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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缘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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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宿舍楼走到宿舍门口，就惊讶了几分。宿舍门没关，灯也隐隐的亮着。
进门，只见自己的床早已经被某人霸占。屋子里灯只开了一边，昏昏暗暗的。
看了看门口脱掉的鞋。是阿元。
“你怎么来了……”
我拍了拍床上将被子蒙着脸的人。
这一问，被子里的人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抽噎声不大不小。
这是哭了？
我揭开被子，才发现里面的人早已经泪流满面。
何时见过她这样。心中先是惊讶而后是无措。毕竟我从来也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啊。
“阿元怎么了？”
我拿过桌子上的卫生纸，上前擦她脸上的泪。妆都哭花了。
阿元只默默地哭，也不说话。半晌，只好先打来热水兑上冷水，用卸妆水为她擦了脸上的妆，再简单地洗了脸。
没一会儿，床上的人停止了哭泣。再一看，已经睡着了。
只是眉头紧皱，睡得并不安稳。
心里哀叹一声，拿出手机，准备问问某罪魁祸首的弟弟，然后一下子愣住了。
其实和他连联系方式都没有交换过。可是他却是真实的，闯进了自己的生活。
好像他每次都能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像孙悟空一样。
看了看床上的人，再看了看时间。十点半。离门禁还有十分钟。
也罢，舍命救阿元了。
***
宋杨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会是高羊。
“要在门口说吗？”我望着他。想必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阿元那梨花带雨的样子还在脑海里晃荡，实在是对这个人客气不起来啊。都说爱屋及乌，虽然知道，吵架这种东西没有绝对的哪一方错与对，可心里却还是会把他当作罪魁祸首。
“进来吧。”宋扬目光黯然。
宋时航听到门口的动静，也从卧室里出来了。看到高羊也是一惊。
“宋时航，你先回屋。我有事和你哥说。”
那是她第二次叫他的名字。气呼呼的样子。莫名喜感。
宋时航瞥了瞥坐在沙发上低气压的宋扬，最后点头，回了卧室。
“你和阿元怎么了？”客厅里只有我和宋扬。我坐下，慢吞吞地开口。与其说来时是要问罪的话，现在嘛…对面这位看起来可并不开心啊，语气不自觉地就柔和了。
“她甩了我。呵，怎么。被甩也是错吗。”宋扬整个身体都埋入沙发里。
他想到在四教楼下，大雪纷飞，他握着她的手，正想着怎么样搬进旁边这个明亮的女子家里。
他可不想再住在他那可恶的表弟家里了。如今……终于找到会为之心软的人。
他正要开口，却被旁边的女子抢了先。
“今天21号。”她说。脸上难得没有笑。
“嗯。”21号就21号，有什么大惊小怪。
“宋扬，我们分手吧。”
她甩开他的手。他一脸迷茫。这就是她这几日来少言的原因吗。原来是预谋这个。
只听见她继续说：“我和每个人都只谈一个月。你到期了。”
？
到期？
宋扬当时有点呆住，说不出什么感觉。脑子里说，啊，你看，她果然是个风流女子。逢场作戏，自己却认真了。
他想到游乐场里她的笑，想到第一次送玫瑰她的羞赧，想到她朋友叫他姐夫时，她的可爱。
想到那日醉酒，她说的喜欢。然后是他的心软。
想到后街灯光昏暗处，他吻她的场面。
都是假的？
所以他是要过期了吗。他和之前的很多个男人一样，要被抛弃了吗。
他听见自己没什么感情的说：“如你所愿好了。反正我也是玩玩而已。”
走也要走的有面子些。
然后不看她的表情，把她丢在身后，一步，两步……
终于走开了。心也开始冷。冷得他啊，每走一步，都感觉眼眶发热。唉，滨城今年怎么这么冷呢。太冷了。
以为会心生庆幸，不至于被骗的太久。
可是寒冬天里，心却一直疼。
“照你所说，阿元冷血的抛弃了你？”
