哥哥出去了，等你让爸妈开心了，等你长大了就会回来的。”
“我什么时候能长大？”
“很快了。”我摊出手，“我帮你修好布娃娃，好吗？”
她终于抬头，怯生生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终于把娃娃递到我手上。这个娃娃带着一股奶香，也软软萌萌的。我点的小蛋糕正好也到了，她一小口一小口用勺子挖着，一边监督我的工作。
趁她不注意，我从袖子里抽出魔杖，点了点娃娃。魔法果然很有用，这个娃娃立马完好了，变得更加漂亮。我把娃娃递给她，她惊喜地叫了一声，走过来给了我脸颊一个充满蛋糕味道的吻。
我忍不住揉揉她的脑袋，一边开始问她。“你很喜欢你的娃娃，你也很喜欢你哥哥吧？”
“是，他很好。”小姑娘讲到她哥哥笑眼弯弯的。“哥哥会给我买糖吃，会把他的东西给我讨我开心。我惹了祸，哥哥有时候也会帮我承担。”她吐吐舌头。
“我也有个哥哥，他已经结婚了。他对我很严格，但是我依旧很喜欢他；他会在新年的时候带我看烟花，整个伦敦都被烟火照亮了。”
“我哥哥也会！”她把蛋糕全咽下去。“有时候晚上我睡不着，他会在天花板上变出烟花和星星。”
我拿杯子的手指颤了颤。“变出？”
“呃……”她结巴着，“不是，可能是我做梦了——”
我看着她战战兢兢的样子，心里有些怀疑，不过很快岔开话题。“蛋糕好吃吗？”
她点点头。
“喝点水吧。”我把杯子推过去。
我和她继续聊了一会儿，谈了些不痛不痒的问题，直到她父母站起身走过来。
“谢谢你，索耶先生。”
柯林斯等到把他们送出门，才又坐回位置，慢慢品他的咖啡。他面前有一张纸，写着几行字；他并不打算看这些，而是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小型录音机。他没有听，只盯了几分钟，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去。
我在他面前坐下，一口一口喝着白水，觉得嘴巴里苦得不行。我看着柯林斯，柯林斯看着窗外，我们一动不动，也不讲话。窗外，我分明听到了孩子的笑声；这种童声最是治愈。
“你问出什么没有？”
“安娜和哥哥的关系很好，据她所说大卫柯林斯并没有什么仇敌，在幼儿园的人际也不错——我想象不出有什么人会把罪恶之手伸向他。”
“要学会去发掘。”
我依旧不懂，“如果不是熟人，那只会是陌生人犯案。”如果是陌生人，又会是谁，怀着怎样的心态？
回家之后我依旧百思不得其解，烦得如同心里生起了火，噼里啪啦扰的厉害。我没心思吃晚饭，摊开资料发了一会儿呆，觉得没心思继续工作下去。每当这个时候我总喜欢翻看我的笔记本，上面有我不少的碎碎念和生活的有趣片段，看着心情会好很多。
我一页一页往前翻，直到看到今年夏天的某一天：我记得那一天，我在法国酒馆里看世界杯，当时天气格外好；塞德里克打电话告诉我魔法界出事了，不少小巫师失踪——
大卫柯林斯，应该也是个巫师吧。
我后背隐隐冒着冷汗。静坐了一会儿，仍觉得心绪难平，于是我幻影移形到塞德里克的公寓门口。
“是我。”
塞德里克披着睡袍过来开门。“怎么了？”
我默默不语，安静地换了鞋，坐在他的沙发上。塞德里克把客厅的灯打开，去厨房给我倒了杯牛奶，坐过来一下一下抚着我的头发。
“我没事。”我叹口气，从包里把资料拿出来，“这违反我的职业道德，但我必须要告诉你。”我趁着他翻看的工夫，倒在沙发上闭眼深思。等他差不多看完了，我才继续刚刚的话。“这本是一宗普通的失踪案，但是警察包括他父母聘请的私人侦探都一无所获；通过和大卫柯林斯妹妹的谈话，我觉得大卫是一个巫师。”他把资料递还给我，我接过去继续看着。“这本身没什么，我没把这宗案件和魔法界挂起钩来，可是当我想起你跟我谈过有小巫师失踪的事情，我顿时觉得不对劲。”
