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古玩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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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韵乖，出去要听话，跟在外公身边别乱跑，知不知道？”沈玉华边帮沈韵拉平了身上的白色小裙子，边叮嘱。
沈韵点点头，笑着道：“知道了妈妈，你说好多次了。”
沈敬业和老友约在古玩街见面，宁大交通方便，就打算带沈韵坐公交过去。
他是学校元老级的教授，路上不少人同他打招呼，顺带对沈韵行了注目礼，沈韵都一一笑着回过去。
沈敬业觉得学生同事们眼神奇怪，摸了摸脸上，没发现什么东西。而这个答案，到古玩街上才被老友一语道破——
“沈老头儿，你说你这张木头脸，怎么就有个这么讨人喜欢的小外孙女？”
他低头，沈韵正笑得甜软。他严肃正经惯了，一向是生人勿近，旁边跟着这么一个软乎乎的小丫头，在旁人看来，还真是不搭调。
他老脸黑了黑，“去去去，你们这些老东西，拿我打趣干什么！若是羡慕，也把你们的孙子孙女儿带出来！”
“嘿，我们家的可真不成，泼皮小子一个，整天跑的比猴儿欢，脏的比猪快，若是带出来，不定一眨眼就没影了。”老教授扶了扶镜框，语气里带着埋怨，却能听出笑意，定然是极疼爱小孙子的。
闲话说完，沈敬业跟沈韵道：“韵韵，这是你彭爷爷，这是钱爷爷，你也见过，打个招呼。”
彭教授就是刚才打趣沈敬业的老头儿，沈韵眯眼朝他笑，“彭爷爷好！”又对钱教授道：“钱爷爷好！”
钱教授笑眯眯问：“韵韵，你那几本书，什么时候让爷爷瞅瞅？”
沈韵霎时撅起了嘴。
沈敬业唇角勾了勾，前两天钱教授来拜访，他便知道了小丫头在火车上糊弄他的事儿，借的还是他这个外公的名义，合该是巧了。
那几本书他略有耳闻，听沈玉华讲了老道士的事儿，只当是给沈韵养生健体用的。小丫头护着不让老钱看，他也不甚在意，那老头儿总没他外孙女儿重要。
钱教授一见这势头儿，便知没指望了，撇撇嘴，胡子一吹眼一瞪，“你们还真不愧是祖孙俩，都是石头做的肠子，一个比一个难说话！”
沈韵眨眨眼，跟沈敬业相视而笑。
几人往古玩街里去，慢悠悠走着，看着路边摆的摊子。
他们是熟脸，特别是彭钱两老，文史教授，在宁市收藏界有些名声，这些摊主大多识得。见他们过来，摊主们都热情打招呼，内心却暗暗祈祷，这几个老人精千万别来自己摊子上！
在古玩摆摊一行，摊主们对买主有这么几个称呼，分别是老鹰，老狼，飞虫，熊瞎子，羊牯，虾米。
顾名思义，老鹰，眼力准，远远一眼过去，便可知分毫。老狼，眼力好，下手狠，迅速发现猎物后马上议价出手。飞虫，刚入门，新手玩家，容易打眼，但捡漏的机会比一般人大一些。
咳，剩下的便是字面意思：熊瞎子，什么也不懂，爱做发财梦。羊牯，待宰羔羊，钱包鼓，脑子空。虾米，不看不买，偶尔买些廉价装饰品的学生游客。
彭教授他们便是其中的老鹰，也是摊主们的噩梦。
一般来说，他们受不了摊主的忽悠，因为他们的知识远比摊主们丰富得多，若是瞧上个仿品，砍到进价也不是没有的事。而他们若是出手，摊主们也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指不定被买走个假货也要寝食难安，再三思量，自己是不是卖漏了。
让摊主们大出口气的是，沈敬业三人转过一圈，便调头进了古玩铺子。
沈韵的目的是古铜钱。
六爻起卦，虽说本质上是抽签，但古铜钱外圆内方，象征天圆地方，中间有皇帝年号，象征人，聚齐天地人，贯通上下。而它作为铜制品，五行属金，利于化煞。综合起来，起卦落卦便比一般器具灵验，更易于风水师断卦。
而沈韵的目的不在于收藏，便不需要太过珍贵的。
普通的乾隆通宝存世量大，价钱也便宜，几块钱便可以买到三枚，这些对她足矣，剩下的还要看她的断卦功夫。
她跟在沈敬业后面，打定主意央他给自己买上三枚。
说起来，手上没钱是真不方便。
四人进了一家名为珍宝斋的店铺，沈韵一眼就看到外面的玻璃柜台里，正散散放着些古铜钱。
这种东西价值不高，作为有信誉的老店铺，不至于跟外面的小摊贩一样造假。
“外公。”她拉了拉沈敬业的衣角，指着玻璃柜台道：“我想要几个铜钱，可以吗？”
沈敬业往那里瞅了一眼。
他作为大学教授，工资还是不少的，这几年得了几个奖项，学校还发了不少奖金，又兼不常出去，只进不出，攒下了不少积蓄，这么一点小钱是不放在心上的。
见沈韵想要，他自然没有不应。
只是他摇了摇头，弯腰对沈韵道：“这些铜钱不怎么好，外公给你买几个好的。”
说着，招过店里的伙计，“你们店里又没有成套的五帝钱？拿来我看看。”
五帝钱，指的是顺治通宝、康熙通宝、雍正通宝、乾隆通宝、嘉庆通宝，带在身上可以化解煞气，招财旺财。若是一整套真品，可就不仅仅几块钱的事儿了。
沈韵双手揪着他的衣角，仰着小脸摇了摇头，指着柜台道：“外公，我就拿着玩，那里面给我挑几个就够了。”
沈敬业摸了摸她的脑袋，严肃的脸上有些柔和，“外公还没送你什么东西呢，这就当见面礼了。”
他既然这么说，沈韵便也不开口了。
钱教授笑道：“嘿，这丫头，竟还知道替你省钱。韵韵呐，你外公可是不缺钱，用不着给他省这一点儿！掏出来给你买东西，总比烂在钱包里好！”
说话间，店里的伙计已经脚步轻快出来，点头弯腰笑着，“沈教授，您看看，这可是我们店里难得的货色！”
沈敬业不精于此道，彭教授掌了掌眼，笑着点头，“不错，品相难得。”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沈敬业便没有什么不相信的，看到店里卖的吊坠，又指了指，道：“拿个绳子把它们串起来吧。”
又询问价钱，伙计应了一声，便忙活着边笑说：“您几位是懂行的人，我也不敢在这儿耍大刀，您看看，三百成吧？”
这般品相的五帝钱，按这价钱来说，是极厚道的了。
沈敬业点点头，接过他串好的五帝钱，转身挂在了沈韵脖子上。红色的绳子，衬着她羊脂白玉般的脖子，分外亮眼好看。
沈韵皱了皱鼻子，对沈敬业扯出个笑，却腹诽，嗨，串在脖子上，难道以后每次占卦之前，都要先把它解下来？
再者，她脖子上还挂着个阴阳鱼呢。
店里上了新货，三个教授被邀上去，沈韵瞧了瞧外面的摊子，倒是感兴趣得紧，同沈敬业说了，便得他叮嘱，只能在这附近看。
转头沈敬业又叮嘱了店里伙计，瞧着她别让跑远。
沈韵感受着身后探照灯般的目光，迈着沉重的小步子出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古玩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