“难道不是？”
“呵……”两个冤家聚头，真的是年度大戏啊。
“怎么？”
“她在我宿舍里，一直哭。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
我说过的，吵架要想赢，就不要给对面的人开口的机会，于是继续说：“阿元爱玩儿是没错，可是以往的都是没两天就扔了，她给自己定的规矩，一个月就换一个男朋友。可是实际上少有能满一个月的人，你是第一个……”
“阿元父母离婚的早，原因好像是她父亲抛弃了她和她母亲，我知道的不是太清楚。所以她一直都不怎能尽信喜欢她的人，因为无法确定感情能不能持续。与其最后被厌倦，倒不如她先厌倦别人。最好是不怎么动感情。所以定了这一个月的规矩。”
“可是……如果她真是玩玩而已，她哭什么？”
那么强悍的一个人。
宋扬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其实身体早已经僵硬，心头也在止不住地翻江倒海。
她哭了？
“我话说到这里了。”
长久的沉默。
宋时航开门走出来，看着沙发上坐着的一言不发二人，有点头疼。
生气的样子，倒是第一次见。
“咳咳，”他打破沉默，“哥，今晚我和你睡。”
说着又看了看沙发上一脸淡定的女子，“你睡我的屋。”
想必是吵赢了吧？想到这里，宋时航嘴角上扬了些许。
因为上次已经来过这里，自然省去了很多麻烦事。
走近浴室，发现架子上还留着自己上次用过的浴巾。
草草的洗完澡，走进他的房间，倒头就睡。
今天实在太累了。先是审稿，再是阿元的破事。
总算不会失眠了。睡着的最后一刻想着。
而外面的人可睡不着了。
宋扬拿出家里囤积的所有啤酒，拉着宋时航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想要一醉方休。
“我错了吗？”
宋扬微醺，眯着眼问他。
“嗯。”
“好吧，是我错了。”
情场终归是磨出了他的好脾气。
宋时航微微一笑，一口酒下肚。屋里暖气很足，两人都穿着单薄的休闲服。
“你什么时候告诉她？”
“看情况。”
“喂，你真是坐怀不乱啊。你都为她来了滨大。有什么好拖拖拉拉的。”
“不是。”
“什么不是？”
“也不算为她。”
他又喝一口酒，这是他第一次谈起。
“从你家搬出来以后……虽然写东西有名气了，可是写的都不是我喜欢的。都是为了钱，那时候太需要钱了。”
“谁让你那破自尊心逞强……你父母出事，我爸妈担心你，想要让你住我家，你倒好，愣是自力更生。”
宋时航不管他的抱怨，眼眸低垂，继续说：
“为了钱写出来的东西没什么意思……当我终于有了一点钱可以养活自己的时候，想要写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可是编辑根本就同意我突然转变风格。”
“呵，所有的爱情故事都写烂了啊。胸中没有情，哪里来的爱。”
一口酒灌进喉咙，所有的难受都可以说出口。
“抑郁症也是那个时候有的？”
“不算是吧……父亲母亲去世后，本身就低落，再加上长时间的压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心不起来了。”
“那时候我爸妈把你送到医院，给你找心理医生，都没什么用。”
两人都陷入了回忆里。往事随风，可心头却仍然不时地泛着潮汐。
“你怎么遇到她的？”
“在医院那半年，在一个论坛里乱写东西，太压抑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天天想自杀。”
反正无牵无挂，那时候那么想。
“可不是，因为怕你自杀，我妈几乎天天去看着你。”
“然后后来越来越严重。不再写了。”
然后她出现了。
私信他。说天南海北，说日升月起，说山河大好。当然最重要的，催他写东西。
一开始他看到时，完全不理会。后来没想到，真有那么锲而不舍的人。然后他回复了第一个字：“烦”。
她毫不掩饰对他文章的喜欢。后来知道她在滨大，而他又正好高三，不知道去哪儿。所以在填报志愿时，随手填了滨大。
“所以你开始不知道是她？”
是啊，不知道的。他也没想过会遇到她。遇不到则罢了，遇到了怎么能轻描淡写呢。那是是要记住一辈子的人啊、
“我困了，洗澡去了。”宋时航没了说下去的欲望，施施然起身去了洗手间。
宋扬没管他，自顾自的喝酒。
心空空的。不好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