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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鸡蛋仔(三) ...

  •   中秋节这一天,阮思明一大清早就和刘春花一道去了菜场买菜,阮老头依旧风雨无阻的去小公园下棋。
      席然这天睡了懒觉,起床的时候姜晏已经送完阮老头回来了。
      电饭煲里有一点白粥,桌子上还有两根冷了的油条,席然摊了几张蛋饼,把油条切成小段,刷了辣椒酱裹进蛋饼里面,两人就着白粥简单吃了一顿。
      刘春花兴致勃勃,打算做一大桌子菜,席然也就只好不出门留在家里给她打下手。
      姜殊大清早就兴奋的上蹿下跳,“晚上有这么多好吃哒,尧尧今天也要来了。”
      “别到处乱跑,过来。”席然问,“你要不要吃蛋饼?我掰一点给你?”
      “我才不要吃呢,我得空着肚子,春花姐晚上给我做猪蹄膀呢。”
      姜晏笑得呛了一口,喃喃地重复了句:“春花姐……”
      “笑什么呐,春花姐现在跟我可好啦,一桌子菜都是为我做哒!”
      不多时刘春花和阮思明就回来了,手里拎着大大小小十几个袋子。
      刘春花把东西放下之后反锁了门,姜殊立刻变回人形,从厨房拿了一个大水盆,放满水之后把新鲜的鲈鱼扔了进去,鱼尾打在水面上,溅了他一脸的水花。
      阮思明哈哈大笑,拿起茶杯喝了口水,说:“鱼等晚上再杀,现杀现煮才新鲜。”
      刘春花还买了一只烤鸡和一些冷菜,她从一堆袋子里找出烤鸡,把鸡腿给夹了出来,递给姜殊道:“趁热先吃,晚上吃就没这么好吃了。”
      姜殊咽了咽口水,笑嘻嘻地把鸡腿拿在手里。
      刘春花看着姜殊逗趣可爱的样子,心尖尖都软了,“慢慢吃,晚上还有一个鸡腿呢,还有好多别的菜,包管你的小肚皮吃的鼓起来。”
      姜晏和席然两人像根木头似的靠在墙壁上,没有半点存在感。
      姜晏还记得回来的第一天早晨还有排骨面吃,现在就只剩白粥了……
      刘春花稍作休息之后才想起客厅里还有两个人,她朝两人招招手:“傻站着干什么?先来帮忙洗菜。”
      席然呐呐道:“才十点钟,现在就准备起来了?”
      “那可不,赶紧的,都动起来,该干嘛干嘛。”

      *****
      刘春花兴意满满的要露一手,下午一两点就开始做菜了,四点钟刚到,天还没黑下来,刘春花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就差一条鱼没蒸。
      席然满身油烟味,见鱼还没上锅,抓紧时间上楼洗了个澡。
      他洗完澡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下楼,鱼已经蒸好了,所有的菜都摆上了桌,和过年的菜色有的一拼,从冷盘到热菜,再到五谷杂粮小吃点心,能想到的几乎都有了。
      姜殊坐在桌前咽着口水,偷偷摸摸地拿了块牛肉塞进嘴里,见席然下楼高兴地喊道:“然然来了,人齐了,咱们开饭吧。”
      席然摸摸他的肚子:“你都吃了一下午了,你的肚子呢?哪去了?是不是炒了青椒猪肚啊?”
      “什么啊,我又不是猪,我是兔子啊。”
      阮老头哈哈笑了笑,他从柜子里拿了瓶五粮液,一人给倒了一点,“小兔啊,你也喝一点,啊。”
      往常书里面提到妖怪,那都是可怕邪恶的东西,不是吃人就是吸精气,可这小兔妖也太乖了,活泼可爱,十分懂事,阮老头就喜欢带着他去小公园,他的老伙伴和小朋友们,都稀罕这只兔子。
      姜殊忙不迭的点头,啃着鸡爪道:“爷爷你也喝。”
      席然侧着脑袋和姜晏说话,也没人理他们,两人就像空气自娱自乐。
      姜殊吃多了就开始话唠,把他在蓬莱的事情笼笼统统的说了一通,他好歹活了三百多年,有的是故事可说,阮老头几人听的也有趣,就跟在街边听说书人讲故事似的,但同样是天马行空的故事,一个是编的,一个是真的。
      当姜殊说到姜晏是蓬莱战神的时候,几人同时把视线看向了他。
      姜晏手一抖,一个鸡翅膀掉进了碗里,他清了清嗓子道:“别听他的,整天胡说八道。”
      “不不,我想起来了。”阮思明喝了白酒脸有点红,说话一着急脸越发涨得通红,“那年,原本准备搬家那次,咱们不是在休息站遇到一个大怪物吗?”
      刘春花也猛点头:“对对,那次差点没吓死我,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后来怎么了?”
      姜晏想起来了,通常遇到这类事件,古家人会消去他们相关的记忆,但那一次他们走后就失踪了,连古尧也找不到他们的行踪,因而这段记忆就一直留在他们的脑海中。
      姜晏把弃的事情巨细无遗的都告诉了他们。
      阮老头忧心忡忡地蹙起眉,抿了口酒问:“这魔物还会回来吗?”
      姜晏沉默片刻,缓缓道:“不出意外,待他睡醒之后,先下地府,再上天庭,最后就是人间。”姜晏没说的是,这一切已经近在咫尺,十年之内魔卿必有动静。
      刘春花皱着眉问:“那岂不是好多人都要遭殃?难道就没有办法吗?”
      姜晏扒了口饭道:“有我在,不用怕。”
      刘春花愁眉苦脸地看着姜晏,忧心道:“那也不能总是靠你,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道理我懂,可你来保护我们,谁来保护你?”
      姜晏不由地笑了,他往刘春花碗里夹了个鸡翅膀,笑道:“吃饭吧。”
      阮思明笑哈哈道:“我有办法,办法就是及时行乐嘛,咱们别为以后的事担心了,越是有困难越是要心态好,咱们今天活在当下,来干杯!”
      “说的也是,我今年都六十五了,也不算吃亏了。”刘春花把杯子举起来,“来,大家干杯。”
      吃过晚饭刘春花和阮思明收拾碗筷进厨房洗碗,姜殊把剩下的菜用保鲜膜包起来准备放进冰箱。
      阮老头坐在一旁问:“小兔啊,你不是说晚上有朋友要来吗?他啥时候来?”
      “要半夜呢,我们去山上赏月。”
      “哦,这么晚啊。”阮老头琢磨了一会道,“那你拿个饭盒,把鸡翅膀鸡爪那些都带上吧,我给忘了,我今天买了几罐可乐,你也带上吧。”
      姜殊拿了两个饭盒,一个装了冷菜,一个装了红薯玉米,他想着要是古尧不爱吃,他就自己吃了呗。
      阮老头坐着休息,看着几个晚辈忙前忙后,他突然想起不见了姜晏和席然,往门口走了几步,就见两人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肩并着肩正在看月亮。
      阮老头笑着摇头,转个身进了里屋。
      姜晏低着头认真地喝着牛奶,席然靠在他肩膀上望着月亮,许久微微叹了口气。
      “想什么?”
      “没想什么,只是有点担心。”
      “魔卿的事?”姜晏道,“不用担心,你知道我死不了。”
      “我知道你死不了,可是我知道你会疼,你只是从来不说罢了。”
      “不疼。”姜晏把吸管凑到他唇边,“喝口牛奶缓缓。”
      席然笑着瞪了他一眼,张开嘴一口咬住吸管,猛地吸了个精光。
      姜晏下意识想把吸管抽出来,又不敢太用力,眼睁睁地看着席然把他的牛奶给喝完了。
      席然舒了口气,笑眯眯道:“缓过来了。”
      姜晏拿着空盒子摇了摇,面无表情地嘀咕:“真的没有了。”

