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
乌蒙贵能够有自信一人对立整个江湖武林，自然是有点本事。方海雁到的时候，正是孙飞亮被乌蒙贵打伤的时候。
孙飞亮武功绝对不能算低，七秀坊的冰心诀他修到了第十重，是有望在四十岁之前冲击宗师的英才，宗师在武林中虽然不少，却也算不上多见，如各大门派掌门至少是宗师级别，只是侧重的方向不同，才没能打开沾满剧毒的龙门。
孙飞亮今年二十三岁，以他的年岁能与乌蒙贵缠斗许久才受伤落败，也能称得上一句少年英雄。
他捂着胸口急速后退，弯着身躯吐了一口黑血，曲云大惊失色连忙就地为他解毒。
孙飞亮目光深沉，看着乌蒙贵的眼神格外冷：“你修炼了什么歹毒武学，怎么修为身后如此之多？”
在五毒内乱时，孙飞亮才十八岁，他也曾经与乌蒙贵缠斗过，当时的乌蒙贵并没有这般厉害。才不过五年时间，怎么能强这么多，且招招阴毒，像极了邪功。
乌蒙贵冷笑一声：“黄口小儿，怎知我教禁术如此之多，纳命来吧！”
曲云恼怒不已，她容不得乌蒙贵视她为无物，可她现在忙着给孙飞亮传功震住他体内汹涌的毒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乌蒙贵袭来。
还以为这次非死即伤，倒是有人先出手帮她挡了一击。只是有人比她更快，一道刀气如墙般拦在了乌蒙贵和唐书雁中间，柳静海飞身过去抱住了唐书雁的腰，落地后，双目赤红的等着乌蒙贵。
“唐姑娘！”曲云惊喜的喊。
也有人发现了这个头戴纱帽，穿着黑色紧身袍，连手指都用护甲掩得密密实实的女人。
唐书雁双眼迷蒙的看着这个男人，记忆里的那个少年，渐渐的与他重叠。是啊，他们已经多少年没见了，还未好好的看清现在的他。她不禁然想开口唤他名讳，理智更快的将男人推开。
柳静海略微受伤的看着十年不见的恋人，那目光太过灼热，让唐书雁想躲避。
“书雁，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我找遍了整个大唐，都寻不到你的踪迹。”柳静海有太多话想要和唐书雁说，还有关于他们女儿的事情……书雁一个人承受那么多事情，该多么难过，光是想到这一点，他胸口如撕裂般的疼痛。
唐书雁却还是不肯回应他。
唐老太太看着这一切，叹了口气站出来：“书雁，乌蒙贵就是将你害得如此模样的罪魁祸首吗？”
唐书雁目光阴冷的看着乌蒙贵，对这个仇人，她恨不得将其剥皮拆骨，咬牙切齿的道：“便是他，从前的五毒教长老，今日的天一教主！他一日不死，我意难平！”
不等唐老太太反应，柳静海已经抽刀立在她身前。“那就如你所愿。”
柳惊涛也站了出来，他看到唐书雁出现时就眼神一亮，只是惯于收敛喜怒，没有表现出来。他喝道：“三弟稍安勿躁，乌蒙贵心肠歹毒野心巨大，还敢害我霸刀未来的三庄主夫人，于公于私，都是我霸刀山庄不共戴天之敌，大哥定会取他首级给你和弟妹一个交代。”
“静海……柳大哥……”唐书雁很是动容，她自惭形秽的避开柳惊涛的视线。“请柳大哥莫要再喊我弟妹，书雁如今已经不人不鬼，也请柳三庄主忘了我吧。”
“不！”柳静海对她的绝情无动于衷，他背对着她，说出的话却尤其坚定，“你不想让我看，我就不看！但，我柳静海此生深爱之人，只有唐书雁，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无论未来是凶是吉，我都与你共进退！”
“说得好！”唐老太太大喝一声，慈爱的看着这对饱受苦难的有情人，“书雁这孩子果真没有看错人，柳三庄主，你有情有义胸怀宽广，老身佩服。待老身会会乌蒙贵，若能拿到解药，治好书雁，我便做主，成全你们这对有情人。”
“……太奶奶！”唐书雁想要劝阻，看到柳静海不曾动摇的一往深情，不禁回想起二人初见之时的场景。
