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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攻与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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査金子整整等了一天，冯西都没出现，这着实让他有点儿郁闷，他留下一些人继续驻守，自己则回了村子，去找齐长御。
齐长御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她转头问徐阚，“你怎么看？”
徐阚蹙眉沉思片刻，直到査金子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他才说道：“依照冯西的性子，他肯定越挫越勇，而不是临阵退缩，所以我猜，会不会是他那里来了一个军师？”
査金子陡然一震，双目放光，“一直听说狄度那边有一个军师，叫白绍青，厉害得很，以狄度对鹿饮村的重视，说不定会派他过来掌握大局。”
徐阚猛地抬眼，“白绍青？”
齐长御英眉长横，锋锐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徐阚立即缓了缓神，解释道：“他……我和他曾是同窗。”
“那你对他有多了解？”齐长御没漏过徐阚脸上一闪而逝的痛惜。
徐阚低叹一声，喝了一口水平复自己的情绪，这才道：“他曾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也是最有天赋的一个，本来前程似锦，但后来家中遭变，他就不知所踪了，没想到竟然来到了西沼。”
齐长御见徐阚眼中隐隐透露出的钦佩，便知白绍青此人定不简单，毕竟徐阚骨子里还挺傲气的，能让他真心实意地夸赞，绝非寻常人。
“这次他来了，你有没有信心战胜他？”齐长御抛出一个令徐阚很是头疼的问题。
他读书的时候就比不上白绍青，如今白绍青经历那么多事，一定变得更加可怕，他真的能够战胜白绍青么？
但触及齐长御看过来的目光，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我会全力以赴。”
对面来了一个白绍青，査金子是挺担心的，但看齐长御依旧不动如山的模样，心也就稍稍放了下来，只是一直派人轮流驻守，以防冯西突然袭击。
这一等就等了整整三天，鹿饮村这边的人都有些懈怠了，可徐阚却三天都没睡好一个觉，白绍青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他知道齐长御并不惧白绍青，让他来面对白绍青只是为了锻炼他，他不能让齐长御失望。
徐阚这边焦头烂额，冯西也不好过。
他望着白绍青靠在椅子上优哉游哉额模样，心里面就憋着一股气，“我说白先生，你一直让我们按兵不动是为啥呀？就这么干等着？”
白绍青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今天日头不错，你要是没事可以去晒晒太阳。”
冯西都被他搞得没脾气了，三天了！整整三天了！大家伙儿都要歇得长霉了！
“白先生，能不能说说，您到底在等什么？”冯西急得都快上火了。
白绍青手上的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双眸阖上，显然已经听不进去冯西的话了。
冯西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冷哼一声走掉了。
他走后，白绍青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湛蓝的天空，良久才低叹道：“又要下雨了。”
一直到了第五天，天气骤变，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大雨骤至，下了一天一夜。
这样恶劣的天气，仗也没法打了，冯西待在营帐里，唉声叹气，真是不知道狄老大派这么个人过来做什么？难道竹林里有机关，他们就一直不打么？
“西哥，”一手下进了营帐，脚底带泥，“白先生请您过去，说是有事相商。”
冯西精神一震，立马跳了起来，“快去！”
他大步踏进白绍青的营帐里，白绍青正抱着一个汤婆子，惬意地卧在榻上。
今日下雨，确实有些寒意，书生身体都弱，冯西早已见怪不怪了。
“白先生。”他轻声唤了一声。
白绍青没动静。
他不禁上前几步，略微提高了嗓音，“白先生？”
白绍青这才惊醒，睁开眼睛看到冯西，歉意一笑，“抱歉，一不小心睡着了。”
两人营帐距离不远，冯西人高马大，脚程又快，走过来根本无需多少时间，可白绍青却能睡着，冯西目光在他脸上溜了一圈，见他面色苍白，眼下泛青，声音情不自禁柔和下来，“没事，白先生太过劳神了，注意身体。”
白绍青坐起来，身上还搭着被子，怀里抱着汤婆子，“请坐。”
冯西谢过后坐在椅子上，“白先生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白绍青神色间还有些倦怠，道：“今夜雨会停。”
