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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米粉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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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走到巷口，便见邻里都聚在巷口，彼此交头接耳。
宋三挤上前，“这是怎了？”
“哦，是宋三叔回来了。”张笠回过头，见了安瑞晴，咧开嘴一笑，“小细娘也在。提刑司来了人，说要找潞安郡王的沉船，这个没找到，倒是起出个大商船，听说里头还有人骨架呢。”
“潞安……？”安瑞晴眨一下眼，喃喃道，“有些耳熟。”
宋三一把拉过她，便往巷子里走，“别听那张笠浑讲，还骨头架子，怪吓人的。”
宋老太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一只小奶狗趴在她脚下呼噜呼噜地打盹。
“这是……？”
“老成家听说我闪了腰，带着媳妇来帮忙，今儿饭都烧好啦，坐一会儿子再吃。”宋老太扶着腰慢慢站起，用脚尖点一点小狗，小狗便抖一下毛，绕着安瑞晴和宋三跑两圈儿，兴高采烈地摇着尾巴。
“这狗崽是隔壁徐娘送的，说是听见昨儿你侄儿带着新妇来闹，往后总这样也不是事，不如养条狗看院子。”宋老太看安瑞晴一眼，点点头，“我想也是，从前也就罢了，如今晴娘一个小姑娘家住在这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此谢了他们，留下了。”
安瑞晴拿着几个竹篮进屋，将篮底的碎饼屑子抛出窗外喂鸡鸭。
窗口能清楚望到河道，官府将河流上游，也就是早市的桥下水流堵住，这会儿河中水已流去大半，露出下面淤泥和薄薄一滩水渍。
细看去，淤泥内果有一艘沉船，甲板有三进屋子那么长，上面桅杆倾斜，残留着朱漆，依稀能看出几分富贵模样。
“小晴娘，我从屋角翻出些陈年的米粉，幸好没长霉，拿去太阳下晒了半日，拿来做点米饼吃。”宋老太端着一个小圆匾进屋，因昨日闪了腰，脚下没从前利索。
安瑞晴忙接过匾。
宋老太慢悠悠弯腰翻出小竹筛，一边摇头笑道：“唉，老了，不中用了。”
一老一少围着圆匾筛粉，米粉放了些时日，不少受潮结了块，一边筛，一边需用手去将小块碾碎。
“婶子，我去打水。”安瑞晴才走出门，便听小狗一阵吠叫，不由驻了足。
宋三赔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是官爷们来了，有什么事吗？”
“平江河这段有一艘沉船，里面起出七八具骨架，仵作粗看了，说死了有半年以上，我们几人来问问，附近可曾见过什么可疑事？”
“这……”宋三为难道，“不知年月，小老头无从想起啊。”
“这不妨，船上物件已搬出不少，大人和仵作正要验看。”官差不过走个过场，“你们附近邻里先想想，将来查出那人身份，我们再来询问。”
“哎，一定、一定。官爷慢走。”宋三送到巷口，与邻里们聚在一起，面面相觑。
平江河对岸，两名朱袍的年轻官员正低声交谈。
“小霜，想不到起出个‘意外之喜’。”较年长者三十出头，抬手捻一下才蓄了没多久的胡髭，低头看着掌心水迹未干的花生形状玉佩，“看这玉佩，还有三月前的报案记录，我看一船的骨架，应当与那失踪的广州富商有关。”
年轻人不过二十余，背着身子，颇以为苦，叹口气，“那我倒是不得不接过这桩案子了。”
一名小吏快步走来，“小秦大人，沈大人，秦大人、平王爷和长庆王爷来了。”
“哦？伯父来了。”年长者挑了挑眉。
少年转过身，垂下的眼一展，迎上去，“平王……可是从姐姐那里来？”
“哎呀，林生，小霜，好久不见。”徐隽仍与往日一般，穿一身天青杭绸的便服，拉着一身官服的越明川，不能再古怪，“我们才到平江，长庆听得水里起出了沉船，便嚷着要来看。”
秦玄海上前，“林生，可有什么发现？”
秦林生点头，“伯父，在尸体……不，一具骨架附近的淤泥里，发现了这枚玉佩。”
玉佩上镂着一个“叶”字。
“叶？”秦玄海皱一下眉，“莫非是三月前来报案的……”
“小侄确实有此怀疑。”秦林生为难道，“只是……”
“确实麻烦。”秦玄海抬头看看正与徐隽相谈甚欢的少年，摇了摇头。
三月前，他们接到来自广州的一起报案，说是一名茶商往平江谈生意，足足半年未归，也没有家书回寄，家眷起疑，命人打听，才知道根本没人见过茶商离开平江。
茶商姓叶，名金春。五十二岁，面目温厚，左侧唇上有一枚指头大的黑痣，略有些富态，生意场上守信有礼，和气生财，据说从未与人相争。
叶金春此来平江，乃是向有“茶王”之称的沈双全卖一批上好的货，沈双全确实收到了那批货，付了千两白银，当场银货两讫。但自叶金春离开沈宅后，就此失去音信。
或者说……叶金春真的走出沈宅了吗？
总之，沈双全成了最后一个与叶金春说过话的人，确有莫大嫌疑。
若非沈家巨富，沈双全声名在外，又有皇上和长公主的面子，最喜爱的侄儿沈初霜也在提刑司内……
秦玄海摸着良心，若非有如此种种关系，他都要忍不住抓沈双全来审问一番。
“姐姐说，让你们来平江找巽哥儿和小安心？”沈初霜摇了摇头，“真是没道理。”
“你看吧……”越明川抢着道，“我也觉得没道理，两百里水路呢，怎么可能——！”
沈初霜没理会他的抱怨，续道：“但姐姐的话一定有道理。”
越明川气了个仰倒，“喂，我说，你们是不是太迷信姑姑的话了？她又不是神仙，哪能次次都对？”
沈初霜瞥他一眼，仍笃定道：“姐姐都是对的。”
徐隽也道：“你若见过青青遇事的那种态度，自也会信她。”
“算了，说不过你们。”越明川长叹口气，望着满是淤泥的河道，“只要能找到潞安他们……”
正说着话，沈初霜抬起头，向着空气中嗅了嗅。
临近饭点，米饼淡淡的香气不知从哪家的炊烟中混了出来，清甜可人。
“真像姐姐做过的米粉饼。”沈初霜笑了笑，“下次休沐，我要向秦大人多讨两日休息，去桐庐找姐姐蹭饭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