那是在霸刀山庄，她时年十五岁，专注于擂台武斗的她，一个无意回眸，与对面纤弱沉默的少年四目相对，一颗芳心再难收回。他们也曾经谈天论地，切磋武艺，去看过灯会，去游过帆船……
曾经的美好，曾经以为的厮守一生，却不想被现实阻拦。明明想要拒绝，明明想要分开，含在口中的话语，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多么卑劣啊，明明已经不是人类，只是个可怕的怪物，依旧想要抓住那一丝丝的幸福。
在场人也没有干看着的道理，就连特意到此的方乾都与乌蒙贵大打出手，其他人碍于江湖道义，没有群体而上，却时刻在寻找着时机，替下方乾。
谁也没想到乌蒙贵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注意唐书雁，他唤出巨大的毒蜘蛛，朝着唐书雁的方向飞快的爬去。
这些蜘蛛还未靠近唐书雁，就被柳静海三两刀的斩成两半。
“书雁，你到后面去。”柳静海握紧了刀柄，将她挡在身后。“乌蒙贵，你可敢与我一战！若我胜了，你就拿出解尸毒的解药！！”
即便是被这么多豪杰包围起来，乌蒙贵还是一派的胸有成竹，他饶有兴致的扫过这两个人，目光阴毒，更是有道不清的嫉妒。
“想不到啊想不到，唐书雁，你背叛老夫，倒而投靠曲云小儿，还害死我诸多教徒，如此毒妇，竟也有人瞎眼看上。”
“混账！口出妄言！你今日已经是没有出路了，识相点就把解药拿出来！”唐无乐第一个忍不住的怒叱，千机匣开匣，凃毒的利箭对准了他的脑袋。
剑弩拔张的时刻，偏生还有个破坏气氛的人，殷太女如若无人般的走到了方乾面前，方乾并不认识方海雁，就被一刀拍中了脸，脸上迅速的红肿起来。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能愣愣的看着罪魁祸首拍了他脸后，跳起的脚尖才落地。
他，方乾，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个没她腰高的小丫头，跳起来打脸了！
就是乌蒙贵都被这一幕看愣了，更别提其他人。
方乾受此耻辱，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缘太差，非但没人为他抱屈，就连他的一对儿女都冷眼看着，眼里好似还有舒爽的笑意。
“你……怎敢！”方乾觉得自己今天要打破不打小孩的原则了。
这哪里来的破孩子！
方海雁像是完成一桩重要的任务，平静的道：“门主有令，凡蓬莱弟子见到方乾，都要往他脸上甩一掌。”
方乾…方乾想起来曾经在蓬莱大广场将他打得四处流窜，极为狼狈，毫无反手之力的前妻，他憋得慌又心虚的说不出话来。
“小姑娘。”柳静海无视了方乾脸上的屈辱，好像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关切的对她说，“你退远点，乌蒙贵有些邪门，不要被伤到。”
方海雁一点都不能体会到他的苦心，她似乎有些烦恼，像个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乌蒙贵今日必死，理由只是更充分而已。”
她看向了唐书雁，唐书雁也注意到她的视线，心里很是疑惑，她应该是不喜欢被人注视的，自从她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之后，对他人的目光就极为厌恶。
可是被这个小姑娘看着时，她竟然觉得冰冷的心，有些松软。
这种感觉很奇怪。好像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感。
乌蒙贵对他们的表现一一看在眼里，大约是不想被人冷落，他充满恶意的目光在柳静海和唐书雁，霸刀和唐门之间来回停留。
