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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踏雪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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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去往西北镇守国门的人并不多，边塞无人可用，朝廷也是如此。
加上楚付一心想要君青璃死在边关不要再回来让他看着心烦，圣旨上写明了陪同东陵亲王一同前往的人全都是一些世家大族出来的贵公子，不知道这群人究竟是去给君青璃打下手的还是去游玩顺便膈应君青璃的，反正君青璃出发的时候，见到这群人嘻嘻哈哈地爬上奢华的马车，脸都快要黑透了。
宝马香车，仆从若干，光是吃穿用度的东西，就装了十多辆马车，长长的一条车队横在平谷门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皇帝是要去哪里游玩了。
君青璃面无表情地骑着自己那匹白色的高头大马，从队伍的末端一直走到了前端 ，期间不少的贵公子冲着她笑的一脸暧昧莫名。
自然是得不到君青璃一丝一毫的回应。
王公贵族的子弟如此奢靡，顽愚若石，想必将来并不能有足够的魄力继承家中职位。
这国家，真的要完。
楚付确实打的一手的好算盘，若是她要顾全这群娇贵的公子哥儿，必然束手束脚；若是不管他们的死活，又必然会得罪朝中那些个有权有势的世家大族。
这步棋，不管君青璃怎样走，都很险。
只要君青璃不痛快，楚付就高兴了。
皇帝楚付已经来了，站在队伍的前端，身边带着已经到了少年、显得丰神俊朗的太子。太子长得确实好看，如果能够忽略掉他眼中和他父皇如出一辙的阴毒的话。
“君爱卿莫要小看了朕给爱卿的这些能人们，别瞧着他们弱不禁风的，到用的时候便知道了，这些可都是人才，少了一个朕都是要惋惜的。”
君青璃抬起眼睛，不动声色地应道：“是么？”
人才，确实是人才。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不能重用的人，怎么不是人才？
被君青璃那一双恍若沉在长白山雪水当中浸泡过许久以至于泛着一股子冷意的眸子盯着看，楚付居然觉得有一点儿心虚——
好像被她看穿了一般。
这个不知道到底活了多少年的老妖精。
白色的战马不耐烦地在君青璃的身后打了个响鼻，而后甩了甩蹄子，没等君青璃安抚，皇帝楚付已经训斥出声 ：“畜牲！”
君青璃牵着缰绳，顺着白马的马鬃毛摸了摸，淡淡道：“臣的战马自小生长在蛮夷之地，自由惯了，也没有经历过宫里的驯马师傅的驯养，性子燥的很。陛下还是站远一些，免得臣的踏雪乌惊扰陛下。”
话说到这个地步，楚付再听不出君青璃这是嫌他碍事要他赶紧走的话，这些年就算是白过了。
只是没有想到君青璃居然如此的直白，一点点不耐烦的掩饰都没有——她那时候那么多年的女帝究竟是怎么当的？
君青璃的这匹马确实很高，比宫里的马要高的多了，好像蹄子一抬就能够踩死楚付一样。楚付还是很惜命的，识相地往后退了几步。
“凤歌。”
君青璃的视线完美的避过了楚付和完全记不住名字也没有兴趣记住的太子，直直地落在躲在他们身后穿着一身水红色宫装长裙的楚凤歌身上，并在接触到楚凤歌的一瞬间那冰冷的眼神一下子柔和了下来，“过来。”
楚凤歌便从父王皇兄的身后钻出来，直直的扑进君青璃的怀里，一张小脸埋进君青璃瘦削却修长有力的腰间：“君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短的话或许年后。”长的话......后面的话君青璃没有说，楚凤歌也没有问，她就怕自己一句乌鸦嘴，让君青璃真的就永远都回不来洛阳，“我不在的时候，凤歌记得乖一点。别和别人起这么多的冲突，还有......记得给我写信，有什么开心的事情不开心的事情，边关很寂寞的，凤歌舍不得别人都能收到家书的时候君姐姐一封信件都没有对吧？”
楚凤歌摸着踏雪乌被刷洗的水光溜滑的毛皮，郑重地点了点头。西北边关是什么样的，楚凤歌不知道，大抵也是和自己的家乡莲花山差不多吧，绵延千里根本看不到尽头，也永远走不出去的荒山，纵然一年四季山中都有好景色，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荒凉。
“凤歌一定会记得给君姐姐写信的。”她才不想别人都收到了家里寄过去的家书喜滋滋的时候君青璃自己一个人站在一边呢。别人都有的，君姐姐也应当有才是。
身边的贵族公子哥儿还在叽叽喳喳的要婢女清点马车上的东西，踏雪乌已经不耐烦地甩了甩脖子。
楚凤歌年纪小身量矮，即便伸直了手只能够的着踏雪乌的脖子根，但是踏雪乌不乐意被她摸，拼命地甩着脖子躲她：阿西吧老子明明一匹好好的千里马，天天驮着这个小毛孩子用一种将近于蹭的速度练习骑术就罢了，还要当宠物被摸？
君青璃悄悄在踏雪乌的脑袋上拍了拍，这匹雪白又高傲的大马才不情不愿地低下头来给楚凤歌一次性摸了个够。见楚凤歌对踏雪乌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君青璃微微低头问道：“想不想骑？”
楚凤歌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好想夜晚天上的星星一样，“可以吗？”
虽然平时都是用君青璃的踏雪乌来训练马术，但是这里可不是在皇宫的草坪上，而是在洛阳城中，路上行人这样多......
