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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和好(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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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兰多用中文和李斐赫交流,萨拉并不能听懂,于是她只好回过去认真开飞机了。
“在法律关系上,她的确算是我的未婚妻,但是,□□并不是我和她的孩子,我对她硬不起来。相信我,我不行。”
李斐赫:“……”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奥兰多似乎还很傲娇的样子,“我真的不行啊,难道你可以对女人动心吗?”
李斐赫低眉看着小意的睡颜,一抹熹微照进了舷窗,斑点阳光落在了小意的脸颊上,也许是前路有了希望,李斐赫的心情好了一些。
“遇到你之前,我还真的可以对女人动心。”
奥兰多一下子没能get到这句话里暗藏着表白的意思,他努了努嘴巴,醋意横生,“是对那个叫白露的吗,小意说你们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
李斐赫巧妙把这个关系推给了奥兰多,“你跟那个开飞机的女人是什么关系,我和白露就是什么关系。”
“那就差太多了,起码我知道,萨拉不喜欢我。那你知道,那个白露她喜欢你吗?”
李斐赫忽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们两个在这里调情,白露已经定最快的飞机去□□他们安排住院和手术了。
他欠白露的恩情,是这辈子都还不起的。
直升飞机比客机快了太多,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到医院,跟白露碰头,一起去见了那位传奇的钟医生。
天彻底亮了以后,小意和心心一起被推进了手术室。
奔波了一夜,白露相当憔悴,她的工作强度本就已经很大了,照顾小意真的不是她的分内之事,李斐赫感到很愧疚。
“小赫。”白露顾虑重重地瞥了一眼奥兰多,“我想单独跟你说个事。”
李斐赫看了一眼奥兰多,没有动,似乎是请求他的意见,见奥兰多点头,他才跟着白露去了医院大楼的楼梯间。
白露从斜挎包里拿出一张卡,“这是我目前能周转的现金,不多,就三十万块,先给小意的手术还有后面的治疗应急。”
“你……”奥兰多的话回荡在李斐赫的耳畔,白露真的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总是在帮助吗,他攥了攥手指,没有接那张卡,“当初你帮我还了高擎的债,我已经很感激了,你以后还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你把钱都花在我们身上,真的不划算。”
“小赫……”白露捏着卡的手指泛着不寻常的白,“我一直把小意当妹妹,如果她出什么事情,我也会很自责的。”
就在此时,楼梯间的防火大门被推开,奥兰多以同样的姿势捏着一张卡,抵到李斐赫的下巴口,轻浮地向上挑起,“一百万,这个机会让给我。”
白露被奥兰多这个轻佻的动作吓到了,差点退到了台阶下,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什……什么,什么机会?”
奥兰多眼里的戏谑感,就像是第二个高擎,白露不得不警惕,“医院楼梯间都有监控,你可不要乱来。”
李斐赫毫不客气地推开了奥兰多的手,奥兰多吃瘪,讪讪地收起了卡。
李斐赫没理发病的奥兰多,他认真地对白露说:“谢谢你,对我们的照顾,真的,白露,如果可以,我真的很希望和你做一辈子朋友,或者,让我给你做牛做马都可以……钱你收回去吧,我暂时还用不到,这些年我也攒了一些,接下去几个月的治疗应该都没有问题。”
李斐赫说这话时,奥兰多就站在一旁,怀抱着手,看着。
白露有些尴尬,不知道这个外国人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偷听和参与他们的交谈。
奥兰多适时地插话,“实在不行,还有我呢,不要自己硬抗,宝贝儿,我会心疼。”
李斐赫:“……”
这个呆子无时无刻不在撒尿标记,宣誓自己的主权。是我给他的爱过了火,他已经开始有恃无恐了吗。
白露又受惊地后退一步,“啊?”
李斐赫没办法,只好坦白,再让奥兰多乱吠下去,白露怕是要吓得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他是我在罗马留学认识的……额,男朋友。”
白露直接从台阶上栽了下去,还是奥兰多长手长脚,反应迅速地拉了她一把。比起被奥兰多握着手腕,白露似乎更想从台阶上栽下去。
“小……”白露找了找自己的声音,“咳咳,小意知道吗?”