“唐书雁，老夫不得不佩服你，你是个难得的奇女子，头脑实力样样不缺，样样不俗，如若不是这样，当年老夫也不会那般信任你这个外族人。可惜啊可惜，这样的你，命运何其不幸……”他好像真的在为唐书雁可惜一般，听得其他人都下意识的皱眉。
唐书雁冷漠的看着他的表演，却在乌蒙贵说出后面的话时，脸色大变。
乌蒙贵呵呵笑着，说出让霸刀和唐门都为之色变的话。“唐书雁，若你愿意为我所用，我就将你的女儿还给你，如何？”
“什么？！”柳静海脸色大变。
唐无乐也忍不住上前一步，他颤抖着嘴唇质问：“你！幺儿在你那里？”
霸刀那边也是心急如焚，不是他们太信任乌蒙贵的话，而是这么些年，为了找到那位二小姐，霸刀山庄嫡亲的血脉，霸刀弟子们可说是掘地三尺。
况且，柳静海与唐书雁有个女儿的事情，也不是人人都能知道的。他们两家都是秘密的在寻找这位小小姐，至于原因，都与各门派的内务有关。
柳静海并不信任自己那个对外声称已经疯了的父亲，而唐家堡，则是忌惮着唐傲天。
他们从未大张旗鼓的去寻找，但寻找的方式也差不离了，稍微消息灵通点的都知道两家都在找一个容貌不知，身形未知的小姑娘。
“惊涛先别急，我觉得里面有些蹊跷。”杨青月按住了激动的柳惊涛，对方那么关心囡囡，他心里也知晓深切的原因。
柳惊涛虽然从未后悔与杨青月公开结契，心里却还是有些愧对祖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就格外珍视庄内的孩子，柳琦菲被他宠上天也是这个缘故，更别说还有自己三弟亲生的小侄女了。
一直沉默的独孤九见柳惊涛逐渐冷静，也松了口气。他是不指望三哥能冷静的分辨真假的，最起码霸刀还有大哥跟大哥夫稳住。
乌蒙贵对这个效果非常满意，这下子其他门派的人都不敢太过逼近他，无他，唐家堡的杀手和霸刀山庄的弟子隐隐的震慑着他们，想要从乌蒙贵口中知道小小姐的下落，他们就不容其他人在这时候搅局。
甚至还需要适当的帮助乌蒙贵。
“咦？”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大家并不意外这个声音出自方海雁口中，耳边同时听到了一声机扣的细微声响，一支涵盖着浑厚内力的追命箭，直直朝着乌蒙贵的面门刺去。
这箭的威力非比寻常，乌蒙贵忙用武器去挡，也受了点轻伤。这和他方才没有防备有关，可能够让他受伤的这一箭，也足见霸道。
虽然之前见过方海雁如何一刀破龙门，如今看她施施然的站在角落，手里拿着一具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手的千机弩，打出那许多人都没有信心能避开的无穷威力的追命箭后，是真的被这个小小年纪就实力超群的小姑娘震惊了。
事实上，她这样做会惹恼了企图暂时维系着平衡的霸刀跟唐门两方，因为他们见到乌蒙贵已经怒火中烧，想要套出小小姐的下落，就更难了。
可里面更有些见地的人，最吃惊的是方海雁竟然能够使用千机弩，那是运用唐门独特的功法才能够发挥出强大威力的千机弩，还有里面本来就极为复杂的构造，若非唐门弟子一般人还真不会使用。
可为什么，方海雁却会用？
而且用得极为顺手。
这时候才有一名唐门弟子注意到，他腰间别的千机弩不见了，一看，不正是在方海雁手中吗？
曲云怕方海雁惹怒了霸刀跟唐门，虽然觉得气氛有些奇怪，还是开口唤道：“雁儿过来，莫要被误伤。”
方海雁没有听她的话，而是静静的看着乌蒙贵，声音无喜无悲，却带着一股让人从心底里发寒的冷意。
“一个将死之人，谁给你的勇气，敢提及柳唐海雁。”
咯噔。
殿内，静悄悄的，被这一句似乎包含着无限深意的话，一片死寂。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还差