冯西一时间摸不着脑袋，“是么？”
“明日去清理机关，顺便也送对方一个大礼。”白绍青神情淡漠，微哑的嗓音却显自信从容。
冯西也不知为何，突然就信服了。
“好。”
“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白绍青重新靠回软榻，闭目养神。
冯西起身向帐外走去，还没踏出，就回身说了一句：“下雨天，睡不好吧？”
没等到回应，他便留下一句“保重”就离开了。
当晚，雨果然停了，翌日，晴空万里，天朗气清。
冯西带领一干战士，精神抖擞准备上路，就见到白绍青缓慢走了过来。
他忍不住朝白绍青的腿部看了一眼，后又迅速收回。
“白先生，您……也去？”
白绍青点点头，“说了要送份礼物的，怎能食言？”
一行人行至竹林外，冯西领着众人来到埋设机关的地方。
经过一场大雨，土壤松软，地龙翻动，那些机关全都裸/露在外，这就省得他们一个一个排查，还能避免被伤。
冯西这才明白白绍青的用意，只不过，“白先生，我们等雨等了这么多天，要是他们的援兵过来了咋办？”
白绍青笑得高深，“不会有援兵了。”
冯西微惊，原来这人竟是将所有事情都掌控住了，想到自己之前的鲁莽，他就觉得汗颜。
“白先生，毁掉机关后，我们要打过去么？”
白绍青微笑着向他招了招手，冯西便凑过去，白绍青在他耳边说了一段话，他越听越兴奋，看向白绍青的目光越加敬重。
花了半天的时间，机关终于清理完毕，冯西便带兵呐喊着冲上去。
这边喊声震天，鹿饮村不可能听不见，但这么多天的懈怠让他们的反应变得慢了，冯西快到眼前了，他们才拿起竹矛进行抵挡。
査金子直接迎上冯西。
两人实力相当，打得昏天黑地，一时间难舍难分。
徐阚注视着战场，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因为冯西似乎拼得太过了，而且，他竟然只派了三分兵力来打，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因为兵力上的弱势，査金子这边倒是渐渐占了上风，冯西那边士气似乎降低不少，冯西一个不小心被査金子伤了胳臂，他只好拖着受伤的胳臂转身逃跑！
査金子瞪圆了眼睛，迅速追了上去。
徐阚见状，灵光一闪，立刻喊道：“査村长，不要追！”
可是战场声势太大，根本没人听到他的声音，査金子带领众人乘胜追击，冯西仓惶逃窜，在竹林里像个无头苍蝇，査金子越追越兴奋，就快追上了！
眼见他的长/枪就要刺中冯西的后背，却见冯西竟然像猴似的，刺溜一下就跑到了竹子上，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箭雨包围了！
身边此起彼伏的哀嚎声让査金子蓦然醒悟，他是中计了！
他一边躲避弓箭，一边观察周围情况，发现他们被冯西的大部队包围了，根本就无力反抗！
腿部中了一箭，査金子强忍疼痛，继续用长/枪挑杀敌人，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一员悍将。
只可惜，这员悍将今日将会永远消失。
冯西亲自拉弓，箭尖对准了査金子，弓箭破空而去，仿佛是要撕裂时空，直逼査金子后心！
“笃！”
电光火石之际，一条长竹矛裂空而来，与弓箭相撞，弓箭落地，长竹矛却依然飞速冲向一个方向。
冯西大惊，想都没想就扑过去，大刀将长竹矛一劈为二，长竹矛被阻，从空中掉落在地。
冯西这才心神落定，看向不远处。
白绍青对他笑了下，这竹矛是朝着他的方向投掷过来的，很显然，对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冯西没工夫与白绍青交流感情，他迅速投入战场，却发现他们的弓箭手又像上次那样，一个接着一个地掉到地上。
没了弓箭包围，査金子的压力瞬间轻了许多，看着被自己的愚蠢害死的兄弟们，他痛心疾首，双眸充血，厮杀得愈加疯狂。
青色的竹林渐渐被血染红了。
白绍青静静地注视着方才竹矛射过来的方向，这大概就是冯西口中的神人吧？未见人影，却已杀数十，果然是个厉害人物，银手的身边什么时候出现了身手这般诡谲莫测之人？
他见己方已经讨不到什么好处，便做了个手势，冯西现在对他惟命是从，立即发出了撤退的号令。
査金子见他们撤退，也就没再追了。
他拖着伤腿回到村子后，见到齐长御的第一句话就是“谢谢”。
齐长御见他满身满脸血污，身上还有不少深浅不一的伤，甚至腿上还插着一支箭，便道：“査村长先回去处理伤势吧。”
査金子颔首走了。
齐长御回首问垂头沉默的徐阚，“是白绍青？”
徐阚点了点头。
“考虑了这么些天，可想到什么好计策？”今日这场仗来的太突然，但其实是可以不突然的，只能怪他们不够谨慎。
徐阚深知自己责任重大，他一直想着白绍青会怎么做，一直想着如何破解白绍青的计谋，可他完全忘了一点——他可以成为主动的一方。
“齐老大，我认为，我们太被动了。”徐阚见齐长御神色无甚变化，便硬着头皮讲下去，“总是守着也没用，倒不如主动出击，将他们赶得远远的。”
齐长御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这句话，你该去和査金子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