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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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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天三顿地熬着药,忧心那人摸不透的伤势。却没想到,仅仅两日,他便生龙活虎地下床了,日常跟着我上山下山不说,还要对我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吗?我有些愣神,盯着他俊秀的面孔瞧了半晌,越瞧越觉得熟悉。我没有发觉自己的眼神过于直白,甚至有些失礼,而那人也没有提醒,反而很淡定地接受着我的目光洗礼,并回以同样炽热的目光。
就这样僵持到最后,反而是我先败下阵来。我冷淡地同他说起我的阴煞命格,他说不介意;我说我可能活不过十七岁,他说他会想办法为我续命;我说我想游历山川,他说他亦喜欢……
我将心中的那些憋闷都发泄出来,却见他仍笑意盈盈地看着我,那张温润如玉的俊颜,渐渐与昔日梦中的那张模糊笑面重叠起来,我这时才福至心灵,或许他就是那个梦中人。
此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我与他相处日久,渐渐被他打动,终于解开心结,择了一个良辰吉日,与他成了亲。
成亲后的日子与以前并无不同,却又好像多了一丝烟火气。我与他像是相处多年的夫妻,他每日与我一同上山采药,一同坐在医馆看诊,甚至在我劳累的时候为我捏肩舒缓,样样体贴,我有时都觉得自己可能是撞大运捡到了宝,才会遇见这么一个可心的丈夫。
尽管我生性冷淡,却也渐渐有了这样一个愿景。我想活下去,好好活着,与我的丈夫白臻举案齐眉,与他一起游历大江南北,生同衾,死同穴。
他对我越好,我的愿望便越发强烈。随之而来的,是同样愈演愈烈的不安。
我有预感,或许,劫难将至。
终于,到了端午那日。
我甫一出门,便觉不对,一路上鲜少有人出行,可身后却阴风阵阵,似有什么脏东西跟随。我捏紧腕上辟邪手串,咬了咬牙,疾步向前走去。
这几日白臻有事外出,只我一人行路,着实有些不习惯。我不敢看身后是何东西,只想赶快去医馆避一避,那里熏着端午时节的艾草,应该能拦住身后的妖物。
我怀着这样的信念,终于赶到了医馆门口。可是,我如愿站在了门口,却迟迟不敢进入。只因一阵浓烈的血腥味扑鼻,盖过了艾草的芬芳。
医馆向来只有药味,怎么会有血腥味?
我的手怔怔落在门上,有些不敢想象,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咬了咬唇,一股铁锈味弥漫喉间。我将其咽下,决意推开门,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随着“嘎吱”的开门声,屋里的全貌也尽收眼底。我往内走,只见医馆之内药材七零八落,我每日都会收拾得齐齐整整的药柜已然被翻得一团乱,仿佛遭了场劫掠一般。我的视线漫无目的地移动着,最终定格在大堂中央的那个小小身影上。
我走上前,看见小药童睁着一双空洞的大眼,向来讨喜的小圆脸变得青黑,黑红的血从他七窍处流出,那副惨象,我怕是毕生都难忘。
我的手颤巍巍地伸到他鼻下,没有一丝气息。
怎么会这样……我跪倒在地,轻轻摇晃着他的小身体,可人死不能复生,这个小孩子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蹦蹦跳跳地同我说笑,他已经死了……
我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与恐惧之中,这时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我听见一个阴测测的声音说:“去死吧!”
然后我便眼前一黑,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