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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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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湛出道两周年的时候,举行过一次全国的巡回演唱会,听说当时规模之大,创了纪录,评价之高,也让祁湛的事业到了第一个巅峰。”
“莫小姐可以不要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吗?”
“我们的时间算什么,如果当年那些花了大票价去看演唱会的观众知道,开场时的悬空舞,祁湛是用了替身的,你说他们会怎么样?而且还是现在祁湛‘暴力潜规则新人’这件事已经铺天盖地的时候!”
范成良干干的笑了一声,说:“莫小姐,话不能乱说的,你有证据吗?”
“范先生是如今娱乐圈最成功的经纪人之一,所以我真的想不到范先生竟然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就算我没有证据,但是那些娱记需要证据吗?更何况娱乐圈中火眼金睛的人并不少,我真的不信那替身就没有一点破绽!”
“你想要怎样?”
莫尘的手心满是冷汗,忍着齿间的轻颤,说:“这件事我本来决定永远也不会说出来,是你们太过分了。”
“我们过分?”
范成良一顿,莫尘那天就已经拒绝了任何补偿,今天竟然又打电话过来威胁,恐怕是当时吓得傻了,只想摆脱他们,而这两天才反应过来其实可以趁机敲诈,范成良这几天因为那些照片的事正忙于应对媒体,莫尘却在这时候来给他添乱,真是可恶。
范成良笑着说:“那天是因为情况紧急,我们不得已冒犯莫小姐了,我现在正式对莫小姐道歉,若能对莫小姐有所补偿——”
“我说过不想要你们的补偿,只希望你们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
“啊?”
范成良一愣,脱口说:“我们什么时候找过你的麻烦?”
莫尘冷笑说:“你们的确不用找我麻烦,只要一句话就足够——足够让所有人都拒绝我,是吧?”
范成良听得发怔,眨了半天眼睛,忽然决定说实话,说:“莫小姐,我这两天真的很忙,还真没时间放话出去,不如莫小姐先去别人那里打听一下,莫小姐或许还得罪了其他什么人呢?”
最后一句隐隐有些藏不住的幸灾乐祸的意味,范成良忙咳了一声,笑着说:“我已经与莫小姐这么坦诚了,莫小姐可以相信我,我们以后绝对不会找莫小姐的麻烦,也希望莫小姐不要再提那件事了。”
莫尘虽然很难相信一脸奸猾相的范成良,但范成良的确没有理由骗她,毕竟教训她这件事是无法和保住祁湛的声誉相比的,范成良那么精明,不会在这种关头冒这样的风险的,所以是她误会别人了,莫尘感觉脸上有些微微发热,默默挂了电话。
范成良听见手机那边嘟的一声,冷笑着说:“活该!那么倔的脾气,得罪谁都不奇怪,还省了我动手。”
范成良放下手机,转向史浩,说:“明天下午举行新闻发布会,到时候绝对不能出乱子,记得多安排些人,尤其不能让前沿和风尚的人混进来,都是adven养的狗!”
“我会安排的。”
史浩说完却站定不动,范成良抬头看他,疑惑的问:“还有事?”
史浩沉默片刻,才说:“我给少爷做替身的那件事,就连当时伴舞的人都不知道,而且全国巡演也就只有S城那一场做了假,我们做了最完全的防范,她是怎么知道的?”
史浩是祁家特意为祁湛挑选出来的保镖,身手一流,而且身材和祁湛非常相似,戴上帽子和口罩就可乱真,为的就是在必要的时候做祁湛的替身,保护祁湛的安全,后来祁湛入了娱乐圈,史浩也就承担起了迷惑狗仔的责任。
而当年的全国巡回演唱会,祁湛在之前的排练中脚腕受伤,一直到将要前往S城前,医生都不建议祁湛再做太危险的动作,也就无法完成从高空扯着吊索跳下的动作,史浩理所当然的就替了上去,何况只是这一个动作,之后烟雾遮掩,灯光骤暗,更借着伴舞的人上台时的混乱,两人迅速的换了过来,就连知道内幕的范成良在屏幕前盯着,都没看出任何破绽来。
“我也很奇怪。”
“那范先生为什么不问她呢?”
范成良笑了笑,说:“在这个圈子里呆久了,就会慢慢发现发生什么都不奇怪,也就不再好奇了,只要在发生之后解决掉就是了。”
“可是范先生什么都没有做。”
范成良看着史浩,高兴的说:“看不出来,你比我还记仇啊!”