      *****
      “你什么时候回来?”
      姜晏把被子拉到席然胸口,仔细地捻了捻被角,说:“一会儿就回来了,找到具体的位置,拿了就走。”
      席然侧过身体,枕着自己的胳膊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睡吧,睡醒我就回来了。”姜晏笑了笑,弯腰亲他的额头,“乖,合上眼。”
      席然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王子夜的身体被埋在地下一万年,如今要挖出来当真这么容易?一万年的时间恐怕都风干成石头了。
      姜晏离开之后席然一直没睡着,时钟的滴答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他起身喝水,端着杯子拉开窗帘,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的月色。
      今夜的月亮好似老式的煤油灯,月光昏黄而迷蒙,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席然单手托着腮,眼皮缓缓搭了下来。
      似梦似醒间他仿佛来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里,他看不见任何的光亮,耳边只有尖锐的像是石头划过墙壁的声音,他觉得很不舒服,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渐渐地山洞里有了光亮,他似乎看见了姜晏的身影,他想往前走几步,脚却好像嵌进了地下,一步不能前进。
      他屏住了呼吸。
      姜晏背对着他,手里抓着一块尖锐的石头,不断地在墙上刻画着什么。
      “晏儿。”
      他轻轻唤了一声,画面天旋地转,他的面前变成了一堵墙,抓着那块石头在墙上刻字的人变成了他!
      他看见了墙壁上的字。
      无数个“正”字。
      席然手一软,脑袋突的磕了下来。
      他从梦中醒来,无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却摸到了一手的汗。
      席然甩了甩脸,拿起杯子喝了几口水,正准备洗把脸再睡,刚站起来就看见楼底下空地上有一男一女在拉拉扯扯。
      男的他没见过,但女的是田甜无疑。
      席然拉开窗户,在二楼喊了一句:“田姐姐。”
      男人突然松开了田甜,一脸不自在地插着裤袋看天。
      田甜尴尬的笑了笑,朝席然挥了挥手,笑道:“我们去山上赏月,席然你去吗?”
      男人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喊陌生人干什么?”
      “他不是陌生人,是我……好朋友。”
      席然从她脸上看出了为难与哀求,正好他也想去找姜晏,便回答道:“好啊,我马上下来。”
      他匆匆换了衣服下楼,到了楼下才发现两人又在拉扯,男人想拉田甜走,田甜却倔强的站在原地,非要等席然。
      席然下楼后,田甜介绍道:“他叫邹华,是我们老总的儿子,也是我同事,这次放假过来玩几天,现在住在镇上的宾馆里。邹华,他叫席然,是我邻居。”
      “幸会,哥们干什么的?”邹华鄙夷地看着席然,他两手插在裤袋里,吊儿郎当地抽出右手给席然。
      席然看着他悬在空中的手,轻轻一笑,拿起田甜手里的袋子,淡淡道:“个体户。”
      邹华把手收回去,捻了捻手指,看着自己的手心道:“也是,乡下人除了农民和个体户,还能干什么?”
      田甜扯了扯邹华的衣服,干笑道:“走吧,现在时间不早了。”
      “大半夜进山不安全,你们怎么想的?”
      “可不就是图乌漆嘛黑么。”邹华嗤笑一声,转身就走。
      田甜抱歉的看了席然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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