“大卫柯林斯才几岁，应该没有收到入学通知书才对。”
“他经历过魔力暴动。”我笃定，“魔法事故灾害司的职员会注销掉麻瓜的记忆是吗？没有人会知道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名单。得知小巫师身份的途径只有知道魔力暴动这一条。”
“你的意思是——”塞德里克犹豫地看着我。
“了解巫师名单的人，就是使得巫师失踪的人。”我顿了顿，下了个不可思议的结论。“这是魔法事故灾害司的人干的事。”
“这……这不可能。”塞德里克被吓了一跳，连忙否认。
“对了，你知道逆转偶发事件小组的职员有哪些吗？”
塞德里克笑了，“你不会真的认为是魔法部的人干的吧！”他看着我严肃的表情，只好和我讲。“我不知道确切的人，毕竟我们不在同一层楼，平时也没什么交集——不过我可以帮你查查。”
“你有名单？”我跟着他一起去了书房。他从书架最底下找出了一本册子，然后翻到某一页递给我。“这些就是名单，啊，有不少认识的人呢。”
“的确。”我说着，用指甲在一个名字下面重重地划了一道。
汤姆.阿德勒。
又是一个叫汤姆的人啊，我慨叹，这个名字如今在魔法界充满了诡异的气息。我敢确定，这个汤姆就是那个眼神犀利的斯莱特林，那个从小到大都不是善茬的斯莱特林。
“这个人我知道。”
“嗯？”我好奇，“你怎么知道的？”
塞德里克前后翻阅花名册，“这个人很有名，和救世主一届——当然也就是和你一届。他是个斯莱特林，但是和，你懂的，马尔福他们都不一样。达斯汀告诉我阿德勒家族只剩下他和他叔叔二人了，靠卖家族古书为生。后来他叔叔投奔了黑魔王，他则暗中转入邓布利多的阵营，帮了我们不少忙。战争后期，他叔叔死了，于是整个家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他也逃过了一劫。”
“呵，像个好人似的。”
“难道不是吗？”
我简略地把我当年的经历讲给塞德里克听，添油加醋了汤姆阿德勒的恶毒眼神。“…所以，你还觉得他很善良吗？他们并不是加入邓布利多阵营，而是在这种情况下总有一个人能够幸存。”
“你对他有偏见。”塞德里克不赞同我，“一开始你已经认定他是个坏人，所以你把他的每一个行为都往坏处分析了，这样不对。”
“可是……”
“嘘，晚上思考的很多东西都不太有道理。睡一觉吧，或许脑子会清醒些。”
我窝了满心的火，又无处可发，只不和他讲话，自己默默地收拾东西。“我走了。”我和他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外面有些凉，我一边慢吞吞地走，一边想着塞德里克会不会出来送送我。平时甜蜜话说的有条有理的，真正该做些事情的时候又无动于衷；我一边走着，一边气的牙痒痒，决心一个礼拜都不去找他了。
“莎拉！”
“什么事？”我听见他的声音，心里顿时生了宽慰，面色还要装作愠怒的模样。
他头发似乎还是湿漉漉的，“你连让我换衣服的时间都不给我。”他一边牵着我，一边叽叽喳喳，“天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
“哦，那你就送吧。我要幻影移形了。”
塞德里克的幻影移形一向是短板。他挽着我的胳膊，嚷嚷让我带着他。
“你真是皮厚八尺。”我挣脱了他的手，往楼房里走。“再见吧。”
“晚安吻？”
我瞪了他一眼，“今天你惹我生气了，所以没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