史浩平日冷淡沉默,范成良与他共事四年,都觉得没和他结下什么交情,此刻才感觉到这个人其实也是有脾气的,看来莫尘那一杯豆汁还真不是白泼的,到底让他记恨了。
范成良自觉同仇敌忾,和史浩的距离更近一步,甚至做出了从来不敢有的举动——伸手拍了拍史浩的肩。
“你放心,我看人很准的,她既然早知道这件事,能瞒到现在,也就不会再说出去了,而且那女人不知道得罪了谁,这会正不好过呢。”
史浩皱了皱眉,默然离开。
乐器房中,祁湛正在试着打架子鼓,却不得不因为手腕传来的痛楚而停下,刚站起来就看见史浩站在门前。
“有事?”
星泰前的公交站牌下,莫尘呆坐了许久,渐渐觉得手心湿凉,几乎要拿不住手机,抬头看天都要黑了,才上了公交车。
第二天上午,莫尘就处理掉了她的破电脑,又在楼道中找到了废品收购站的电话号码,卖掉了电脑桌和简易衣柜,之后开始收拾行李。
这个出租屋虽然破旧,但是屋中设施还算齐全,而且靠近市中心,所以每月的租金并不低,莫尘已经没有很多钱,而且还要吃药,何况又得罪了人,或许又要很长一段时间卖不出任何作品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别的工作,所以已经不敢负担下个月的租金,只能去找原来租过的那些相对便宜的地下室。
莫尘从相册中取出原来租过的那个地下室的房东的名片,去年从地下室搬出来的时候,没想过有一天还会回去,所以留着这张名片只是为了作纪念,现在想来,只是不久之前的自己,怎么就能这么可笑。
电话拨通后,那房东竟也还记得在他的地下室住了一年多的女孩,笑着说:“还真是巧,你原来租的那个房间,前几天刚空出来,我换了新壁纸,昨天才刚要往出租,本来这房间被重新装修过,是要涨价的,你也知道现在的房市,房价都在涨,看在你是老住户了,咱们这么有缘,就还是老价钱,不过至少先要交半年的租金。”
莫尘笑着和他通话,却是不住腹诽,只是换了原来那张早就裂成一条一条的破壁纸就要涨价,又不由想起当年许泓来看她的时候,一进那屋子就愣住了,之后笑着说:“你这房东的品位可真性感,给屋子贴壁纸都跟穿比基尼似的。”
挂了电话,莫尘又给现在的房东打电话,希望能先把押金要回来,不然都凑不够交那地下室的租金,莫尘一边通话一边走到房门前,看着那被弄坏的门锁,悲伤的想房东因为这个门锁会黑掉她多少钱。
而想到这里,莫尘忍不住就会去想那人那么用力掰断她的门锁,怎么没将手指卡断?
这样想着竟然很快意,终于找到了新的发泄方式,莫尘高兴起来,在心中开始虐打史浩,一直到晚上去粥店的时候,还在心中不断的虐打那些人,而最后一个被押上来受刑的自然是祁湛,重头戏都是要留在最后的嘛,莫尘自得其乐的想。
走在路边,莫尘咬着莲子羹的吸管,在心中对祁湛又踢又踹,正在一个人过瘾,没有注意到一辆车在她身边缓缓减速,正在她想象中受刑的那个人将车窗摇了下来,看着她一个人边走边笑。
祁湛皱了皱眉,之后却不自觉的也笑了。
“你在笑什么呢?”
“咳咳——”
莫尘一下子呛住了,慢慢转头,用近乎惊恐的表情看着车里的那个人。
“我问你笑什么呢?”
“你——”
莫尘神情怪异的看了祁湛一会,摇了摇头,镇定下来,又冷笑一声,继续走路。
祁湛放慢车速,缓缓跟在莫尘身边,冷淡的说:“上车,我有事和你说。”
“哼。”
“你遇到麻烦了,不是吗?”
“关你什么事?”
这样自欺的娱乐都能被撞见,吓了她好大一跳,所以莫尘的语气也是格外的冲。
祁湛的眼神又冷了,好像除了第一次见到她,她是因为睡着了才很安静,之后却一直冲撞他。
“难道不是你打电话来求助的?也不必跟我耍把戏,直接说出来,或许我还会帮你。”
莫尘停住,祁湛冷冷一笑,等她示弱和哀求。
莫尘歪着头看向他,那是很可爱的姿态,祁湛忽然想或许是因为路灯的柔和,这女孩此刻看起来竟然很好看。
莫尘微微笑了,而笑起来一直是她最好看的样子,可她却带着这样可爱的表情,说:“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吃撑着了还是吃咸了?”
祁湛的眼神一点点结冰,唇边已露出一个略带血气的笑,莫尘却不觉得害怕,甚至瞪了他一眼,吃吃一笑,将喝空了的粥杯扔进垃圾桶,拐进了一间小超市。
莫尘在货架前慢悠悠的挑东西,结账出来的时候,就想祁湛应该已经走了,然而走到门前,隔着窗子却看见那辆车竟然还停在超市外面。
莫尘对老板笑了笑,问:“老板,这里有后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