李斐赫有些脸热,“等她醒了,我会告诉她的。”
“你还是不要告诉她了,她一直期盼着你能给她找一个嫂子,婚纱都画了厚厚一大本,我怕她刚病好接受不了。”
李斐赫点点头,“也行。”
白露扭曲着眉毛看着眼前这对gay,别扭地稳了稳自己的身体,靠着楼梯扶手,“你们……你们也注意点。”
说完,白露就丢下了他们两个,逃出狼窝似的跑了。
“满意了?”李斐赫眼神不善地望着奥兰多。
奥兰多像个孩子似的点头,“非常满意,宝贝儿。”
“别这么叫我。”李斐赫别过头去,“烦。”
没有再和他多费事儿,坦白说出口后,心里反而坦荡了很多,丢下奥兰多自己拉开消防门,坐在手术室外的家属等候间,和白露隔着一段距离。
期间,白露接了好几个工作电话。
骨髓移植的专业名称叫“造血干细胞移植”,最佳供体者是8~60岁的全相合配型,从移植到完全成功需要有3~5年的监测时间,是一个长期且复杂的过程,不是一次性就能一步到位的。
而心心不管是年龄还是配型都不符合当代医学的要求,这也是白露辗转找到北京钟医生的原因,钟医生目前在研究半相合移植,目前已经有成功的病例,给了李斐意和李斐心移植的信心。
第一次移植后,心心先被推出了手术室,年幼的小脸虚弱地睡着,麻药劲还没有过,不谙世事得让人心疼。
随后,李斐意也被推出了手术室,她已经醒了,看到了手术室外的李斐赫和白露,没有说话。
李斐赫问她感觉怎么样,她也不回答。
直到完全从手术间推出来,奥兰多才看清了李斐意的脸,当时,他几乎怀疑医生推错了人。
女孩躺在绿色的手术床上,脸色和唇色都苍白得像一张白纸,光着脑袋,戴着医用的一次性蓝色手术帽,唯有脸颊一颗小痣,让他确定了这时当初那个挽着一头瀑布秀发的女孩子。
李斐赫心急,只顾着两个妹妹,无暇分神,护士只能将一包物品交到奥兰多手里,并说:“这是李斐意的假发,一直是个爱美的女孩儿,等情绪好些就给她戴上吧。”
护士安排患者住进了病房,后续还有很多治疗项目,各项指标都平稳了才能出院,因为心心年幼,不符合移植标准,所以一次移植的过程,抽取的量会比正常移植少很多,必须等两个人的身体都恢复了一些,再进行第二次骨髓移植手术。
李斐意对待治疗不再那么抗拒,可心情却也积极不起来,尤其是面对心心小大人似的无微不至照顾的时候,李斐赫不会每时每刻陪着他,很多时候,只有她这个病人和懂事的心心相依为命,心心的关心和照顾,却反而日复一日地折磨着她的每一寸神经。
“我认识一个心理医生,我让他来看看小意吧。”奥兰多提议。
李斐意接受第一次移植已经结束,马上就可以出院等第二次移植了。他们正在北京街头寻找房子,已经找了三四天了,为了配合小意治疗,他们需要有一段时间都定居在北京。
李斐赫翻了翻手里的宣传广告,随口回他,“你那个心理医生不是看双向情感障碍的吗,小意这个情况能看吗?”
奥兰多解释说:“双向是指躁狂和抑郁,小意这样,我怕她会抑郁。”顿了一下,他突然想到,“你怎么知道那个心理医生是看双障的?”
李斐赫的指尖一顿。
宣传广告停留在“万众瞩目,京华瑰宝,北京飞达玫瑰园高级别墅,你值得拥有的理想港湾”。
李斐赫回神,眼神闪躲,默默将手里的“京华瑰宝”揉成一团,扔进了马路边的垃圾桶里,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奥兰多反应过来,直接发了个消息给威廉——
奥兰多: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