君青璃微微颔首，道：“当然可以。”
话音刚落便蹲下来抱着楚凤歌的小腿将她举起来，楚凤歌顺势吭哧吭哧地爬上踏雪乌的马背坐稳，接过君青璃递过来的马缰。踏雪乌跺跺乌黑的马蹄，便乖顺地站住了，等君青璃踩着马镫翻身上马，才嘶鸣一声，有点按耐不住迈步的冲动。
君青璃坐在楚凤歌的身后，一只手握着踏雪乌的缰绳，一只手护在楚凤歌的腰间，小心翼翼生怕这个小女孩掉下去了似的 。楚凤歌早就习惯了被君青璃这样圈在怀里共骑一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回眸看着君青璃：“君姐姐，踏雪乌真的好好看啊，比宫里的马都要好看。”
踏雪乌打了个响鼻。当然了，老子可是千里马，宫里的那些从来没有走过远路的马怎么能够跟我比？
“是么？”君青璃微微一笑，眸中神色虽不说温柔似水，至少和平时相比已经很好了。护在她腰间的手又紧了紧，“坐稳了，等会儿踏雪乌跑起来，可别掉下去。”
顿了顿，她又说：“会摔断脖子的。”
皇宫里的草地终究是小，踏雪乌跑起来没两步就从这一边到了另外一边，丝毫没有乐趣，所以踏雪乌也懒得跑。此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楚凤歌毕竟是初学者，虽说已经可以驾驭着一般的马匹小跑了，但是不代表也能够驾驭的住踏雪乌，所以君青璃将踏雪乌看的死死的，别说跑起来，踏雪乌就连抬步的动作大一点儿都能收到在一边看着的君青璃的眼刀子。
踏雪乌：“......”
马生了无生趣。
身为一匹绝世好马我也很委屈的啊。
楚凤歌努力坐端正来，踏雪乌真的太高了，坐在马背上看谁都像是小矮人，楚凤歌坐了一会儿就知道怕了，哼哼唧唧地往君青璃的怀里蹭:“君姐姐我怕......”
“知道怕了？”见怀里的小姑娘紧紧地拽着她的衣领，君青璃的眼角也忍不住沾上了几分笑意，“现在知道怕，可就有点晚了。驾！”一夹马肚，已经蓄势已久的踏雪乌便像离弦的箭矢一般飞快地跑了出去！
周围的景物在飞快的倒退，耳边除了风声便是踏雪乌坚实的蹄子踩在青石板上的踏踏马蹄声。和踏雪乌相亲相爱了这么久，这才是第一次看到踏雪乌真正地跑起来，的确是风驰电掣，马蹄声强壮有力，每一下都像是落在了心中最柔软的那一处地方一样 。
君青璃也就是绕着宫墙跑，不敢跑远，不远处就是集市，按照踏雪乌现在的速度到了集市那里一个控制不好就容易出事，比如踢死一个老百姓什么的。
楚凤歌一开始还礼貌性地害怕了一下，但是感受到自己被君青璃好好的护在怀里根本掉不下去以后就彻底放飞了自我，尽情地感受着这难得的自由上一次觉得自由，还是在莲花山上野的时候。
“哇啊——”她在风中张开了双臂，忍不住大喊出声。喊完了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看君青璃的脸色，发现后者的神情淡淡的，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其实北方的草原更大。”再次回到宫门前，踏雪乌渐渐地慢了下来，楚凤歌回头，看见君青璃正若有所思一般低头望着她，“等君姐姐收复了北方的失地，凤歌若是高兴的话便一起去北方骑马，你喜欢跑多快，就跑多快，那片草原根本看不见尽头。”
君青璃将她从踏雪乌雪白结实的马背上抱下来，但是自己却并不下马，楚凤歌身边的大丫鬟无双连忙小跑了几步上来从君青璃的手中接过楚凤歌。
君青璃看着她站在了地面上，低下头说：“那我走了。”
楚凤歌傻乎乎地点点头，接着便看见踏雪乌带着那个白衣高冠的女人绝尘而去。
而自己身上，好像还留着她的味道。
“主子，回吧。”
无双低眉顺眼道，“看不见了。”
“不，还能看见的......”无双你怎么就没有看到那一点小影子呢？
楚凤歌一直站到了夜幕降临，整个车队都消失了，才一步一回头地被无双牵着回宫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